第九节 梦想……(1/2)
色光变幻的舞台上郁佳尽情地展示她的优美舞姿,这是一部情节舞剧,但我对舞剧的情节几乎没法看进去,我只专注于郁佳的每一个动作,我想象着在她的精神世界里泛动的是怎样的一种美,音乐在幽暗的背景*淌着,它是舞蹈的灵魂,确切说它是郁佳的每一组动作的灵魂。这种谐和的律动,这种声与光相互渗透的美感,的确能唤起你内心深处对美的眷恋和神往。漆黑的台下只能看到一双双闪着光的眼睛。我仿佛捕捉到了某种创作灵感,我必须抓住这灵光乍现的瞬间,我想起身离开,易珊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贴上来了,一阵浓郁的香味袭向我的鼻孔,我推开易珊紧贴上来的身体,起身离开了歌舞剧院,易珊一路小跑地跟在我后面,令我非常生气。
我说:易珊,我现在要回去画画,希望你别打扰我。
易珊说:你神经啊,看着演出突然要去画画,我好不容易求人弄到两张票,你却中途退场了。
我无法跟一位艺朮白痴解释清楚关于灵感的概念,拦了一辆的士,把易珊塞上车,然后告诉司机开往灵湖小区。
我习惯于阴着脸坐在画布前,画笔似乎醮满了激情,挥洒起来就没法停下了。我知道这激情完全是来源于郁佳刚才的演出。仅仅用了六个小时,一幅具有版画风格的油画诞生了。画面上穿着白色短舞裙的郁佳在圆形的小舞台中央做出一个完美的造型,背景是无数双在幽暗中发出亮光的眼睛,画面以冷色调为主,基本上是演出中某个瞬间的实录。这让我无须作多少构思就轻易地完成了一幅我自以为比较满意的画。我为这幅画做了一个十分精美的画框,就冲画面上郁佳的美丽舞姿,以及酷似她本人胜似她本人的形象,郁佳也没理由不喜欢这幅画。我忍不住想拨响郁佳的电话,但这会才凌晨五点,实在不是合适的时候。我捱到上午八点,在我想象的时空里郁佳已经漱洗完毕并用过了早餐,我才拨响了她家里的电话。
事实证明我还是不够沉稳和成熟,郁佳还没有起床。我说出自己的名字后,她费了好大劲才想起我,这令我很伤心。随后我说画已经画好了,她又说什么画啊?我强调说是我答应你要为你创作一幅画的,她哦了一声,然后说你帮我送过来吧。她对我的印象如此模糊,使我的自信心受到严重挫伤,以至我走进她家后多少有点底气不足,郁佳接待我的态度比我想象的友好多了,是我的画让我在她面前重新找到了自尊,她看到那幅画后爱不释手,她说,很难想象你能把我在舞台上的形象刻画得如此维妙维肖,我说我去看过你的演出,为了这幅画专门去看的。
郁佳取下墙上的《撑伞的女人》,把我为她画的那幅画挂上去后转过头来问我要多少报酬,这说明在她的心目中我们之间还是多么陌生。听了她的话我无法让自己的脸上保持笑容,她见我阴郁着脸忙又对我说: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说你的画是付出了劳动的,而且我从你的劳动结果中获得了快乐。我说我也从中获得了快乐,这种快乐是我们共同享受到的,难道我们就不可以成为朋友吗?当然可以是朋友?我的朋友当中还没有一位是画家呢。
之后的交流让我感到轻松多了。郁佳问我你有没有到国外学习过?我摇头,她说很多画家都去国外学习过,特别是画油画的,当然,国内也有很好的油画家。她的话无疑触动了我心里的隐痛,这种愿望不是没有,而是非常强烈,但我必须正视自己我的处境,我接受一段自己也无法确定是否合适的爱情,仅仅是为了能到国内有影响的美院进修,如果要到国外学习,我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可以出卖。我觉得自己永远也无法成为一个真正的画家,因为我不能领略到世界大师级画家的真品所蕴含的艺术魅力,看不到《最后的晚餐》中耶苏怨恨而失望的眼神,以及尤大因背叛而显得黯然恐慌的表情,如果说梵高、毕加索是窘迫造就出来的艺术家,那么我就注定是一位被窘迫扼杀的艺术家了。
郁佳说她下半年准备到英国去留学,我说为什么不选择去俄罗斯?因为俄罗斯才是中国芭蕾舞的艺术之乡。郁佳说:中国芭蕾舞最早就是从俄罗斯引进,后来的发展也一直受其影响,为了更好地丰富芭蕾舞艺术的内涵,所以我选择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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