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招安（2/2）

第三件，也是最关键的一件，是驻地上的安排。赵应元在青州众头领中拳头最大，驻军在青州没什么问题，赵慎宽、郭把牌、秦尚行这三人的驻地在青州周边的临朐、寿光、昌乐也说的过去，可毛雄辉和陈德的驻地就比较奇怪了，一个是战乱破坏非常严重的淄川，另一个则是以盐碱地著称的博兴。至于最悲催的翟五和尚，他的驻地直接来了个“便宜行事”。

这是要把我毛某人和陈兄放在济南府和青州府之间当缓冲区的套路？虽然总有被坑的嫌疑，但毛雄辉偏偏发现自己无话可说——淄川算是县城里比较大的，文面上绝不能说是亏待，而陈德本来就是海盗出身，现在给个距海不远还有小清河作为航道的博兴作为地盘，还能有什么意见不成？

莫非是这就传说中的势力平衡，彼此牵制？毛雄辉不得不说，作为被平衡的对象，他的感觉不是太好……好不容易进入“体制内”的他现在有一种想要破局而出的冲动，当然了，不是现在……

招安后的迁徙工作，准备了有一周之久，如果说青州之战中体现的是这些头领们的革命性，那么现在体现出是就是局限性了，赵慎宽、郭把牌、秦尚行这仨分明是一副“山高皇帝远，正好称大王”、“衣锦还乡真风光”的架势，倒是赵应元和陈德谈了一些继续做生意的细节，然而他的“生意”停留在卖掉衡王府战利品换粮食的水平上，至于战利品买完之后的打算……黑面武人暂时没想那么多。

在临出发的前一天晚上，毛雄辉问洛英，说这次就你没封官不会有怨气吧，洛英捂嘴一笑，说她在意的是实权而不是虚名，如何没有实权，就算是贵为公主也没有意义，既然有了实权，区区郡君也足够了。毛雄辉见洛英话中有话，直接在她耳畔问在又有实权又有虚名的情况下，你想成为什么？洛英很直接地在毛雄辉耳畔回了句：empress(皇后或女帝)。

毛雄辉听罢心想这丫头真是人小心不小，是说她逼我努力呢，还是说她野心大呢……不过仔细想想，洛英还是有和野心相配的实力的——萌娘型自走史料活词典外加萝莉型全自动治疗系统自不用说，关键是她在处理内政的方面很有贤内助的潜力，心细如发和有条不紊对她来说似乎是本能般的存在，这样的内秀型学霸萝莉对毛雄辉而言确实是无价之宝……

现在，毛雄辉的无价之宝正在油灯之下，和他一起对迁徙行动的所有物资条目的完成程度进行最后一次清查。橘黄色的灯火照耀之下，圆圆的娃娃脸上现出认真的面容，而粗糙的大手和白皙的小手一起翻动着薄薄的纸张，用纤细的笔尖勾勒出废墟中的宏伟蓝图。

明天是一个新的起点，挑战和机遇都在两个穿越者面前展露出头角峥嵘，这是一场必须赢而不能输的死亡竞赛，因为在他们的身后，血腥的历史车轮正在滚滚而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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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荒芜、寒冷、到处弥漫着死亡气息的河南大地上，两个骑马的人影正在前进。

为首的一骑年龄较大，举止投足间透出一股狠辣；相比之下那个紧随其后的骑马年轻人则差劲的多，一副愁容惨淡半死不活的死相。

眼瞅着寒风一阵紧过一阵，为首的那人在一处残破不堪的村落废墟停下，一脸死相的年轻人也紧跟着下马，如同一滩烂泥般坐倒在地上，许久，才勉强挤出一句话：“这……这么多天了，究竟要去哪里？”

正在啃一块坚硬如石的干粮的番僧听罢冷笑一声：“呵，当然是去殿下哪里。”

朱慈愁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涌出的涕泪让他显得非常狼狈：“…难道说……已经杀到了潼关？……”

衡王世子并没有把话说下去，因为他分明看到多铎的使者正用一根莹莹发绿的铜锥抵住他的咽喉。然而让他痛苦的不仅仅是那根铜锥，而是……在体内的，已经无法抑制住的毒瘾。

浑身是毒，很难对付，朱慈愁现在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更明白父王当初服用的“秘药”究竟是怎样歹毒的存在。然而明白真相并不等于能对付，他现在只感觉到血液在沸腾，肉体在扭曲，这种折磨是朱慈愁无法承受的，他只能……

面对先是像狗一样爬在地上，又像狗一样在地上打滚，嘴里不住地喊出“给我……求求你了……给我”的衡王世子，番僧鄙夷地轻笑一声，扔给他一块干粮和一个黑色的小瓶。眼瞅着朱慈愁狼吞虎咽地吃下食物和“秘药”，就着眼泪、鼻涕、土灰一起，多铎的使者感到某种施虐般的心理满足。

……殿下的大军是否打到潼关我不清楚，但他迟早是会打过潼关把闯贼杀的一干二净的，闯贼覆灭之后，明国自然是下一个猎物，包括在青州坏了殿下大好事的那群恶贼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