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本心（2/2）
“怎么说呢，其实我是又清楚又不太清楚的。”李适之表情有些茫然。
“你知道我昨天晚上看了一通宵的动画嘛。”
“嗯啊，你说了。”
“但是我也是无奈之举啊。昨天晚上我的胃啊，就像个无底洞一般，我是饿得死去活来的，家里冰箱的存货都差不多吃空了，还点了七八次夜宵，每次几百块，全部吃完了，依旧觉得饿得不行。我是没办法，只能一边吃一边看看动画了，最后还是找出了一根我爸的藏品老参，嚼了一大半根才差不多缓了过来，那时天都已经全亮了。”
“这么夸张吗？你吃吃喝喝这就升级进化了啊，我干嘛那么辛苦的练功啊。”张旭羡慕的无以复加。
“其实应该是心境的变化吧，昨天跟陈怡一起吃饭，最后送她回家，在落叶中悟道，然后就这么升级进化了。”李适之耸了耸肩。
“啊？谈个恋爱就可以升级了啊，那我也找个人谈恋爱去。”张旭霎时变得荷尔蒙充斥全身的模样，恨不得立马拉个女生来谈一场分手割腕的恋爱。
“这也应该跟我体内的道家气息有关吧，毕竟道家最讲究心境、悟道这些东西，有时候悟到了就是悟到了，没悟到就没悟到。得失只是一线之间，很多东西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啊，那我不是没戏了。”张旭瞬间像一个被放了气的充气娃娃，一下子浑身力气都被抽走了似的。
“也不完全，依我看来，武道亦是一场修行，除了身体的修行，心境的修行亦是必不可少的部分。如果说光靠勤学苦练就可以天下无敌，那就不合理了。在传统武侠小说中，除非是绝顶武功，不然多数主角都需要下山游历，历经红尘磨难，我认为也是这个道理。”
“不错，结合我爸无论如何也要从我们那里搬出来的坚持，应该也跟你说的这个红尘历练有关系，所以我爸是他们那一辈中武功最高的。”
“这说不定也是其中一个缘由。无论如何，心境的修炼是必不可少的一门磨砺。像张大少爷你，也可能需要体验一下民间疾苦，抚恤一下百姓什么的了。”
张旭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赞同道：“其实我也有这样的感觉，虽然听课做作业有些繁琐，少了些练功的时间，但是功夫并不会落下太多，反而有时候比之前进步还要快。”
“没错，依我看来，武道与道家同样都需要心境的修炼。只是武道的修炼存乎日常，在于细水长流，而道家则是一点则通，否则毫无寸进。就像之前的我，其实与几年前的我相差无几，虽然我日日勤修不辍，但效果感人，要不是想出了‘爆气’的方式，说不定还真要输给你。而昨日的升级，应该说是心境到了之后的水到渠成，只是体内储存的能量方面差了点，这才通过疯狂进食一晚上才能充分完成。”
“也就是各有优劣吧。”
“我就说嘛，凭我这么好的天资，居然险险才能获胜，实在是不合理，要不然，我们今天再来切磋一场？”
“不，想都别想。”张旭断然拒绝，自己找虐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干的：“不过有一点疑问，不是常说，武道需要保持一颗赤子之心吗，方能事半功倍。”
李适之明白他的意思：“我觉得这二者并不矛盾，赤子之心并不代表单纯可欺，更不是圈养在深山老林便可成就。不是有一句话叫懂事故而不事故么，赤子之心亦可类比于此，懂但并不践行，明了但并不同流，历经红尘万千依旧愿意长伴青灯古佛，唯有这种执着如此方才能称得上真正的赤子之心吧。”
“不错，真正的赤子之心不应是不懂事故的，而是不事故。这一点跟你修道也有类似之处，身处红尘而不被沾染者方能披荆斩棘一路前进。”
“也不一定是完全的不被沾染，而应当说是保持一颗本心吧。不过修道之人的本心与武道之人相比，可能就不太一样了。比照故事而言，修道者有追寻长生者、追寻天道真理者、追寻一剑破万法者，种种不一而足，而若失了偏颇，失情欲望，则就坠了魔道。而武道最重要的则是一颗向武之心，其他如何可能并不如何影响，大魔头淫贼强盗也可能武功高强，大侠鹰犬甚至手握重权之人也不乏高深者。”
“那依照你这么说，武道就落了下乘咯。”
“也不尽然吧。这跟练武之人与修道之人所处环境也是有所影响的。”
张旭一下就理解了李适之的意思：“练武之人与寻常人更贴近，而修道之人更遥远。”
“没错，通常江湖中，武道高强者人尽皆知，其武功、特色人人都能说出一二；而在人世间，修道者修为如何、擅长什么通常都隐藏较深。是以武道之人更近红尘，若是向武之心尽如修道者那般，大部分醉心红尘的修武之人都不会有所长进了。”
“这样思考的话，那向武之心其实也可做一种本心，然而那就要失去太多其他东西了。”
“不光如此，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你我气息之间的差别。”
“你是说，灵性？”
“或者说是类似种子一般的存在，起到一个点化之用，使气息活化，可沟通天地。”
“我这哪来的种子能够点化啊。”张旭伤心了。
“种子是一种可能，不排除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啊？”
“如果能够散尽体内所有气息，再拥有一本修道秘籍，从零开始沟通天地，如果你天资极高，说不定几年时间就可以温养出来一个种子，化作你的气息。”
“我这哪来的秘籍啊，还要散尽所有气息，这不是让我散功吗？要是被我老爹知道了，绝对是活生生打死的节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