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护军中尉 下(1/2)
王宗实足足又泡了半个时辰的人工温泉后这才起身,几名十几岁年纪的小太监早早便在胡床上候着。上了胡床,小太监们便从胡床上一个黄金包边的小盒子里取出了一个鸡蛋大小的小蚌壳,打开之后小心翼翼将里面的白色膏状物沾了出来,涂抹在王宗实后背上,又以按摩手法轻轻推拿,叫这老太监舒服得直打哼哼。
小太监们用着仿佛推油一般的手法,将一盒玄玉珍珠霜全都抹在了王宗实的身上,将蚌壳里面的玄玉珍珠霜全都抹干净后,一名小太监又把蚌壳合好,将放在里面比花生米略大的南珠给取了出来,递到王宗实的面前道:“明公,这盒珍珠霜里的珠子怎地如此小。”
“小把戏不知道了吧?”王宗实伸手拿过珍珠,向几个小太监笑道:“咱家可是让人问了内府的司库,这香胰坊买去的可都是七八分大小的珠子。为何珍珠霜里的却是这种一分上下的小珠,开始咱家也是不解,后来问了卢御医方才知道,这珍珠霜的制法乃是反其道而行之。”
“明公,何为反其道而行之?”一名小太监见机,便忙捧哏道。
王宗实指了指蚌壳道:“珠从何来?不就是蚌中孕育所生。这珍珠霜以七八分的珍珠反其道而行之而制珍珠霜,最终把珠中精华全都化入了珍珠霜中,所以放进去的是七八分的大珠,出来的便是这一分大小的珠核,不然这一盒岂能买上百贯钱的高价?想想七八分的大珠,市价便也要值百贯。”
小太监能有几多见识,听了王宗实的解释便信以为真。也在这时,之前被唤作容恩的小太监却是转来,一脸嬉笑的向王宗实道:“明公,李建有些不耐了。”
“哦?”王宗实有些哑然,不过容恩却是笑嘻嘻的伸手托出了一块金饼子,看样子只怕足有十两,也就是说这可是足足百多贯钱。看着容恩手中的金饼子,王宗实哑然失笑,便挥手道:“去去!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你倒是个机灵鬼儿。就说咱家已经起身,更衣之后便来见他。”
容恩急忙将金饼子搁在了王宗实面前的小案上,满脸喜色的奔了出去,倒没人注意他的腰带中微微隆起了一小块儿,里面包藏着的也是一般大小的金饼。
足足又磨蹭了快有一刻时辰,王宗实才在小太监们的伺候下穿戴整齐,起身去了营中专门用于接待的客帐。一进门,王宗实便抢先出声道:“罪过!罪过!咱家昨日偶感风寒,便用了一剂安神休眠的汤药,却是让李县令久候,当真是罪过呀!”
候了半天的李建,面上表情丝毫未变,阳光明媚的迎上前来,笑道:“王中尉代天掌军,靖安四野,费神操劳,倒是李某冒昧来访,真要有什么罪过,也是李某的罪过才是。”
论说李建之前是长安府的推官,现在是京兆府的县令,不论何职都不曾与王宗实打过交道,甚至连互通姓名这一层次的照面也未打过,但眼下却是真如故交一般攀谈起来,先是互相通了字,又问了年齿(年纪),王宗实便自来熟的叫起了李建的字来:“仲甫呐!咱家不是混人,也知道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理儿,承蒙仲甫看得起咱家,但有什么疑难之处,只管开口便是了。”
李建忙道:“明公此言差矣!仲甫新晋为京兆县令,担着有司的差事,督办神策护军时蔬供应的职责,未曾早来拜见明公,乃是仲甫的天大过错。明公,所谓千里送鹅毛,小小心意还望明公不弃粗鄙。”
李建让随从送来一只上好的金丝楠木小箱,当着王宗实的面打开,只见里面装着的竟然是一枚海碗大小的蚌壳,边上且犹如众星拱月一般放着十二枚鹅卵大小的小蚌壳,这个头比早上王宗实用来抹身的大了足足一倍。
“这是……”王宗实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当然知道这海碗大小的蚌壳可是价值多少。当日据说香胰坊的东家曾经机缘巧合从一游方道人手上购得三个此等大小的玄玉珍珠霜,其一献给了李漼,其二则被新任当朝宰相路岩得去,其三则卖给了一名波斯胡商,据说得价万金。
“明公定知此物来历!”李建抚须笑道:“此玄玉珍珠霜,乃是以东珠所制而成,极为珍贵。仲甫若不是与香胰坊的东家成翁有故,何能求得此物。”
王宗实听了,不由大奇道:“咱家听闻,此物分南珠、东珠,东珠所制最为珍贵,需费时三年方可制成。”
李建忙道:“外间传言确实如此,不过三年之期实是托词,就仲甫所知,要是大量制作,材料齐备,满打满算一年足矣。商家以此牟利,自然要将它说的贵重一些,便是剑南出的烧春,起初不也说是一石粮出一斗酒么?”
“哈哈!说来也是!既然仲甫如此客气,咱家若是推辞便就是无礼了。”王宗实哈哈大笑,口中闲话之际,一旁伺候的小太监容恩自然见机将礼物收了去。
接下来李建便与王宗实闲谈些不着四六的闲话,此时天将近午,王宗实自然留了李建饮宴。只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建张口闭口便是长安风月或天下逸事,非但绝口不提黄盛之事,反倒还对王宗实大吐苦水,直道少年时便中了制举,举家迁来长安,至今已经是整整三十载,午夜梦回之时常常梦见故乡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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