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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长故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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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味一下,齿颊留香,哪来的臭味?

会不会是我太紧张了?

毕竟是头一次遇上这样的凶事,而且孙屠户给黑狗放血的一幕给人的印象太深,我回来的路上,眼前还时不时泛红呢。

越想越觉得是这样,为了缓解尴尬,我问桑岚家里有白酒没,牙疼含一口白酒就能止疼。

桑岚说没有,要去买。

我哪里老的下脸皮,忙说不用,自己去厨房切了片生姜,装模作样的在牙缝里咬了一会儿。

桑岚小心的问我,白天碎了的那块木头是什么。

我说那是镇坛木,作用类似于古代衙门的惊堂木,是用来威慑邪祟的。

“是不是因为我碰了镇坛木,所以它才碎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就是……”

“就是害怕了,顺手抓起来,就像遇上流氓,顺手抓起块板儿砖一样。”

见她一副小孩子做错事的模样,我不禁好笑,“不用想那么复杂,法器也不是无坚不摧、金刚不坏的,木头总会裂的。”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又犯起了嘀咕,镇坛木裂的是有点诡异了。

吃完饭,我把一包糯米交给季雅云,让她续进枕头里,然后就上床睡觉。

见她犹豫,就解释说:精气神差,更容易招惹邪祟,所以,必须养足精神。

等她进了屋,我把带来的柳条裹上符箓,插在门缝、窗台和墙角。把黑狗血淋在各个门槛上,窗棂下。

桑岚到底年轻,跟在旁边好奇的看我弄这弄那,最后说:“你可不像道士。”

“我是阴馆,本来就不是道士。”

我把一张叠成三角形,穿了红绳的符箓给她,“戴上这个,你也睡觉去,晚上无论听见什么动静都别出来。”

桑岚忙把符戴上,“有了这个,就能保平安?”

见红绳将她修长的脖颈映衬的更加白皙丰润,我忍不住心神一荡:“有了这个能保一时平安,有了我就能保一世平安。”

桑岚给了我一个白眼,进屋把门甩上了。

不大会儿,茶几上的一部手机响了。

桑岚跑出来拿了手机,又匆匆进了屋。

我到窗口抽了根烟,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关上窗,按照破书上的法子,在季雅云的门外点了七根蜡烛。

又将三枚铜钱用红绳绑在左手腕上,攥在手心里,然后关了灯,默默的坐进沙发。

“阴倌,见鬼的阴倌…这是最后一单了,平了事,收了钱,我就彻底告别这个行当了。”

“你是阴倌…”

我正靠在沙发上喃喃自语,冷不丁被身边传来的声音吓的一激灵。

扭头一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原来是桑岚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跟前。

桑岚两只手背在身后,抿了抿红润的嘴唇,轻声说:“我睡不着。”

没来由的被吓一跳,我心里恼火,可对着这么个娇媚的女人有火却发不出来。

多看她两眼,火气全消,另一种火却被勾了出来。

倒不是说她穿的有多暴露,多性感,就是普通的棉布睡裙。

但高挑的身材,使得睡裙显得有些短,以至于两条白花花的长腿就这么展现在我眼前,让人有种忍不住想要伸手触摸亵玩的冲动。

“你点蜡烛干什么?”桑岚挨着我坐了下来。

我敛了敛心神,说:“有些东西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解释清楚的,你也没必要了解,快点去睡觉吧。”

我有点不敢看她。

法医专业也是要修习犯罪心理学的。

昏暗的光线,特殊的环境,能够促使某些激素过度分泌,会导致冲动……

“我问你点蜡烛干什么?”

桑岚居然贴在我身上,又执着的问了一遍。

就在我想要转过头,和她正面相对的时候。

忽然,窗外传来“哇”的一声婴儿嚎哭般凄厉尖锐的声音!

我被这声音吓得猛一哆嗦,从沙发里蹦了起来。

定了定神,攥紧三枚铜钱,亦步亦趋的走到窗前。

“唰”的一下,猛地拉开窗帘,就见窗外赫然有着一对闪着绿光的眼睛!

外面漆黑一片,只有那双妖异的眼睛隔着玻璃近距离和我对视。

“那……那是什么?”桑岚跟了过来,颤声问。

“是……”

“好像是只猫?”桑岚一手抱着我的胳膊,一手就去推窗户。

“别……”

我没想到她的动作会是这么的突如其来,想要制止,却已经晚了一步。

窗户被推开了一条缝,一阵刺骨的冷风顺着窗缝钻了进来。

我忍不住连着打了两个寒颤,急忙把窗户拉上。

感觉房间里光线有异,转过身,就见季雅云门外的七根蜡烛,光焰全都收缩如黄豆大小,变成了妖异的绿色!

桑岚带着哭音问:“怎么会这样?”

我已经顾不上回答她了。

因为,此刻季雅云的房间里响起了一阵“嘎吱…嘎吱…”的声音。

这声音很轻,但却直透耳鼓,震的人脑仁发麻。

仔细分辨,像是有人在门背后,用指甲一下一下的挠着门板!

“艹,还是他妈的来了!”

我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顺手从窗台拔下一根裹了黄符的柳枝,狠狠的抽在地上。

“啪!”

柳枝抽在地板上,发出一声脆响。

与此同时,挠门声也停了下来。

可是没过一会儿,就又开始挠,而且更加的剧烈狂躁。

我上前两步,再次把柳枝抽向地面。

不料柳枝抡到半空,忽然就断成了几节,各自落地,发出轻微的‘啪叽’声响。

我慌忙摊开手掌,就见裹着柳枝的黄符,已经变得像是被火烧过似的,手一摊开,就变成了碎片。

我连忙又从墙角抓起两根柳枝,咬着牙,几步冲到季雅云房门口,对着房门一阵猛抽。

柳枝断裂,黄符灼手,挠门声也已止歇。

桑岚早就抖的不成个了,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挂在我身上,哭着喊:“小姨,小姨……”

房间里的人像是听到了她的喊声,房门蓦地打开,季雅云惊惶的走了出来,“岚岚!”

“小姨!”桑岚哭喊一声,就要扑过去。

我赶紧把她拉到身后,快速的往后退了两步。

季雅云跟着上前,双手捧着心口急道:“大师,是我。”

我松了口气,看来破书上的法子还是很有效果的。

纠缠季雅云的鬼,应该被符箓柳枝打跑了。

我刚要上前,不经意间一瞥,太阳穴猛地一蹦。

季雅云白生生的赤足上,竟然穿了一双红色的绣花鞋!

不但如此,我还发现,在摇曳的烛光里,她居然没有影子!

“小姨!”

“别过去!”

我拉住桑岚,急着又退了几步。

“你看看她的脚。”

桑岚惊惶下低头一看,惊叫:“姨,你怎么穿的红布鞋啊?”

季雅云眉心一紧,缓缓低下头看了一眼,慢慢把头抬了起来,脸色眼神却已变得无比怨毒。

和她双眼一对,我就知道说什么都是白搭,又揽着桑岚退了几步。

“大师,你怕什么?是我啊!”

季雅云抽搐着嘴角,竭力想要挤出笑容,可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眉宇间的狰狞,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我强作镇定,冷眼看着她:“你都已经死了,何必还在阳世作恶,混淆阴阳,难道不怕天谴吗?”

季雅云猛地上前一步,两眼一翻露出白多黑少的眸子,盯着我的左手,凄厉的咆哮:“把她的三魂给我!”

“给,一定给!”

我紧了紧左手,点了点头,猛地拉开一旁的边柜,抓起藏在那里的太空杯,将剩余的黑狗血泼了过去。

“我给你奶奶个孙子!”

“啊……”

被大蓬狗血淋中,季雅云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在瞬间腾起的黑气中消失不见了。

紧接着,就听房间的各处不断传来“噼啪噼啪”像是木柴燃烧爆裂的声音。

片刻,房间内恢复宁静。

我只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和粗重的喘息。

转眼看去,季雅云门前的七根蜡烛,已经恢复了橘黄色的火焰,不禁长长的松了口气。

空了的太空杯失手落地,我下意识的屈伸着手指。

蓦地,一只手握住了我的右手,一个幽怨恶毒的声音在我耳边问道:“你点蜡烛干什么??”

“你点蜡烛干什么??”

这已经是桑岚第三次问这个问题了。

就算是再没有常识,也不该在这个时候纠结这种问题啊。

我心里倏地升起一股寒意,开始觉得不对劲。

桑岚是美女,而且正是青春靓丽的年纪。

她的手应该是滑滑嫩嫩的,为什么现在握着我的手,粗糙的像是枯树皮一样。

冷汗涔涔下落,我下意识的攥紧了左手,咬了咬牙,缓缓的转过头。

看清桑岚的脸,我不禁松了口气。

多么完美的一张脸,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还满是惊恐,这是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呢。

我也是神经绷的太紧了,自己吓自己。

低头看了看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我还是把手从她手里抽了出来。

见桑岚恐慌的盯着季雅云的房门,我安慰她:“别担心,那东西被淋了黑狗血,已经走了。”

‘至少今晚是不会来了。’我在心里补了一句。

桑岚微微点了点头,目不斜视的一步一步向季雅云的房间走去。

我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哪儿出了问题。

心里犯嘀咕,可看着桑岚的背影,眼睛却有点发直。

她的睡裙,就是一件白色的长t恤,虽然是棉的,但却很薄。

从前面看倒没什么,看后边,却是贴在身上,勾勒出了女性完美的曲线。

我看得有点走神,忽然,不知道从哪里散发出一股子焦臭的气味,像是腐肉被烧焦了似的。

气味钻进鼻孔,熏得人脑仁疼。

就在这时,我脑子里像是蓦地划过一道闪电。

我终于想到哪里不对劲了。

她那惊恐的眼神,看的不是门,而是门口的蜡烛……

“你点蜡烛干什么?”桑岚又问了一遍。

猛然间,她把头转了过来,“你是不是想烧我?!”

听到这凄厉的声音,我身上的鸡皮疙瘩全都炸开了。

刹那间,我看清了她的样子。

她的脸像是被火烧过一样,黑漆漆皱巴巴的,一只眼睛没有眼皮,另一只眼珠干脆凸了出来,就那么挂在眼眶外面。

“妈的,这是想要老子的命啊!”

我一边往后退,一边咬着牙强迫自己镇定。

都说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

这话虽然未必是真理,可一旦失了胆气,那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全无生机了。

桑岚瞪着血红的眼睛,一步一步的向我走了过来。

一边走,下巴上焦黑的烂肉开始不住的掉落,很快就露出了白森森的牙床。

焦臭的气味越来越浓重,几乎充斥了整间房子。

我被熏得不住的干呕。

再这样下去,不被这娘俩整死,也得被臭气熏死!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急着往窗边跑,想打开窗户透气。

可是没跑出两步,就觉得眼前发黑,腿脚发软。

情急之下一眼瞥见桌上的水杯,赶忙抓起来,没头没脑的向窗户甩了过去。

“当啷!”

随着一声玻璃碎裂的脆响,一股清新的气流扑面而来。

被这股气流一吹,我只觉得浑身松弛,竟然猛一恍惚,软在了地上,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徐先生,徐先生!”

听到哭喊声,我猛地睁开眼。

一张娇美妩媚,却梨花带雨的面孔映入了眼帘。

“徐先生,你可醒了。”

桑岚抹了一把眼泪,肩膀跟着抽搐了两下。

回想昏迷前见到的情形,我连忙一个翻身,爬起来倒退了几步。

“怎么了?”

桑岚像是被我的举动吓到了,跪坐在地板上错愕的看着我。

她还是穿着那件白色睡裙,皮肤仍然是那么的白皙。就像是受惊过度的小兔子一样楚楚可怜的看着我。

季雅云房门外的蜡烛已经全都燃尽熄灭了。

我摊开左手,看看手里的三枚铜钱,再看看表,已经是凌晨四点三刻了。

五更天,总算挨过去了。

松了口气的同时,我疑惑的看向桑岚,“我给你的符呢?”

“在这儿!”

桑岚慌忙把手伸进领口,把那道三角符拿了出来。

我凑上前,蹲在她面前,接过符展开。

上面的符箓毫无异状,仍然很鲜艳。

如果昨晚发生在桑岚身上的变化是真的,符箓怎么会没起作用?

难道是我受惊过度,出现幻觉了?

我顺手把她拉起来,几步走到窗边。

窗户完好无损,地上却有个水杯,只是把儿被摔断了。

“你怎么会晕倒的?”桑岚小心的问。

我反问她:“你还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吗?”

桑岚抹了抹眼角的泪痕,有些狐疑的看着我反问:“你没事吧?”

见我盯着她,忙说:“小姨……那个……被你淋了血以后,不见了。你让我别担心,说那东西已经走了。我想进去看看小姨,你就……你忽然就甩开我……那表情可吓人了。然后你就把杯子扔了过去,再然后,你就昏倒了。”

“这还真他妈见鬼了。”

见桑岚一脸纠结,我不禁失笑。

这么说,怎么就好像承认我是神棍骗子了。

“看看你小姨去。”

推开季雅云的房门,就见她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只有脑袋露在外面。

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是呼吸悠长均匀,明显是还在沉睡。

“我小姨是不是没事了?”桑岚小声问。

我想说没事了,就此收钱离开,可看着季雅云额头的阴霾,实在昧不住良心。

我让她出去说。

刚要转身,季雅云睫毛颤了颤,缓缓张开了眼睛。

“小姨。”

桑岚过去坐在床边,“你没事了吧?”

见季雅云看我,我说:“先换衣服吧,出去说。”

我前脚出门,门还没关,就听屋里传来两人的尖叫。

然后,就听到季雅云“呜呜”的哭声。

我连忙转身,进去一看,起了一脑门的白毛汗。

桑岚站在一边。

季雅云坐在床上,被子已经掀到了一边。

她身上居然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喜服!

喜服是上下两件,上面是侧开襟的旗袍款式,下面是同样大红色的长裙。

裙摆下,白生生的赤足被映衬的触目惊心。

“这衣服哪儿来的?”

“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不是我的衣服!”季雅云抱着头哭喊。

“别哭了,快把衣服脱下来!”我急着说道。

季雅云边哭边解衣服,桑岚在一边呜咽着不住的跺脚,显然也没了方寸。

上衣解开,里面竟是一件绣着鸳鸯的红肚兜。

“这不是我的衣服……”

崩溃了的季雅云一把将肚兜扯了下来,连同上衣丢在地上,又去解裙子。

桑岚这会儿才回过神来,“你快把脸背过去!”

我吞了口口水,转身往外走,“把衣服拿出来。”

我跌进沙发,抽出烟盒,叼了一根在嘴上,点烟的手不自禁的有些哆嗦。

我算不上色中恶鬼,也不是没见过光身子的女人。

紧张是因为情况远比我想的要严重的多。

不一会儿,桑岚扶着季雅云走了出来,把团成一团的衣服放在我面前。

两人眼泪水还没干,看着我的眼神却都有些古怪。

好一会儿,季雅云才带着哭腔说:“这衣服不是我的,真不是。”

“我也没这样的衣服。”桑岚小声道。

我随手拿起那件肚兜,竟还有些温热。

犹豫着把肚兜凑到鼻尖闻了闻,大脑‘轰’的一下,瞬时变得一片空白。

我丢开肚兜,又拿起上衣和裙子仔细闻了闻。

桑岚扶着季雅云走到一边坐下,杏核眼斜视着我,“你不是这么恶趣味吧?”

季雅云苍白的脸上隐约泛起酡红。

“恶趣味……”

丢开衣服,看看地上门口变成焦黑粉末的黑狗血,我彻底懵了。

连着抽了两根烟,才有些忐忑的对两人说:“这件事我搞不定,你们另请高明吧。”

“什么?”桑岚一下子就急了,冲过来瞪着我,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好半天也不说话。

我心中有愧,避开她的目光,低声说:“缠上你阿姨的不只是红鞋那么简单,你也看见了,这是一整身的红衣服。我真的对付不了,钱我一分不要,你们赶紧去找真正的高人吧。”

季雅云踉跄着来到跟前,一把将那堆红衣红裙抱在怀里,“大……大师,我弄错了,这衣服是我的,是我昨天……前天买的,我……”

我盯着她问:“哪儿买的?”

季雅云嗫喏着回答不出来。

我知道她是吓疯了,生怕我就此离开,才‘急中生智’编了这么个瞎话,不禁更觉得惭愧。

我把衣服从她手里夺过来扔在地上。

季雅云想捡又不敢捡,只是嗫喏的说:“这衣服真是我的……”

“行了!”

我躁狂的把烟盒拍在桌上,“你的衣服?这他妈是死人的衣服!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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