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两位师傅(1/2)
大概是那只乌鸦认识这位职工师傅吧?因为这个师傅在这里工作很多年了,来来回回的相伴这么长时间,应该是认识。华士勇心里这么想。
那位师傅领着华士勇直接进了靠近门口的那个高大工作房间,进门的时候华士勇就看到了宽敞的房间两边堆积了又高又长的已经被分解烘干好的木板,走道的两边都是摆好了的已经作完工的家具。最尽头的是四五个干活的木工师傅,还有两床分割木板的机器;旁边有一张大的工作台,上面放着师傅们必备的用具,左边还有一个侧门,是往外运送木渣滓锯末和从旁边那个大房间把烘干好的木板送过来的使用的。
那个师傅简单的跟这几位里面的一个人说了几句话后,机器便响了起来,华士勇知道这是他们在做江带教的窗子。于是自己便围着这个房间转了两圈,但是木板堆积如山,没有看出什么奇异之处。几位木工师傅也在认真的干活,华士勇觉得这里面没有自己想要得到的价值,简单看了看后从侧门就出来了。
出来后华士勇觉得自己和江带教第一次过来看到的只不过是很小的一部分,那是因为视线受阻和方向不一样。可是现在从这个侧门出来的前面看,那些堆积如山的木料有十几处,一排一排的延长了很远的距离。右手边就是烘干和加工木料的房间,房间的最西侧竖立着一个高高的大烟筒。
这些排列整齐有序的木料堆,就像是电影中的背景一样。华士勇觉得很是有趣,自己不妨到这些木料堆的上面看看,想到这里朝着最高处的那一堆走去,到了跟前很轻松的就上了最高点。
站在上面视野开阔多了,往东北面看到的远处就是那些本院职工的几排房子,近一些的就是几处木料堆和门口的几排房子;南面除了三三两两的废旧木料和淘汰的家具没有其他的任何东西,再往远处就是杂草丛生的荒芜之地和稀稀落落的刺槐然后就是这个大院的围墙;西南方向的院里面基本和南面差不多,围墙外面大多是茂密阴暗的树林和杂草;正对着的北面就是这两栋高大的木料加工间,越过这两间房子就是医院的小山坡了。
这个地方除了看到干活的人还有点生气之外,到处都是很荒凉很阴暗的感觉。华士勇从木料堆的上面走了下来,又往前面的几处地方走了走,除了刚才的感觉,其他的就没有了。但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烘干这些木板的,他想进去看看里面的具体情况。
进入另外一个大房间,里面的布置一分为二,最靠西边是烘干的那部分。东边那部分除了没有做家具之外,其他的和另外一个房间没有什么区别。做木匠的也有四五个,两个烧锅炉的。华士勇装作很好奇的样子慢慢的转到他们几个师傅面前,他认为隔壁的那个房间没有可疑的对象,如果这附近真的发生了失踪案件,那么这个可疑的人肯定在这里面。
几个师傅们都在各干各的活,分解木板的机器也在不停的运转着。这里面不会有其他的声音,只有机器的巨大切割声。烧锅炉的两位师傅看来也不是专门烧锅炉,而是兼着一起切割木板。需要加燃料的时候就往里送一些木炭或者锯末木柴之类的东西。
他们之间习惯了不说话,因为即使说话也不能听得见,只能靠手势来交流。每个人的眼睛都半睁半闭,这样做可能有两个效果,一是防止乱飞的锯末灰尘到了眼睛里,二是可以像瞄准那样看着切割的木板防止走偏。
他们的脸上和身上几乎都一样——布满了灰尘,要是外人进来,都无法区分这些人谁是谁,只有他们自己清楚彼此。此时华士勇觉得要想看出这些人的具体相貌特征和特点,几乎是完全不可能,除非是他们洗漱之后才可以。他们几个师傅看到华士勇进来,就像看到一块分割的木料一样,基本都是无动于衷。
师傅们继续干他们的活,华士勇还是像进来时候的样子,继续装作好奇的转来转去。他转到锅炉的周围,站在它的面前,看着这个庞然大物是如何将一切化为灰烬的。实际上很简单,只要是打开锅炉口,那熊熊燃烧的火焰能将一切进入到里面的东西化为灰烬或者乌有。
至于那个烘干的房间,里面是什么情况华士勇那是完全不知道的了。因为他无法进入到里面看个究竟,但他相信里面不会有什么特殊,正如这外面的切割间一样。
华士勇从侧门出来,从外面转到了房间的西面。这面更不会有什么收获,因为往前延伸的都是烧完的灰渣,然后就是两侧的杂草。华士勇转过身来想着往回走,这时看到一个师傅推着烧完的灰渣车出来了,径直往前面送灰渣的地方倒去。华士勇觉得再跟着往前转转也未尝不可,于是跟在那个师傅身后,慢慢的往前走了一段。
那个送灰渣的师傅不急不慢的也是往前走,走过了那段灰渣路的大半段的时候,突然从他身后的草丛里面跑出一条兔子,这一惊之下,他手中的车子滑了。当他看到是一条兔子时候,捡起一大块煤渣用力的往那条兔子身上砸去,可是兔子已经跑入到了旁边的深草里了。于是那个送灰渣的师傅又重新推起车子,走到灰渣路的尽头倒了。
这位送灰渣的师傅和这堆灰渣的颜色没有任何区别,如果这个人要是不走动停在某个地方,还认为他是雕塑呢?那根本就难以区别他是活着的人。他磨磨蹭蹭的倒完灰渣之后,低着脑袋推着车往回走。华士勇觉得这个场面很有意思,觉得就像是二战集中营的那些被关押的犹太人为德军干活一样的情景。“师傅很辛苦啊”?华士勇这么说了一句,那个倒灰渣的师傅顿了顿像是听见了要回答,又像是听不懂什么话的样子,迟疑了一下就继续往自己哪个工作间走去。
华士勇估计江带教的那个窗子基本做好了,于是回到了那个加工家具的工作间。那个安装窗子的职工已经在等着他了,于是他俩快步的走出了这个大院,又走上了那个幽静阴森的道路。
华士勇走出那个营房大门口的时候,特地看了看门卫里面的情况,这时候里面有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也像是半睁半闭的眼睛,躺在一张用木箱子拼凑起来的大床上。不知道他是在睡觉换是在养神还是在迷糊,反正华士勇看不出他的状态和他的职责。可能这是他打发时间的最佳选择或者是对待工作的最好态度。
此时已经是接近中午了,就这样的太阳,也不见这条路显得更明亮一些。华士勇想起来那只乌鸦怎么会都是出这条路的时候才飞身出现呢?此时会不会就在那棵高大的树上呢?想到这里华士勇抬头往两侧的树上看了看,并没有看见那只乌鸦。于是和那个师傅都沉默的往前走去。
两个人走得很快,为的是赶时间。所以一会的功夫就出了那条幽静阴森的道路了,可就在刚出去的时候,那个乌鸦又一次的突然从背后的高树上飞了下来,低低的叫了一声,在前面盘了一个旋又飞回到了那棵高树上。华士勇觉得那声音有点如怨如诉的悲凉,禁不住又回头看了看,仍然是抖动的那两只翅膀。
到了江带教家里,安装新窗子就快了很多,几分钟就完全好了。剩下的工作再刷一遍油漆就算是完全完成了,江带教对两位师傅的工作感到很满意。觉得请吃一顿饭是表达谢意的很好方式,按照常情两位师傅起初不能不拒绝,后来没有再客气就跟着带教到了饭店。
江带教并不赞成男人喝酒,确切的说不赞成男人喝醉酒。她觉得这种不文明的喝酒方式是不理智的表现,但场合上又不能缺少了它,这是国人的无法改变的待客之道。江带教是不喝酒的,但是针对两位干活的师傅又不能太随意怠慢,因为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求着人家帮忙,所以她就让华士勇来代替自己陪酒。华士勇心里自有打算,他觉得平常生活中不能说的话,在酒精的作用下,没准就能有意外的收获。所以华士勇没有犹豫,主动地劝起两位师傅的酒来了。
两位师傅对酒的熟悉和对自己的工作一样,起初做的需要斯文一些。规规矩矩的两杯酒下肚之后,马上显得热情了很多,好像自己是请客的一样,主动的申请喝酒了。这个时候埋藏在心底的话,在酒的帮助之下,慢慢的从底下走到嘴里然后到了大家的耳朵里。
“你老哥就是老哥”,此时的华士勇和江带教已经知道他们两位师傅的姓了,说话的是姓鞠的一位师傅,被称呼的这位老哥是牟师傅,鞠师傅拍着牟师傅的手臂说,“老哥多年的照顾,小弟感激不尽”!至于怎么照顾的,这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之间知道。“来”,鞠师傅继续说,“来,老哥,咱俩喝一杯”。说完鞠师傅一口就干了。
此时的牟师傅不甘落后,在鞠师傅喝完之前早一步喝干了。当鞠师傅端着酒杯往他这个方向看的时候,牟师傅已经把酒杯高高的举在他的前面了。“不愧是大哥,这么痛快”!鞠师傅望着牟师傅把自己的酒杯跟牟师傅的酒杯碰了一下,继续道,“咱哥俩再来一个”!没有犹豫把两个杯子又斟满了。接着把自己的杯子端起来,说:
“大哥真是大哥”,说完后停顿了一下,没有后续的语言,自己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大哥已经喝完了”,当鞠师傅边说边把空的酒杯给牟师傅看的时候,牟师傅的酒杯也已经空了,正在等着他的酒杯。
“欺负大哥喝的慢是吧”!鞠师傅看着牟师傅的酒杯说,这个时候在鞠师傅的嘴里小弟慢慢的变成了大哥了。“那就再来一个,看看你小子到底如何”?当他俩喝完第三个的时候,还是那个牟师傅先举着个空酒杯在等着。“你***喝酒比脱裤子都快”。说完后使劲的眨巴一下眼睛,晃了一下脑袋,看了看四周,然后拍了拍牟师傅的肩膀,很神秘的说,“跟你老婆学的吧”?
牟师傅举着酒杯抬眼望了一下天花板,不知道是不是琢磨这句话的内涵。接着又看了一下鞠师傅,问道:“想不想知道跟谁学的”?鞠师傅又拍了两下牟师傅的肩膀,答:“很好”!牟师傅把看着鞠师傅的眼睛闭了一会,想了想,说道,“那你先喝一个,我在告诉你”。
鞠师傅为了取得这个重大的秘密,不在乎这一杯酒。自己把酒斟满,右手端起杯子,左手把大拇指竖了起来,然后一仰脖子把酒就送进去了。酒喝完的时候,大拇指仍然竖着但晃了两下子。打了一个嗝后,“说吧”:
为什么你两口子的问题都是一样的呢?牟师傅问鞠师傅。
不可能的,鞠师傅答,完全不可能的。我那口子只说你手快。说完使劲的吸了两口气,把竖着大拇指的手放到酒瓶子上,带着胜利者的姿态又把酒倒上了。然后又端起酒杯,可看了看牟师傅的杯子里面没有酒,又用左手给牟师傅的酒杯倒满了,说道,该你敬了!
两位师傅都没有客气,接着又干了三杯。此时的鞠师傅已经说话不太连贯了,手也不停的拍着牟师傅后背。“你—你老—老婆—好—好”、接着咽了一口泡沫继续说,“好—好串门”。
那-那是-是的,牟师傅好像紧张了一下子接着松了一口气答道。
她—她她好—好到到—哪里—里去?鞠师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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