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灼烧（2/2）

“好了，大概的情况我也基本上了解了。”玄楚笑了笑：“其实本来局里的兄弟是没准备这么温柔的把你请过来的，因为死了那么多人，大家心里都憋了一口气。而你这个逃过一劫的人，在他们眼里着实有些碍眼，他们甚至都认为你是魔门之人，事先得知了消息才会提前躲开。”

李适之低头有些难过道：“很抱歉，我没能做什么。”

“我并不是责怪你的意思，你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虽然似乎你也会些武功，但终究是在和平的地方生存长大，遇到这种情况，应付不过来也是正常的。”玄楚安慰道，又继续道：“而且你的父母其实也是被魔门所害，使你那么早就变成了孤儿，说你属于魔门实在有些牵强。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因素，有一个小女孩听到关于你的事，很生气的跟我们大吵大闹了一番，并很肯定的认为你绝对不会是什么魔门的人。”

“哦？是谁啊？”李适之抬起了头。

“你应该也很熟，萧童，只是他的父亲萧渊大校也死在了这一次的事件中。”

李适之沉默了。

“对了，还有一点要提醒你。之前的二十年你未曾展露过你的修为，在这次的危难中突然显出了不弱的修为，你不显露也罢，既然被人看到了，就一定会被注意到。而你既不属于哪个江湖势力，未纳入档案管理，也不属于国家机构，按章程来说你这样的习武之人是要严密监控的。

而且这次的事件又与你相关甚密，照常理来说应当是直接收押管理，只是由于萧童的求情，以及你也是属于古文字考古方面的专业人士，我们这边想把你收入局中，作为我们的调查员，不知你觉得如何？”

“我可以拒绝吗？”

“当然可以啊，如果你不想进入我们局内。”玄楚笑了笑：“只不过对于你这样的危险分子，一般而言我们会有两种处理方式，一是强行将你废功，破你丹田，然后就可以放你回去继续生活了；二是让你加入某个势力，你可以改名换姓躲躲藏藏过着你的小日子。

唔，当然第二种并不完全算是我们的处理方式，应该说是你自己逃跑，然后加入某个势力，帮助你改名换姓，自然你也可以不加入某个势力，只要你能活得下去吧。”

国家机构的霸道在这一刻尽显无遗，要么加入，要么就得像个老鼠一样活下去。

然而从另一种角度来看，这也没有错，国内对于武器的管制都那么严格，而像李适之这样的武功高强之人远较一般武器杀伤力更为巨大，性格温和善良也罢，若是稍有一些偏激，极易发生流血事件，而且人性的变化莫测，永远是难以揣度的。

是以这类人可以说的是社会中极为不稳定的因素。

因此现在还存在的那些武林势力，多多少少都与官方有着密切的关联，譬如帮忙训练武警官兵，输送新鲜血液给军队，也将自己置于国家的监管之下，同时也协助抓捕那些犯案的江湖人士。

又或者有一些躲躲藏藏、隐身于灰暗地带的势力，夹着尾巴做人做事，只要不犯下太严重的事件，国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而玄楚说的，正是让他加入这样的势力，方才能够躲避。若是加入那些与官方关联甚密的势力，那与收编也没多大的区别了，顶头上司还是他们十八局，而且那些势力也不会为了他一个人得罪十八局这样的机构。

李适之沉默了一会，开口道：“那…可以让我回去考虑一下吗？”

“可以，我会给你24小时的时间让你考虑，在明天这个时候，你告诉我你的答案就可以了。”玄楚点头同意，并随后给了他一张纸条道：“这个是我的电话号码，你考虑清楚了随时告诉我就可以了，任何时候都会开机。”

“好的，谢谢。”李适之收下了纸条：“那麻烦送我回去吧。”

“好。”

李适之晃晃悠悠又回到了校外租住的房中，他看了看时间，已是夜晚八点多了，想了想，拿起电话拨打了出去。

电话响了许久才接通，那头是已然沙哑到接近失声的女声：“喂，李适之吗？怎么了？”

“有酒吗？白酒最好。”

那头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有。”

“陪我喝一杯吗？”

“好。”

李适之挂断了电话，静静地躺在沙发上，养着头看着天花板。

很快，门外传来了咚咚的敲门声，正是眼眶还有些泛红的萧童，抱着整整一箱酒。

“二锅头，很烈。”萧童极为简单地介绍道。

李适之点点头：“很好。”

没有下酒菜，也无需下酒菜。

二人端起酒杯，人生如此，当浮一大白！

浓烈的酒水直直的刺入喉中，烧过食道，像一把火焰，直直的烧到了心中，仿佛像点燃了些什么，李适之的脸一下子就泛起了红色，连耳朵亦有些发热。

萧童亦是一口将整杯酒饮下，她酒量并不小，然而这样直截了当的一杯酒下肚，亦是让她觉得有些灼烧，火热的感觉亦是直冲而起。

然而那些许的灼烧又如何？那么小小的刺痛感，能够比得上心中的痛苦吗？能够挽回失去的人吗？

不可能，失去了的，就是永久的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