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小虫可可依(1/2)
她说,我不喜欢你叫我名字,我不愿做别人的影子。
原本,她就是她自己,只是,在乎了,才万分不情愿如此这般。
到后来,我们知道真的有一种美丽的小虫,名字十分动人,叫可可依。于是,我叫她:可可依。
她是个像植物一样安静的女人。我们约见在深圳的仙湖。在展览厅见到一只小虫,柔软的彩色的羽翼,细若游丝的触角。是标本,上面有解释:“可可依”。
她驻足站立,弯腰细看。低眉顺眼,棱角清晰。边看边用手挽起散落的黑发,嘴里细细念着标签上的文字:
在南美洲生长着一种叫“可可依”的小虫,是地球上最毒的虫。其体重仅1~2克,从其体内提取出来的毒素,比眼镜蛇的毒性强10倍以上。据说,当地人用它涂在箭头上制成的毒箭,10年后仍能制人于死地。
呵,原来是毒虫。她说。
本来,你就是一副毒药。
在万象城跟可可依看过一部电影:《在屋顶上流浪》。
年轻的哈勒姆在窥探人心方面有着超长的天赋,正是这样,也反映出了他内心深处的恐惧和奇特的□□□□。
你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可可依说。
嗯。我一直在恐惧着某种生活。相对而言,我很矛盾,我厌倦一成不变,可是内心又恐惧一种意外的突发。我回答着她。
不经意,走完了东门的老街。我也不知道路得尽头在哪儿,如海市蜃楼,若隐若现,并不具体。
空中有飘落的雨丝,像可可依的泪飘落心底。我们都在流浪,不是在屋顶,并不浪漫。我从来不屑于那种造作的浪漫。可可依一直说“我回家了”;兴许,这是一座让她觉得踏实的城。
我说,“可可依,回到住所,给我电话。”我不知道家,在哪儿。不安的人,没有家。
深圳,是座大城;我们的心,都很小。小小的城堡,能否圈住两个人?我不晓得,大概,可可依,亦难有答案。
凌晨两点。学校这边月明星稀。
“刚哭完,装备睡觉了。天空,突然下起雨来。”是可可依的信息。
“泪水是心里的雨溢出。”我说。
她有点懊恼地说,“怎么不问我为何而哭?”
“没有知道的必要,我想知道的是,你现在安好。这比什么都重要。”
“为什么要打电话来?”
我无以应答。心不停地绞痛。花一样柔弱的女子,泪水,不一定是咸的。
后来,我在床上,泪水几乎从眼角渗出,觉得可笑,与我何干?其实,可可依不知道,我猜对了原因:不愿看见到你因了一个男人流泪,因为,那个男人,必不是我!
美丽的女人,本身就是毒药。
可可依喜欢亦舒,大概,也喜欢安妮。是个外表姿态很高很高,内心却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去,然后,开出不谢的花的女人。
她读《圣经》,也读佛经,但尚且不认为自己是有确定信仰的人。
我去过可可依的住处,像个仓库,厨房很干净,摆满了各种酒瓶,她不是个嗜酒的人,酒瓶的出现,却是一种情调。喝光的和没喝光的都排列在一起。房间也堆满了书,CD,衣服;有花,白的兰,还有鸢尾。
高挑美丽的女人,化妆,但不爱浓。略施粉黛。她母亲说,不化妆的可可依,才是最美丽的。可是,她喜欢略有淡妆的脸。这张脸,不是幼小的可可依。里面有记忆,身后有尘埃。
她迷恋一种低调的奢华。有点恋物癖人,内心对人的温度都很低。
水,越喝越冷;而酒,会越喝越暖。这是可可依对我说过的一句话。
“可可依,你能陪我喝酒吗?”
“我——不知道——不能答复你。”
“你真的不能吗?”
“当然能!”
我伸手过去拿酒的时候,碰到她的手指。她的手指是温热的。她的眼睛在灯光下,似乎泪眼迷糊。
可可依说:“其实,任何一个人离开我们的生活,生活始终还在继续。没有人必须为我们停留。我们也不为任何人停留。想清楚了。不会有怨言。”
我说,胃在翻腾,“可可依,你不了解我。”
她说:我不需要了解,只要你能感觉好就可以。快乐,可以有人分享,而痛苦却没有声音。
我第二次与可可依喝酒。是路边摊。她要了张高凳子,身材高挑,坐着舒适。什么都没吃。纯粹地喝酒。我是买醉,她是看客。偶也呷一两口。
我喜欢醉酒的迷乱,烟雾的缭绕。
七
海上世界的SOHO酒吧。
我在舞池中跳舞,可可依在卡座上独自喝酒。她说自己不善于跳舞。我说,来这里的人,都不会跳舞,无非穿着寂寞的舞鞋在攒动罢了。
灯影迷离,可可依坐在我身边。
清冷的雾气弥漫寂静无声的城市,可可依这样的*,天生就是用来接吻的。
八
你昨晚醉了?我发了钢琴曲,好让你心静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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