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逃离樊笼(2/2)
门外立时有人答话,不一会儿,就有个都司服色的武官呈了块腰牌上来,然后无声地退了下去。
乔德炳把腰牌放到方以智手里,语重心长地道:“公子出门结交朋友须多加小心,切莫谈论朝政。听说,西厂出来人了,锦衣卫最近也是忙到不可开交。小心啊公子,要您在南京地面上出了事,乔某就愧对桐公了。”
方以智见事情已然办好也无心久留,再三道谢后出了留守司回到码头画舫上。
这码头也刚生了一场闹剧,紧张又刺激,方以智刚一坐下,钱文直就絮絮地讲开了。
“曼公走了不到半柱香功夫,按察使衙门就来了兵丁捕快,这一通的搜查啊,把码头搞了个天翻地覆,那群痞子还想上画舫来,亏得柳姑娘强阻着呵斥了那带头的千户一通。当时我这心啊可是吊到了喉咙口上,生怕一个不好那官差军丁就对柳姑娘无礼,宁宇在舫内也是战刀在手准备拼命,险啊,险啊!”
方以智喝了口茶后站起来对柳如是施礼道:“以智在此谢过东山君对宁宇的回护之力。”
“吭吭”,钱文直忙咳嗽了两声,咳,这曼公怎么糊涂了,人家柳如是回护李定国要你这个金兰大哥谢吗?
柳如是俏脸通红,不时地看向旁边的李定国,回礼道:“方公子多礼了,这本是如是应该做的。”
旁边的李定国现在俨然一副随便你们怎么唱戏的样子,反正老子是被你们宰割定了的!欠情的事情不好玩,特别是欠那位才貌双全,对自己有所情意的柳如是姑娘的情。自己已然有了燕柔,又何必来招惹如是呢?这事情闹得恐怕不好收场了!
“兄长去留守司如何?”李定国见这里的气氛越来越不对头,忙把话题转到了正事上。
方以智颇有些得意地从腰上褡裢中取出了腰牌,“啪”地放在桌子上后推给了李定国。
“留守司千户?那不是说我可以大摇大摆地走出这南京城了?”李定国讶然惊喜地说道,对这贵介公子大哥生出了感激之意。
“不!”三个人几乎同声道。
柳如是脸一红忙别过头去,说了句“我吩咐下人备酒菜”就闪身躲进了屏风后面,多羞人啊!情急之下就能什么都不顾吗?
她一走,钱文直和方以智就开始对李定国挤眉弄眼了。
“江南来了两镇官军,厂卫的人最近也活动频繁。宁宇,我看你不能再在南京待了,今天就趁夜出城,有腰牌和画舫做掩护应该没有大碍。出城后走江南道,抵池州后北渡。池州知府也是老父旧属,我可一直陪你到北渡为止。这南京城里的事不是留守司一家说了算,锦衣卫是不卖留守司账的,所以凭那腰牌决计不是万事大吉,不得已还要牵累柳姑娘呢!”方以智玩笑了一会儿收敛了笑容正色说道,他现在惟恐李定国年轻孟浪出个什么事情来。毕竟,现在是金兰兄弟了,做大哥的不能不担待着一些。何况,自己这兄弟有见识有胆略有勇力是真,可应付这万千世界和官府那一套,确是肤浅得很呐。
方以智见李定国在皱眉苦思,心念一动又道:“宁宇部下可有个叫李元春的?”
“正有此人。”李定国和钱文直这次来了个二重奏。
“事情就坏在他身上。据说是此人耐不住苦逃亡出营,被官府拿了个正着,这才吐露出兄弟来南京之事。”方以智见人对上了号,自然知道老乔没有对自己胡编,索性把所有的底给李定国交代清楚,以免生出不测来。
李定国颓然道:“下南京再不可为,宁宇得尽快赶回西营去。”说着,他从身上掏出了所有银票推到方以智面前,“大哥,这是开书院之用,不够的部分您担待着。不是为朝廷开,也不是为起义军开,而是为这个国家这个民族开书院。”
方以智也不推辞收了银票,李定国的话已经说得够凝重了,再去推辞就显得矫情造作对不起兄弟的苦心,最多自己再凑上一大笔银子投进去,把这中国西学第一书院开个堂堂皇皇。
李定国又掏出了几锭金子,向屏风处努了下嘴小声道:“这些,请大哥转交,宁宇此去如有所成,他日必带万千雄师进得南京下得盛泽迎娶如是。”
屏风后,传来女人忍不住的惊喜抽泣声……
当夜,画舫载着风流才子,在一阵琵琶声、一阵吟诗唱和声中出得水西门。五天后,李定国和钱文直由池州渡江安然重返西营。刚一进安庆城,李定国就被“八大王今日迎娶新娘子的喜讯”震定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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