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北方的战乱(二)（2/2）

当永平府城暴露与赵应元大军的“试验火力”之下时，另一支由鳌拜的儿子纳穆福率领的清军正在从顺天府到永平府的路上。

正所谓任人唯亲，鳌拜成为“大清正统”最高军事统帅后，他的儿子蹭蹭地往上升，而已经是一等公的纳穆福在这次出征救援永平府前却被他爹特意提醒——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赵贼凶悍，玩玩不可拼上性命……

已经封王的鳌拜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竟然显得如此苍老，如此颓废，作为标准“军二代”的纳穆福看到这些，心里窝着一团烈火——他恨，他恨死这些天杀的逆贼了，居然能让无所不能、战无不胜的阿玛（父亲）怕成这样，这不可忍受！

“逆贼无非是火器犀利，外加战船众多，在河海之地逞凶而已！只要把他们引到开阔地上，就是待宰的阿其那，赛斯黑！”纳穆福的想法得到了相当多的人的赞同，这些人里有一小部分是他的包衣奴才，一大部分则是科尔沁蒙古人，前者赞同的原因当然是纳穆福是主子，他们是奴才，别说说“看似强悍的敌军其实不堪一击”了，就算说太阳打西边出来，还是三角形的，他们也得点头称“是”啊。

至于那些科尔沁蒙古人的赞同，其实是因为他们机动力高，打的过可以大肆劫掠，打不过则大不了策马狂奔，至于上级的处罚，那是根本不存在的事情，毕竟自从多尔衮病倒，大玉儿控制部分清廷权力之后，科尔沁蒙古就不能说是大清的附庸，而是标准的“三柱石”之一了，太原惨败时就有大批科尔沁蒙古人率先奔逃，也没听说谁被惩治了。

一群各自心怀鬼胎的杂牌部队正在朝着永平府的方向行进，作为主帅的纳穆福倒是一脸的淡定，他深信这是他扬名的重要机会，阿玛的叮嘱只是为了安全保险而已，至于逆贼强大的火力，他一样有解决的办法——四个人一起操作的超巨型大抬杆子，你怕不怕？

如果大科学家宋应星duang地一下来到纳穆福的军中，会感叹那些玩意二实在太像他的“大型九头鸟”了，然后他会一脸鄙夷地说这制造工艺实在是太水了，火药爆发时候漏气会大大减小弹丸的威力。

然而就这个做功粗糙的四人大抬杆子，由于尺寸足够的大，还真是硬生生地把射程提高到三百步以上，最远射程长达三百五十步！纳穆福相信这个射程已经超过了逆贼的火铳，所以在远程对射中并无劣势，至于逆贼的炮火……按照他理解中的火炮射速和准确度，面对大规模冲锋还是挡不住的。

随着和永平府城距离的不断接近，纳穆福派出去的探马得到的情报也越来越多，他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赵贼的兵力并没有某些依靠夸大逆贼数量来掩盖自身无能的家伙说的那样高达五万，能有一万出头才是接近事实的判断，而且非常有趣的是赵贼虽然有一些骑兵，却对那些探马的侦查没有做出任何有效的阻拦和反击，这是一个非常好的迹象，或许这个赵贼真的没有传说中那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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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自以为占据优势的纳穆福逐步接近永平府城之时，赵应元听着心腹黄小七、胡二倜的汇报，嘴角露出了放肆的笑容。

“一等公？鳌拜的儿子？这可真是条大鱼！”赵应元对这一次的对手级别十分满意，然后迅速给他起了外号，“鳌拜这厮咱们叫他鳖拜，那鳖拜的儿子就是小王八！”在用粗口表达了对敌将的鄙视之后，他的注意力迅速转移到炮轰结果之上，而从飞天眼传来的消息看……效果，比想象中还要好。

“果然，只要让这炮管里面多了点东西，到时候炮弹的准头立马上了一大截，”赵应元在赞叹之余，也发现了问题所在，“那个什么‘膛线”不好搞吧，万一磨平了怎么般？”

“确实不好加工，确实容易磨平掉，所以还没有大范围使用。”应天府军工厂的特派员很坦然地承认了目前的缺陷，不过此刻辉煌……或者说完全是单方面蹂躏的战局已经足以说明了线膛炮……哪怕是山寨版、原始版的线膛炮的威力。由于准头提高，再加上炮兵的勤加练习，他们就可以针对永平府城做一些之前做不到的“精确”打击，而这些打击的造成的精神压力，甚至远远超过直接的肉体毁灭。

“大事不好啦，赵贼的妖怪炮打出来的妖怪炮弹实在太厉害了！”

“不是我军不努力，奈何逆贼有妖弹啊！”

“逆贼的妖弹有会爆的，有会着火的，有实心撞人的，防不胜防，更有一种会打着圈子飞过来的，贼准啊！”

“抗不住了，守不住了……呃……”

“守得住也得守，守不住也得守！”一脸怒容的永平府梅勒章京带着一帮子巴喇牙护兵开始斩杀“通贼之人”，好一片人头滚滚之后，弥漫在永平府城的绝望才被“反正也是死”的麻木所取代，而在这个过程中，城外对城内的炮（试）击（验）从来就没有停止过，随着城内着火的建筑越来越多，一股末日深渊般的感觉迅速将众人吞噬，而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则是“京师大军”不日即可前来讨贼，而在不断口耳相传的演变过程中，这大军的数量也在急速的膨胀，从三万变成五万，从五万变成八万、十万、十五万……以至于后来六十七万这种明显是忽悠人数量也在大规模流传，当这援军的数量准备冲击一百万大关的时候，城外的交战声表示——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