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来自天堂的少女（七）（2/2）

而见到这一幕的两只地狱犬则是大惊失色。

「吾主！那个奴隶一身污秽，吾主若有行动不便的，属下愿意代劳！」

「吾现在就去把这个丫头洗干净！岂能脏了吾主的手！」

卡里巴尔和努西彼得的担忧实属多余了，在他们的一席话后艾莉丝的动作甚至出现了一丝停顿。

「额...没关系的...吾也是脏兮兮的...」

没料到自己的一席言语伤到了至高尊贵的魔神。卡里巴尔近乎发出了哀嚎。

「属下罪该万死！真是说了多余的话！」

而努西彼得则是立即展开了行动。

「卡里巴尔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跟吾在这个商队的行李中找找，有没有干净的服饰能为吾主献上的！」

「所言极是！吾主，吾现在就去将功补过！」

语毕，两只地狱犬翻进破碎不堪的车队，寻找可穿的服饰。

而这一边，是艾莉丝继续在跟这位年幼的奴隶在对话：

「汝身上有着异端的罪孽，汝可曾知晓？」

奴隶摇了摇头。

「汝为何会有恶魔的气息，汝可曾到过地狱？」

奴隶用力地摇了摇头。

这就令艾莉丝很是不解了。她一把捏住奴隶的脖子，用力逼迫她张开了嘴。

奴隶则是在惊恐中发出了「咿咿呀呀」的声音。

而藉由这个动作，艾莉丝的视线探进了她的口中。

这个奴隶被剪断了舌头，整个口腔有着严重烫伤的痕迹。应该是被逼迫整块含下了烧红的炭块造成了创伤。

这便令艾莉丝感到有些震撼。

下一时间，艾莉丝急忙掰断了奴隶的镣铐，用手抚摸过她身上的伤痕。

即便是久经岁月已然愈合的伤疤，在艾莉丝轻抚之余，似乎仍能感到疼痛。

但是奴隶强忍着不作声响，尽管她皱紧眉头拽住了拳头。

艾莉丝仔细检查过奴隶身上的每一道伤，由此她得出了令她自己都感到意外的结论。

这是人类造成的伤害。

恶魔不会是如此低级的手法，从这些伤痕绘成纹路上，展露的，无疑只是一种单纯的宣泄。

一种纯粹的虐待。

艾莉丝蹲在地上，埋下了头。

她深知世间存在恶。但还不曾想象过这般极为纯粹的恶。

眼前的少女不知受过多少非人的待遇，以至于直到今天，在面对的魔神的时候，才能从囚笼中逃离。

「汝经历了世间极为惨痛的事物，若吾此刻告诉汝，汝现在放弃生的欲望，亦会是到那天堂中去。汝若是愿意，吾现在就能替汝实现。」

艾莉丝缓和了语气，她把手扶在奴隶的脸颊，温柔的问道她。

但是奴隶却是摇了摇头。

这令艾莉丝有些意想不到，于是她接着问道：

「即便是走在生的痛苦中，汝也不愿去死后宁静的天堂么？」

这次，奴隶瞪大了眼睛，那双清澈的蓝瞳仿佛闪耀出生命的灵动，她反倒握住艾莉丝的手一个劲地点头。

那是对生充满渴望的眼神，是艾莉丝从未见过的纯净的灵魂。

「汝真是有双漂亮的眼睛，正如汝纯净的灵魂般美丽。」

艾莉丝语毕，则是奴隶的脸颊浮现出微红，她略带羞涩地表情后是以灿烂的笑回应艾莉丝的赞美。

真是可爱的女孩。

又忍不住用手摸了摸奴隶的脑袋，起身后是艾莉丝陷入了深思。

如果是常见的创伤她还有这治疗的办法，但对于这类伤残的情况她就束手无策了。

恶魔都是毁灭的角色，几乎也不会有恶魔会完全治愈的法术。

而想要让这位奴隶重新开口说话...

就在这时，卡里巴尔和努西彼得走了过来，在艾莉丝身前单膝跪地。它们将手中找到的衣物为艾莉丝双手奉上。

「恕属下冒犯，虽是卑贱人类的衣物，但为了吾主的至高容颜，属下在此斗胆献上。」

「正巧吾感到有些阴冷，森林到了晚上比吾所想的温度还要低。」

因为是人类的躯体，感到有些寒冷的艾莉丝并未多作迟疑。

她拿起卡里巴尔手中的衣物，准备穿上。但是又突然顿了下，转而拿了努西彼得手中款式更加好看的一件。

随后是她递给奴隶一套，由她亲自为她穿上。

这一幕倒是令两只地狱犬目瞪口呆。

虽然它们还不至于要跟人类的幼女在魔神面前争求宠爱，但能让艾莉丝亲手为她换装的，除了天界唯一神的拉斐尔，世间便再无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