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情公主(16)(2/2)
这一下,洪小曼吃惊不小。她连忙说:“不用了,谢谢。”然后退出了十米开外。
洪小曼看到这些房子都是用废弃的板子、硬纸板等钉起来的。上面盖的是石棉瓦,只有后方是一堵墙,是房东家院子的墙。
这些连体的小房子,是非常之小的。从这个男人那里可看得出,小屋宽度只有不到2米,是一张床的长度,深度也只有1米八左右,可以说狂不成样子。不过可能房租相对便宜,这才能把周之俊这类攒钱办事、节俭得近于苛刻的人吸引了过来。
一会儿后,那男人锁了门,拿了工具出去了。院子里只剩下了洪小曼一个人,她在沉思着。直到此刻,她才真正悟透了,那日爬山时自己先前对刘大崴的宽容、忍耐是情有可缘的。因为,就单从住所这方面来讲,刘大崴和周之俊相比也是优势明显的。
刘大崴曾说过,如果自己跟了他,可以跟领导申请在单身宿舍搞一间住,过上同居的日子。那一间有十来个平方了,有公共厨卫,用水用电还都不要钱,真是蛮好的!
周之俊就住在这破地方,和她自己一样,还得交房租和水电费,这不欺侮人吗?也怪不得晓琴批评自己了,她甚至有点后悔跑来找周之俊了。
“你是什么人,来我们家做什么?”有人在背后大声喊了一句。洪小曼被吓了一跳,感觉脊背上冒出了汗。她回过头来,看到一个麻脸的妇女边嗑着瓜子,边恶狠狠地朝她看着。她便小心翼翼地道出了事情的原委。原来该女人是周之俊的房东。
这时又聚来两个人。洪小曼问房东道:“周之俊租的这间屋子摆一张床就差不多了,他住能行吗?他在这住多长时间了?”
女房东说:“快别说嫌小,能租给他就不错了!这几间最便宜,抢手得很呢!这小子人看上去老实巴交的,但这几天也在跟我耍滑头。
本来二十天前他的那间就到期了,要想住得付给我后面半年的房租。
但他由于生病了,说钱不凑手,就给了我一个月的,叫我放他一段时间。我可等不及了!过几天,再不给钱,我就把他的东西扔出去,再租给别人。
说这番话时,这个麻脸女人一直用眼角的余光斜瞟着洪小曼。因为在她看来,洪小曼也属于周之俊这类人,得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以证明自己可不是做慈善的。
洪小曼看到这副麻脸,立刻便联想到了朱二麻,她便恶心得要吐。她没有说什么反驳的话,只是表情木然地站在原地。
麻脸女房东走了后,洪小曼便凑近一个正在搓洗衣服的女房客身边,向她打听周之俊的近况。
那个看上去慈祥的老女人的话却比较多,她跟洪小曼说据她了解,周之俊这个年轻人也是命不好,幼年时就走了父亲,家里穷得叮当响。现在都三十岁的人了,还没结婚。也难怪,缺少家里撑他一把,他又哪有本事造房子,娶媳妇呢?
而且,他的身体也不好。前不久胃大出血,住院住了不少日子,花了不少钱。还没的个人在身边照顾他,哪怕是看看他也好啊。年纪轻轻,就有这毛病,也是累的、饿的呀。不知他将来怎么办……
这个女人说这些话的同时,还唉声叹气不断。洪小曼知道她的同情心是有的,但她是居高临下的,就如那个女房东一般,俯视地看待周之俊。
洪小曼先前心里还在想,你们自己不也一裤子屎吗,有什么资格说人家条件不好?但随着哪个老女人嘀嘀咕咕地诉说,她也被感化了,觉得周之俊几乎已是个下了地狱的人。
不曾想,另一个年轻的带小孩的女房客打断了老女人的话,问洪小曼道:“你是他什么人?是不是他的对象?”
洪小曼本能地摇了摇头。那女人便说:“那你应该是他大姐、姑子什么的。你是做什么的?”
洪小曼没有回话,她决计要走了。回过头来时,洪小曼看到了墙上有一面小镜子。她先看了看那两个女人,一个已经带小孩回屋了,另一个低着头搓衣服,嘴里还叽叽咕咕的。
见此状况,她便快速地走到小镜子前,端详了一下自己的容颜。觉得不对呀,就自己这样子,怎么会被人看作是周之俊的大姐、姑子呢?
洪小曼拐到院子门口时,正好一个肮脏的老太提着大包闷着头往里冲,差点撞到她了。
那老女人冲到周之俊那间屋子前时,便戈然地停住了脚步,卸下了包。她先推了推门,见推不动,小声说:“噢,小俊干活去了啊。”接着便转过身,看了看那个洗衣服的老女人和洪小曼。
洪小曼已经认出来了,来者正是周之俊的老娘。好多年没见了,她已老得不成样子,背也驼了,头发也白了一大半。
出于同情心,洪小曼还是迎上前去。本来嘛,她是想可以一走了之。
她对周之俊的妈说:“你还认识我吗?我是你们对面村上洪家的人啊。”接着她报出了自己父亲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