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揭开了石天远一生易容之迷(2/2)
沈天奎道:“阁下瞧出他是什么人?”
阮山心中暗道:这把我问住了,进入地宫的人我大都没听人说过,如何能够认出这个人的身份?我如果能认出来,那也不用再问你们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在下看他不是青城派掌门岳翎。”
张信道:“本来就不是岳翎。”
沈天奎道:“听张兄的口气,一定是识得此人了?”
张信道:“在下看来,这人应该是崆峒派掌门石天远。”
沈天奎道:“石天远?”
张信道:“不错,他的易容术很高,他在江湖上行走了数十年,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但却没有几人见过他的真正面目,包括这同在地宫的九大高手。”
阮山心中暗道:如若在地宫的这九大高手,都没见过石天远的真正面目,你又怎么知道他就是石天远呢?
但听张信接道:“据说那崆峒派掌门石天远,不论与什么人相处,一日之内,总要以三种不同的面容,身份和人相见,谁也无法知道他哪一个面目是真正面目。因此,他交往过的数十年好友,也无法辨识他真正面容。”
沈天奎道:“如若这人是石天远,此刻,就是他真实容貌了。”
张信道:“是真是假,在下不敢断言……”
宣华夫人道:“你既然不敢断言,为什么指他是石天远呢?”
张信道:“这很容易辨识,他既然不像青城派掌门岳翎和其他二人,自然是崆峒派掌门石天远。”
阮山心中暗道:一个人在江湖上走了数十年,竟然使人无法认出他真正面目,迷人的能耐也算是绝无仅有的了。
转念又想到这老人神秘的一生,和一身绝世的武功,只因受名字拖累,仍然没能幸免死在了这地宫中。
但听沈天奎接道:“张兄的高见,沈某人佩服的很,看来这人八成是那石天远了。”
张信轻轻叹息一声,道:“面带微笑,是何等慈和的境界,除了石天远之外,还有什么人能够在死之前,流现出这等慈和的笑容呢。”
唐老太太道:“老身对那石天远的大名,也是闻慕已久,但不知他此刻的面貌,是否就是他的庐山真面目呢?”
张信道:“和他交了数十年朋友的人,都无法认出他的真正面目,咱们今日一见,怎能认得出来呢?”
宣华夫人冷冷说道:“但他已经死了,一个人死了之后,论他武功多高?但再也无法易容生变了。”
张信道:“夫人的意思,可是要毁去他此刻的面貌,看看是不是他的真正面目,是吗?”
宣华夫人道:“话从张先生口中说出,似乎就特别难听了。”
张信摇了摇头,道:“这位老前辈一生之中,用尽了心机,保护他的真正面目,不让别人认出来,如今他已经死去,咱们又何苦让他死后,暴露出真正的面目呢,我看还是算了。”
阮山心中暗道:好啊!这张信怎么忽然变的这等仁慈了。
宣华夫人道:“贱妾不敢苟同张先生的高见,想这石天远一生中,都无人能辨认出他的真正面目,到死了之后,仍然无法使真正面目公诸于世,他心中定然是十分痛苦,我们毁去他此刻的形象,虽然有所不敬,但能使他真正的形貌,大白于世,对他而言,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目光转到沈天奎的脸上,接道:“沈大庄主以为贱妾说的如何?”
沈天奎道:“两位说的,都有道理,倒叫在下难作评断了。”
张信目光转到阮山的脸上,道:“阁下对此,有何高见?”
阮山道:“看看他真正的容貌也好。”
张信缓缓说道:“既然如此,在下倒也不便坚持了。”缓缓退后两步。
宣华夫人举步走到那老人面前,举起右手说道:“我先要看看他脸上是否带有人皮面具。”
就在宣华夫人右手将要触及到青衣老人的脸上时,张信突然说道:“慢着!”
宣华夫人转头望了张信一眼,道:“张先生还有什么花招,能够让我临时改变心意呢?”
张信道:“有一件事,在下想了想,不能不说。”
宣华夫人道:“什么事,贱妾洗耳恭听。”
张信道:“这位石天远,是一位极善心机的人,他用尽了各种方法,使人无法认出他的真正面目,定然有他的苦衷,照在下推想,他既然用了各种方法来保护他的真面目,在易容之前,也会在保护他真正面目上,花过不少心机。”
宣华夫人道:“阁下之意可是说我如果出手毁去他此刻的面貌,会遇上什么不测的祸?”
张信道:“这不过是在下的猜想罢了,至于是否真实,在下就不得而知了。”
宣华夫人本来心中极是但然,毫无所怕,但听了张信的话,心中忽然有了疑团,踟蹰半响,竟然不敢再随便出手。
沈天奎轻轻咳了一声,道:“张兄,这石天远,是否很善常用毒?”
阮山心中暗道:就算他极善用毒,也不致于用在自己的脸上。
但见张信摇了摇头说道:“他是否善常用毒,没听人说过。”
宣华夫人突然伸手从头上取下一支金钗道,“不论他是否善于用毒,但我却不能不防他一挥手。”扬起金钗,轻轻在石天远的脸上一拨。
哪知金钗触到了那老人,有如触到一块坚石上一般。
宣华夫人轻轻啊了一声,道:“好硬的脸啊!”
张信道:“就算他脸上没化装,死去了这些年,肌肉早已僵硬了。”
宣华夫人摇了摇头道:“在我的感觉中,他脸上不是肌肉。”
沈天奎道:“让我瞧瞧。”伸手从宣华夫人的手中取过金钗,轻轻在石天远的脸上敲了两下,道:“果然不是肌肉。”
他为人老奸巨猾,不愿担当破坏石天远面貌的罪名,竟然又把金钗交给宣华夫人。
宣华夫人接过金钗,暗运内力,金钗波的一声轻响,刺入了石天远的脸上半寸多深,放开金钗道:“诸位请帮我瞧瞧。他脸上是不是干枯的肌肉?”
阮山等凝目望去,只见那石天远脸上,隐隐有几道细微的裂纹。
显然,这石天远在脸上涂了很厚的药物,暴现于群豪面前的,并不是他真正的血肉面目。
沈天奎道:“不是真正面目。”
宣华夫人道:“好!那我就剥下来给诸位瞧瞧了。”
口中说话,右手暗中加力,向外一推。
果然,一层厚约一指的外壳,应手脱了下来,摔在地上,片片碎裂。
宣华夫人金钗挥动,迅快的剥下那石天远脸上的余物,露出了他的真正面目。
钗锋虽然伤害了石天远的少许皮肉,但面目大部轮廓,仍然能够辨认。
仔细看去,只见那石天远的面颊瘦削,鼻子不知为什么只有一半,和那药物装成的外貌,实在是大不相同。
宣华夫人叹息一声,道:“看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石天远,如此年纪,如此盛名,仍然无法消除此心,为了缺少一半鼻子,终生不愿以真正面目见人。”
张信突然对那石天远的尸体,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道:“老前辈可敬。”
沈天奎轻轻咳了一声,道:“在下并没听到过那石天远,有什么可敬的侠义事迹,张兄如此敬重,不知为了什么?”
张信道:“如果论他老人家的化妆术,装扮一个俊美绝世的年轻人,自是轻而易举,但他却一直是化妆成一个老人,苍苍白髯,混入世间,难道这还不算是一位品性兼具的君子吗?”
阮山心中暗暗想道:此人话中的意思,是说那石天远如若扮作一个年少风流的人物,以他那巧妙绝伦的化妆术,定然可以在武林中,闹出一场风流的事。
他心中只是一想,却没说出口。
宣华夫人道:“你是说他如果扮作一个年少英俊的人,会在武林中闹出一场风流佳话,是吗?”
张信冷冷说道:“夫人来自苗疆,不知我们中原的事。”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在下说一件事,给夫人听听,要知道我们中原人物,和你们苗疆风情,有很多大不相同之处。”
宣华夫人道:“好,贱妾洗耳恭听。”
张信道:“大约是一百多年前,在我们中原武林道上,出现了一位剑手,那人的武功倒并不算高强,但他却在武林中,闹的天翻地覆,每一件纠纷的起源,都发自女人的身上……”
目光投注到沈天奎的脸上,接道:“想来沈兄,也知道那一时代情圣的传说了?”
沈天奎道:“不错,在下听人说过。”
张信道:“在那一时代中,他是少女们深闺中的梦里情人。”
宣华夫人笑道:“事情都过了一百多年,早已成为了过去,那时候的事与现在有什么关系?”
张信冷笑一声,道:“在下说夫人来自苗疆,孤陋寡闻,看来是果然不错。”
宣华夫人眉头耸动,道:“我虽然在苗疆长大,但却读了你们很多汉书……”
张信道:“如若说博览群书,当下的人,只怕很少有人能强过我。”
语声微微一顿,道:“夫人心中不用不服,那一代情圣的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但却已经有人为他著书作传,传入民间,据在下所知,那一代情圣的传记,流传民间很广,而且都藏在闺房中,少女授受,大约是以此物作为礼物相赠。如若那传书上,都是文字,也还罢了,除了文字之外,还加图画注解,那一代情圣,虽然死去多时,尸骨已寒,但他的阴魂没散,如若那石天远,装成一代情圣,以他出神入化武功,和人所难及的智谋,必将是轰动天下武林,胜过上代情圣了……”
阮山心中暗道:这张信似乎是对那石天远,有一种特别的敬爱,以他的为人而论,这倒是大不寻常的事。
但听沈天奎说道:“张兄读书很多,天下有谁不知,但此刻,咱们的处境,虽然说不上险恶万分,但却时间不多了,与眼下无关的事,那就不用再谈了。”
唐老太大接道:“眼下最要紧的一件事,是设法找着另外两具尸体,照武林的传说,剩下那两具尸体,一位是萧王潘振、一位是青城派的掌门岳翎。”
阮山听到了萧王潘振的名,突然想起了当初和王小玉分别时,王小玉的贴身丫鬟,素秀所说的话,他想到素秀所说的是,萧王潘振是最近几年前才被人毒害的,尸体不可能在这地宫里,如果在这地宫中能找到萧王潘振的尸体,那就证明素秀所说一定是听别人相传的假消息,想到这但并没开口说出
只听沈天奎道:“找到另外两具尸体,咱们进入‘地宫’的心愿,就算完成了,也好想法子退出地宫。”
张信微微一笑,道:“沈大庄主此来的心愿,是在取得十大高手留下的秘籍手册,如若只见几具尸体,就退出地宫,岂不是大失所望吗?”
沈天奎冷冷说道:“张兄一定要问,在下也不用欺瞒张兄了。”
张信道:“沈大庄主有何高论,兄弟洗耳恭听。”
沈天奎道:“在下此刻恨不得及早离开地宫……”说至此处,住口不言。
众人都不知他有何高见,个个都凝神静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