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出马仙儿(2/2)
五奶奶看了一眼邱贵说:“这事不好办,你们稍等,我去前面看看。”
五奶奶往前走了几步,前面是一个蓄满积水的大坑。也许常人看到的是一坑幽水,可是五奶奶却分明看到的是一场祭典。
在一个空旷的广场上,白旗猎猎,魂幡飘摇,一些人正在敲锣打鼓。正中的旗杆上绑着一个女人,披头散发,身边站着两个光着膀子的大汉,手持皮鞭正在对她加以鞭笞,每一鞭下去,那女人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不是邱兰英还会是谁?
而这时,一个坐在太师椅上面的老者也可看到了五奶奶,那人一身黄袍,腰间束着一条金色的蟒带,足蹬一双黑色的朝靴,头上一顶官帽,乌纱雁翎分外威严。
五奶奶一见此人这般装束,头上的冷汗不由便汩汩而下。那人站起来,走到五奶奶身边冷笑道:“怎么,你想管这闲事吗?”
五奶奶腿一软,差点跪下去,哆嗦着说:“小仙法力浅薄,不敢打扰八王爷,这就告退。”
那八王爷不再看她,径自坐了回去,五奶奶一声不吭,转身便走,头也不敢回。等到了邱贵家,五奶奶长出了一口气,擦了擦脸上的汗,对邱贵说:“你们惹下大事了,我的本事即便再修炼几百年也不敢和八王爷较真。”
八王爷,也就是王八精。而一般的王八成了精,还不敢叫八王爷,能叫八王爷的就是王八精里的祖宗,说白了,就是与天地同寿的地仙!那道行,可不是千百年所能换来的。
五奶奶铩羽而归,而邱兰英依然昏迷不醒,邱贵也四处寻找大师帮忙。而牛大拿的舅舅正好和邱贵熟识,他知道自己外甥前段时间处理姜丽家的事情很是圆满,已经有了不小的名气,正好借着此次事件,让牛大拿治好邱兰英,然后再成人之美,把这俩孩子的婚事定下来。毕竟,牛大拿无父无母的,这当舅舅的自然要为外甥的婚事操心。
舅舅找到牛大拿的时候,正是我们刚刚答应了和张舵爷远赴楼兰的那天,牛大拿本来想和我们一起去的,可是架不住舅舅的软磨硬泡,只得放弃了和我们一起去楼兰的机会。
牛大拿到了邱贵家,邱贵把他待以上宾,答应他治愈了邱兰英之后,自然会成就他们的婚事。
其实这牛大拿的本事不要说距离八王爷,就是距离五奶奶还差着一大截。可是他这家伙一来不知天高地厚,觉得自己进过王霸墓,撂倒过僵尸,自己还能全身而退完好无损,这牛逼也就装起来了,所以到了邱贵家之后,也不多说,直接就画了半天的驱鬼符、杀鬼符、暴阳符等等一大堆,直接就去了那个河里的水坑边。
去的时候,邱贵没有去,因为牛大拿说让他在家里等他胜利的消息吧。其实他这心思我和马小辫理解,他这是怕事情办不成,直接就从河里回家了,不去见邱贵了,省的丢人。
牛大拿去的时候,没忘了带上他的舅舅。若是成功了,他舅舅就是一个大喇叭,向邱贵邀功请赏,失败了,舅舅自然会缄口不语,不会看他的笑话的。
牛大拿到了河边,围绕着那个水坑转了几遍,把手里的各种符咒一起点着了,扔进了那座水坑!
那些符咒扔进水坑里不一会,那水面忽然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一道道巨浪从井里翻滚上来,并夹杂着呼啸之声,就像是钱塘江的涨潮一般!
牛大拿和舅舅分明是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出现这种情况,俩人一时间也愣在那里。就在这时,从井里升起一道粗如水缸的水柱,约有两米来高,水柱的顶端竟然站着一个怒气冲冲的人,正是一身黄袍蟒带的八王爷!
八王爷勃然大怒,道:“哪里来了这么一个不知深浅的东西?不杀你吧,难消我心头怒气,杀了你吧,毕竟是道家修行弟子,也罢,你就和之前那个小妮子一样来伺候我们吧。”
说完,随手一挥,牛大拿早已昏迷在地,不省人事。
舅舅一见,顿时慌了神,急忙跑到村里叫来邱贵把牛大拿弄上车,拉到县里医院。在路过县里的时候,牛大拿勉强醒了一下,嘱咐舅舅到自己的门市用手机给我打了一个电话之后,便陷入了昏迷。
到了医院之后,医生们一番忙活,b超,ct等检查了一个遍,医生们却找不到任何发病原因,没办法,只得先住院观察。
可是这一天几百块的医疗费让邱贵心里很不爽,所以他就打算撒手不管。舅舅自然不干,就和邱贵据理力争,要邱贵承担所有的医疗费。
他们正在争执的时候,我和马小辫正好进来了。
舅舅焦急地问我:“牛大拿这是怎么了,还能还得起来吗?”
我叹了口气说:“死不了,毕竟就算是八王爷他也不敢所随便要人性命,有一句话叫做人命关天。”
人命,可不是谁想取就取的,八王爷最多也就是让牛大拿和邱兰英一样不死不活。
邱贵听我这么说,哼了一声:“他要是一辈子这样,那么我就要花一辈子的钱么?”
邱贵这么一说,马小辫当时就不干了,指着他说:“你这是什么逻辑?老牛为了救你的闺女才成了这样,你不仅不知道感恩,还反而有意推脱!”
邱贵老脸一红说:“我不是这意思……”
其实邱贵的心思我们也明白,一个老百姓,为一个毫不相识的人在医院里大把大把的扔钱,这放到谁身上也不好过啊。
舅舅有些乞求的拉着我的手说:“你有什么办法能救醒牛大拿?”
我拍了拍他的手,宽慰地道:“舅舅你也别急,我先想想办法。”
从医院出来,我和马小辫有些落寞,两人走在街上,一言不发又毫无目的走着。许久,马小辫说:“老杜,我们晚上去那里睡?”
我抬头看看天,这才发现已经是华灯初上的夜晚了。我们在这个城市打工时的被褥还暂时存在建筑工地上,那里是我们最好的栖身之所。
可是,想到强子,我心好似在滴血,我不知道我们回去之后,工友们问我强子的下落我如何回答,难道要我说,我回来了,强子留在了楼兰,艾买提也留在了楼兰?
马小辫叹了口气说:“还是去吧,至少我们得弄明白强子的家里还有什么人,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
说到这里,我忽然又想起死在楼兰古墓里那个和我攀老乡的中年人,他还让我有机会去看看他的爹娘。
越想我的心里就越发沉重起来,“算了,哪也不去了,我们就去牛大拿的门市上对付一夜。”
马小辫嗯了一声,说等等我,就跑去一个小饭店,等他再出来时,拎着两瓶白酒和几个小菜。
那一晚,我和马小辫在牛大拿的“大道无术”里,喝了一个烂醉,因为实在找不到清醒的理由。
半夜的时候我几乎和马小辫同时惊醒了,确切的说是被疼醒的。
我的右手中指端,一个狰狞的血红骷髅从指缝里钻了出来,吐着猩红的舌头,一嘴啃在我的大腿上,嘴角处的鲜血兀自醒目。
那骷髅见我醒了过来,也不说话,冲我冷笑了笑,然后就钻进了我的中指里,再也看不见。
马小辫和我一样,看着缩回中指里的骷髅,脸色苍白,说:“妈的,难道我们一辈子就要和这鬼玩意作伴吗?”
我苦笑着说:“不会一辈子的,你忘了张舵爷所说,中了鬼脉的人,不出一年就会死吗?”
马小辫没有了睡意,坐起来问:“那我们怎么办?”
我想了想说:“明天我们去找张奇,问问他,这东西到底是在哪个墓里发现的?”
第二天早上,我和马小辫早早起来,又去医院看了一下牛大拿,他依然半死不活的样子。从医院出来,我和马小辫直接就往张舵爷的门市而去。
到了张舵爷的门市,我和马小辫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上次我们来的时候那是何等光鲜,现在连家门口都长满了荒草,一阵风吹过,门口的一只灯笼也落在地上,骨碌碌滚动。
马小辫上前拍了拍门铃,然后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熟悉的女人的声音:“谁呀?”
这声音太熟悉了,以至于我和马小辫听到后竟然有些怀疑。大门慢慢的打开了,一个女人面容疲惫的从里面探出头来,看了看我和马小辫说:“早知道你们会来,进来吧!”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令我们身中鬼脉的罪魁祸首——何家丽!
可是何家丽为什么会出现在张舵爷的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