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这个县长不要当了（1/2）

七月的阿里，天高云淡，阳光热烈。何帅和李进行走在阿里美丽的河流山川，继续描绘着他们梦中的水电站。在勘查地形回来的路上，突然乌云密布，暴雨突降。

何帅看看黑压压的天空说：“这么短的时间降这么大的雨，我估计降雨量已经达到暴雨等级，担心会有洪涝灾害发生。”

李进摇下车窗玻璃，看着密如织布的雨线快速落在地上，“哗啦啦”流进河道，说：“河沟的洪水已经漫过了河堤。“

何帅对司机说：“停车，我下去看看什么情况！”他打开车门，下到公路旁的河沟边，看到河水急剧上涨，很快漫过了自己的双脚。他仔细观察河水的流量后，又在心里预测着洪水的推进速度，再看看下游的地势，心里不免担心起来。如果降雨持续，下游的农田和村庄肯定会被淹没，必须赶紧组织村民撤离。就在他站在河边思考的当头，听见李进向他大声喊叫，抬头只看了上游一眼，一股巨大的山洪就冲过来把他推倒，水流夹着石块把他带出去很远。石块有了水的助推，力量成倍增加。何帅的前胸后背被涌来的无数块石头击打着，嘴里灌进了沙土和泥水，隐约听见李进和司机在大声喊叫，而自己张嘴却喊不出声音。求生的本能使他伸手乱抓，双脚拼命蹬地，可什么也没有抓住，身体成了洪水的一部分，在泥石中不停翻滚流动，不一会他就筋疲力竭，两眼模糊，神志不清了。就在他快要放弃时，感觉自己又被什么东西抓住了，还没有回过神就被李进和司机从水中提了出来。

“我的妈，嗓子都喊哑了，你都听不见！”李进大喊大叫。

何帅瘫坐在土坡上不停拍打着湿漉漉的头发，吐着嘴里的泥沙：“必须赶紧组织村民撤离，下游很快就要被淹！”

李进看他满嘴是血水，掏出手绢给他擦：“离前面的县委还有五公里，我们得赶紧去报告。”

何帅没有用他的手绢，而是仰面躺在地上让雨水冲刷身上的泥土和血迹。看见司机去开车了，他想爬起来，可发现自己的腰动不了，“哎呀”叫个不停。李进赶紧把他扶起来，走上公路。

县委书记听了何帅他们的情况分析和建议后，不以为然地说：“这个季节我们这里年年这样，这点雨不会有问题。”

何帅捂住腰坐在一条木凳子上，地上马上一滩水。他说：“这样的降水量为历史罕见，会造成很大的损失，你们又在河流下游，很可能成为重灾区，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啊。”

李进也苦口婆心地劝导，给他分析原因、预测后果。

县长还是不为所动：“没有你们说的那么严重，不会有事的。”

何帅浑身都痛，没有心情也没有时间同县长讲道理，拍了一下凳子说：“如果你再不组织村民撤离就来不及了。要是发生了人员伤亡，你这个县长就不要当了！”

县长一惊，立刻走到门边看看“哗啦啦”下个不停的大雨，终于有些动心了，说：“我现在就组织全县人民撤离！”

何帅说：“不用组织大规模的群众转移，有几个乡镇的居民没有危险，可以减少不必要的工作量。”

县长坚持道：“那怎么行，有一个伤亡我都要受处分！”

何帅又想拍凳子，但抬起手没有放下去，说：“听我的！赶紧组织东南边的村民撤离。其他村庄虽然没有河堤保护，但是地势较高，洪水会绕道通过的，可以不用惊动他们。”

李进为他捏了把汗，说：“有把握吗？”

何帅说：“我们去勘查水库地址时，我仔细观察过。”

县长说：“不行，要撤就全撤！”

何帅终于狠狠拍了一下凳子，说：“出了事，我负责！”

县长好好看了何帅一眼，认真想了想说：“好，我就听你这个水利专家的。”说完，通知身边的工作人员组织村民立刻撤离。

李进说：“我们赶紧回去吧，还不知道其他地区情况怎样。”

何帅说：“我们走不了了，前面有一段公路地势很低，说不定我们赶过去公路就已经淹了。还是给局里打电话来得快，把我们看到的情况反馈回去。建议赶紧成立抗洪指挥部，组织抗灾。”

李进拿起电话拨了过去，把他们的分析和建议说了一遍。局里很快反馈回来消息，说阿里地区已经成立了抗灾指挥部，许多工作都已布置到位。临近晚上，局长再次打来电话说，指挥部接到报告，洪水已经漫过了雪水乡的一座老桥的桥面，造成严重阻水，有人建议领导立刻实施爆破清除障碍，有无必要？

何帅熟悉那座桥所处的位置和地势。他让李进扶住自己走到门边，仔细观察着降雨量和天气变化，认真分析形势，说：“晚上实施爆破很危险，水下作业难度更大，如果不能粉碎性爆破，炸毁的桥体还可能进一步造成阻水，淹没更多的地方。我分析，后半夜降雨会有所减弱，洪水会顺利通过老桥，不需要爆破。”

指挥部听取了他的建议，暂时没有炸桥。但是后半夜又打来电话，说河流水位上升很快，桥面已经淹没，上游冲刷下来的杂物堵塞了河道，河水四溢，如果再不实施爆破，附近的村庄就可能被淹。李进问：“情况危急，怎么办？”

何帅抱着头冥思苦想，无法定夺。又走到窗前盯着永无止尽的大雨想了好一阵，转过身说：“坚决不能炸。我敢肯定，不出二小时，雨就会减弱！”

李进问：“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