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神明的缘分(十四)(2/2)
“他大概是想日后行商吧。”
“嗯……真是清晰的人生呢。”
优灵看看时间,已经临近一点了,医院距花店还是有些距离的,得速速回去营业,所以闲聊便到此结束,我嘱托她下次来未完成的衣服带来,虽然手指有些僵硬,但一些针线活我觉得还是做得来的,老是闲坐着也挺无聊。
病房又恢复寂静,我喝下药汤,趁着饭后的倦意小睡了一会。醒来时下午时光也还未逝尽,开朗的光景让我有了想出去走走的冲动,医院所处的花园环境挺不错的。
躺在床上并未发觉,想要起身时才真切感受到身体的僵硬与酥麻感,尤其是腹部酸痛不已,弯腰挺身之间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趣味良多。想来是这次磕磕碰碰有点多,超出了我低配置的奇怪身体的负荷,似乎还在树上挂了好一阵。
欲从医院的最高层下到花园中首先要做的就是下楼梯,这对我来说……只是哭笑不得而已,顺便被路过的人当做精神病人,
“小哥,你有毛病吗?”像这样,一个倚靠在楼梯间墙壁上的皮肤黝黑的光头男孩向我发问,手中还握着三两支花。我本想神态自若地从他身旁走过以反对他的直白之言,只可惜我“哎哟!“的叫声出卖了我,真想达到痛非痛,声非声的境界。
于是我只好淡定地说:“是有点。”
出乎我意料的是那男孩走过来扶住了我:“实在看不下去你下楼那个搞笑模样,正好我没事,就帮你一程吧,你的症状是肌肉拉伤吗?”
“比那个严重些。”
“我上学时上过体育课后也这样,能理解你。”
“上学时?意思是现在不上了?”
“把想学的学了就够了,继续读也只是浪费时间和钱,我是这样想的,于是就退学了。”
我不懂外世的学生的思想习惯,也不好对他的话作出回应,就沉默着随他一起移步到医院周围的花园内少人的小道中散步。在道谢后语分别前顺便聊了点别的,得知他名叫琉加粒,仅比我小两岁。
我问他到医院是哪里毛病吗?他说了句你才有毛病,后又说:“我陪我姐姐来做检查,她得了种不知是不是病的病,有病症而无病状;听邻居说,在我姐姐刚出生时有名医说我姐姐见不得光,可奇怪的是我姐姐并不怕光,医生观察了大半个月再三确定确诊无误,可病状又有矛盾之处,最后医生只好挠头离去,受打击改行做了算命先生;因为那位医生是个行医数十载的老牌名医,我的父母不放心,每年都带我姐去医院做一次检查,这次是今年的份。不过结果嘛,似乎和往年一样。”
再深入的事我不便询问,他也忙着去看姐姐新转的病房,就此分别。
看来是个能干的孩子。
再多的事我也不便多问,虽然他向我倾诉了他对姐姐的担心,但我不能为他做任何事,只希望他能在倾诉后能舒心些。
午后阳光的树荫是处具有魔性的地方,凉凉的白石长椅直接将我的身心俘获,让我久久不愿离去。安静地躺着,微睁着眼仰观疏疏密密的树叶,透射着的光催化着舒适的空气。维持着这样的状况直至照看我的护士慌慌忙忙地找到我,把我背回病房。
隔壁的病房似乎迎来了新的住户,出于好奇,我向护士询问了些信息。
这位邻居是位无色病患者,天生缺少色素,理应见不得强光。只不过这个病人有些怪,有病症而无病状,医生觉得很奇怪,暂时留院观察。
两天后,我出院了。优灵带着从外地回来的布布来探望我,表面看不出是医生的布布随便地给我揉了揉身体,我就奇迹般的好了。我在思考要不要让她给我隔壁那个暂时邻居看看,最终还是算了。有病症无病状,那就不能轻易给她下有病的定论了,医生的话,应该是给病人看病,而不是给没病的人看病。
话虽这么说,我最在意的,只是怕万一要是有病的话,那以后得生活大概就没有光明了吧。被医生看就意味着自己可能有病,我不想让邻居她产生自己有病的想法,坚信自己没病才会活得更自由吧。
我无聊之时曾经去敲她的门想去探望一下她,但她没有回应。
直到第二天。
“我呢,叫做琉加米,似乎是个病人,外貌看起来和别人不太一样,所以,就不要过来看我了,怕会吓到你的。”她通过窗子对我这样说。
离开时我从第一次见到开着的门口瞥见了她的模样,白皙的肌肤,洁白如雪的面容与更为洁白的长而直的头发,眼瞳是晶莹的白玉色,灵动而剔透。
这不是挺好看的吗?我这样想。
恰逢此时,她看向我,与我四目相对,带给我一瞬间的惊艳,那是充满希望的目光。
大概是因为害羞,她脸上泛起红晕,与洁白相衬,格外生动。在她手忙脚乱之间我朝她笑了笑,她脸上浮现惊讶,在她身边坐着的皮肤黝黑的光头男孩偏头看向我,露出了和她姐姐相似度极高的惊讶的表情——除了肤色极端化外。
下一刻,我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看来我应该会很难忘记他们的存在了。虽然没机会相识,但可留存对方的印象,或许在日后会有机会连接起单方面的认识而成为朋友。
看缘分吧,我还挺信这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