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1/2)
在离幽寒所在的清源镇,向北,二十公里外,有一个名为“盖洋”的小镇。
小镇上有一个“周家村”。
在这个村庄最靠边的地方——山脚处旁,有一座座西向东的低矮土房。
虽然这只是一座再简单不过的土房,但是因为其方位的独立性与其地势所处的高度性——虽然在高山前显得格外低矮,但是比起这个村乃至整个小镇的住房的水平位置,却显得“高高在上”。所以依然格外显眼。
其实真正使这座土屋不容忽视的最大原因在于,其“土屋”的唯一性。
你应该也会有这种感觉吧!
倘若在一筐的苹果里放进一个梨,那么这个梨的“收视率”一定要高于筐里任何一个苹果的“收视率”。
我无法解释产生这种现象最本质的原因,或许这只是人类最正常的一种心理反映。
是的,毋庸置疑,这样的土屋在整个小镇就只剩下最后一座了。
80年代末90年代初,在这个周家村还没有一座洋房。整个小镇除了镇政府,医院和学校是洋房,再也找不出别的洋房了。
那个时候,人们住的不是草棚就是木房,最好的不过士屋。光景最好的人家里能摆上一台收录机。
那个贫困的年代,谁家若能盖一座砖房就是很了不起的事,因为其难度性,于是人们就把砖头垒砌而成的房子叫成“洋房”。
就像旧社会的中国制造不出火柴,就把从外国进口而来的火柴称为“洋火”。
到了90年代末,情况有了些许改观,小镇上少部分先富裕起来的人开始建起了洋房,电视机也喜洋洋的搬进了屋。引得周围的人兴致盎然——纷纷前去观看。
那个时候周家村安静得仿佛冬日的湖面没有一点生机。
但是,到了20世纪初,小镇变得有些热闹起来,一半的人开始建起了自己的小洋房,黑白电视机已不再罕见。
这个时候,周家村仿佛不甘落后,也象征性的建起了几座洋房。
直到20世纪末期,整个小镇乃至周家村,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座座旧房先后被夷为平地,而后洋房如雨后春笋般争先恐后的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两层楼,三层楼,甚至还有四层楼的……一座比一座华丽,一座比一座气派,有些方位宽敞些的,周围还种上花木,外加围墙,恍若别墅似的。彩色电视机也纷纷的代替了黑白电视机曾光辉的历史。热热闹闹的搬进了门。
只有这座土屋,这座独立而孤寂在山脚旁的土屋,经历了残酷现实的摧残,然后如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瘫痪在那儿。
因为其年月的久远,泥巴筑就的墙面上已经出现了一道道细纹,有几处地方仿佛经过烈火轰烤裂开了一道道宽大的缝。看着让人不觉担心,下雨天,雨水会不会直接渗入屋入。房底上曾经如鱼鳞似整齐划一的瓦片早已失去了原本银灰般闪亮的色泽,变得弯弯扭扭,也不知道曾以旧换新过多少次,新旧的瓦片交杂在一起,加之岁月的侵蚀,变得斑驳不堪,仿佛泼墨般晦暗而幽黑。在瓦片与砖石的夹角处,还戏剧般的长出了绿森森的苔藓。
土屋内,窗户前,静立着一个女孩。她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浅灰色无领t恤,露出细长的脖颈,一条直筒牛仔裤把两只修长的腿衬托无遗,让她更显清瘦而高挑。齐肩的短发被束扎成一个马尾辫,瓜子脸,容颜略带菜色,却洁净光滑,一缕刘海服贴的斜过额头直至耳际,略显女子的温柔与恬静,一双小眼睛天赐一般居然是双眼皮,小鼻子微微挺起透着一种远山般的清寂,一张小嘴轻轻的合着如樱桃般甚是可爱。此时的她正静静望着窗外,脸上平静得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抑或者什么也没想。夏日的晨阳透过木栅栏似的窗子,轻轻的斜射在她的身上,如空气般静静流淌,无声也无息。让人产生一种莫名的迷离与晕眩感,论年龄,她正值青春年华,论长相,她秀美而灵气,可是的她的眉宇,她的神态,她的全身上下却透着一股不法言传的情愫。她就是幽寒的高中同学——沈冬梅。
是的,远在城市的幽寒万万没在想到,清晨,当暴怒的母亲把她从床头直直拽起来的时候。她的好友沈冬梅已经站在窗前,长达二个多小时了。
沈冬梅就那么安静的站在窗前,两个小时没有挪动一步,也没有说一句话,恍若泥塑木雕一般没有了思想。可是她的脸色却黯淡得没有一丝光彩,眼睛因为长时间没有休息也黑了一圈。是的,没有人明白,在她平静的外表下实则是如何的暗潮涌动。昨夜她一夜未眠,准确的说她是睡不着。如潮的思绪让她的大脑一直处于“激跃”状态,根本难以入眠,所以天才蒙蒙亮的时候,躺卧难安的她索性从床上爬来。
本来她想去做早饭的,可是当她推开房门的时候就看到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那是她至爱的父亲,他走进厨房,紧接着有轻响声从厨房里传出来。
于是,她又悄悄的退回了房间。
要不去挑点水吧!可是想想,水缸里的水昨天傍晚的时候父亲已经挑满了。
要不去采些猪食吧!可是后菜园有两畦猪菜已经长得绿油油的了,而且前两天,她已经到别人家的菜地里采回了满满一担子。
要不上山拾些干柴吧!墙角垒着的柴已经不多了,估计烧不了多久。可是,父亲一向不让她上山的——除非父亲带着——拾柴的地方远着了,足有几公里,她一个女孩子,父亲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要不就打扫一下卫生吧!可是前屋后院东西不多,都摆放得整整齐齐,地板虽然没铺水泥,可是长年累月的走来踏去,泥巴严实的仿佛泥浆糊只恐怕连泥灰都难以扫起来了,所以也没啥好收拾的。
…………
清晨的厨房里不时传来锅碗瓢盆的轻响声,沈冬梅托着下巴,捉磨着自己能干些什么。可是思来想去,好像自己什么也干不了。
是的,这些年来,父亲对她总是疼爱有加。只是并不“溺爱”,节假日的时候,父亲会让她做各种家务,自己却有意的”袖手旁观“,因为在父亲看来,“穷门养娇女”是一件多么可怕而可悲的事情。
所以,这些年来,沈冬梅在田里地间虽然一直没能帮上什么忙,但在家务上绝对称得上是“一把手”,值得一提的是她的“厨艺”确实不凡,虽然只是普通的农家菜,可是经过她的精心调制,爆蒜撒葱,切姜放糖,酸辣兼并,加之刀功不错,对于火候的掌握有度,却可谓是酥香入味,脆嫩滑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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