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从哪搞的车(1/2)
第二天一早,政府的工作人员就来到招待所,拿着分配好的名单叫着大家的名字。田笑雨最先领到通知单,小心翼翼地告诉张浩天:“我分到了西藏日报社,你呢?”张浩天看看自己的报到单位,说:“我也是。”田笑雨立刻笑了起来。
李小虎说:“不会吧,我们三个都一个单位?”
张浩天说:“不错不错,去报社能发挥我的特长!”
王雪梅在笑:“我分到了拉萨中学。太好了,我就想当老师!”
徐致远和杨丹丹拥抱在一起:“谢天谢地,没把我们分开!”
宋建华扶了扶眼镜,拿着报到单看了又看:“农业厅,还算对口。”又看了一眼陈西平的,说:“城建局,也不错!”
胡坤分到了日喀则,何帅分到了阿里,刘敏分到了昌都。张浩天因他们三人都没有留在拉萨有些失落,何帅却乐不可支,说:“心随人愿!”
工作人员喊道:“分到拉萨的同学立刻去单位报到,其他地市的同学原地待命,过两天找车送你们。”
张浩天他们走过来和胡坤、何帅、刘敏告别,互道珍重,扛着行李走到街上却不知何去何从。街上没有公交车更没有出租车,只有几个稀稀拉拉骑自行车的人不紧不慢地从面前晃过。正当大家一筹莫展时,一辆北京吉普车“咔”一声停在路边,周逸飞从副驾驶位置钻出来:“浩天,上车。”大家惊呆了。
陈西平凑过去,说:“周逸飞,可以呀,从哪搞的车?”
周逸飞说:“我分到了区政府办公厅,昨天就去单位报到了,今天一早我就找了辆车来帮你们拉行李。”
张浩天说:“我说咋不见你的影子,原来是在忙大事呀。”
杨丹丹说:“太牛了。”
李小虎对杨丹丹说:“有啥牛的,政府大院还没你的西藏大学漂亮呢!”
张浩天问周逸飞:“我们这么多人,你怎么送啊?”
周逸飞说:“先送你们三个去报社,回头再来送他们。我早把拉萨摸清了,保证把大家都送到。”
装好了车,张浩天回头嘱咐道:“西平、建华,一定要把雪梅送到学校啊!致远,你别眼里只有杨丹丹一个人。”
徐致远帮张浩天关上车门,说:“行了,别婆婆妈妈的!”
王雪梅看见张浩天他们的车走远了,有些伤感、有些不舍。
整个拉萨城也就巴掌大块地方,半小时后车就停在了报社门口。周逸飞把行李抬下来,说:“你们慢慢搬,我去送他们几个。”
张浩天说:“快去吧,他们都等急了,谢谢啊!”
周逸飞上了车又走下来,把张浩天拉到一边,说:“有钱没有,借我一点。我的花完了。”
张浩天抓抓耳朵,说:“我……”
田笑雨把口袋里的钱掏出来说:“给,够不够?”
周逸飞接过来很是感动,说:“发了工资我就还你!”
周逸飞的车刚走,李小虎就“呸”了一声,说:“你以为他是诚心来送我们的?明明是炫耀,明明是显摆嘛!一路上帮梁队长干这干那,跑前跑后,原来都是别有用心。分了办公厅怎么了,又不是去当厅长,至于这么趾高气扬吗?”
张浩天瞪了他一眼,说:“坐了别人的车,连声谢谢也没有,还冷嘲热讽的,有本事你别坐呀!”
田笑雨说:“是啊,不管怎么说,人家还是挺热心的,要不是他,我们这么多行李怎么办?”
张浩天见他还对着吉普车的方向气鼓鼓的,说:“走不走?”
刚进门,角落里就蹿出一条黑狗。田笑雨立刻躲到张浩天身后。李小虎把行李轻轻放在地上,蹲下来对狗一个劲咧嘴笑,还发出“吱吱吱”的声音。狗真的就不叫了,还对他摇头摆尾,做出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李小虎说:“看见没有,这狗认得我呢!”
张浩天又惊又喜,说:“你们是啥亲戚呀?”李小虎气得“呸”了一声。田笑雨捂着嘴笑。报社人事部门一位同志看了三人的报到单,就把他们带到二楼的记者部,进门就说:“刘主任,这是刚分到我们报社的三名大学生,张浩天、李小虎和田笑雨。”又向张浩天他们介绍道:“这位是记者部的刘信义主任,今后你们三位就归他领导了。”说完向刘信义交代:“他们就交给你了!”
刘信义把人事部门的干部送到门外,转身重重关上门,把手中一份“西藏时报”狠狠甩在桌上,大声说:“人还没来,名声就在拉萨城传开了,是不是还准备上我们报纸的头版头条啊?”
三个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还给我装?”刘信义的手几乎要戳到他们鼻梁上:“我问你们,昨天是不是去拉萨河游泳了,是不是去偷拍藏族同胞洗澡了,是不是差点被拉萨河冲走喂鱼了?”
“洗澡游泳犯什么错?至于一来就发这么大火!”李小虎最先镇定下来。
“混蛋!”刘信义骂道。
田笑雨吓了一跳,惊恐地看着带着浓重陕西口音的主任。
“我们是去拉萨河游泳洗澡了。这一路风尘仆仆的,洗个澡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吧!”张浩天说。
“给我住嘴!你们知道拉萨河有多深,有多急吗?你们知道有多少旋窝,多少暗流吗?你们知道它卷走了多少条人命吗?”
“藏族群众不也洗了吗,他们能洗我们为啥就不能洗呢?”李小虎面对盛气凌人的主任无所畏惧。
“你懂个屁!藏族群众去拉萨河洗澡是因为这是他们的习俗,洗澡是他们的传统节日,是件神圣的事情。”
“洗个澡有什么圣神的,还要过节?”张浩天说。
“沐浴节是藏族人民特有的节日,是有着八百年历史的风俗习惯。你们专门游过去偷看,还去拍照,成何体统?弄不好这是要破坏民族团结,犯错误的。”刘信义说。
“没这么严重吧?再说我们也不是故意要去偷看,是无意中碰到的。”张浩天解释说。
“我们的确不是故意的。”李小虎说。
“且不说这,你们才到西藏几天,如果被拉萨河冲走了,我们怎么向你们父母交代?”刘信义说。
张浩天一听他说到父母,立刻低下头说:“是我们的错。”
李小虎还昂着高傲的头。
“都给我写检查,听见没有?”刘信义瞪着大家。
张浩天看看田笑雨说:“她也写?”
“写,统统给我写!”刘信义大声说。
“军阀,简直就是军阀嘛!”李小虎不服气。
张浩天看主任又要发火,拉了李小虎一下:“少说几句吧。”
刘信义见大家不吭声了,才慢慢消了气,摸出一根烟。这时,大家才仔细打量起自己的顶头上司来:五十来岁的样子,消瘦的脸庞,快谢顶的头发稀稀疏疏地趴在脑门上,门牙被烟熏得焦黄。
刘信义深吸一口烟,说:“我的年龄和你们父母差不多,怪我今天多说了你们几句,不要嫌不好听!”随后走出门对隔壁一间办公室喊:“林江涛。”
这时,进来一个精干的藏族小伙子,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说:“刘主任,江涛出去采访了,什么事?”“给他们三个找个位置,再找几份报纸让他们熟悉熟悉。”
藏族小伙子说:“是。”然后带他们出去。
来到办公室,小伙子热情介绍道:“我叫洛桑,我们记者部共有二十多名记者。我们办公室有我、林江涛、李红和邓安四个人。他们今天都有任务出去了。”然后指着两张空桌子说:“你们两个男士就坐在这里吧!”又走到一张堆放着旧报纸的办公桌前,说:“这张桌子没有人坐,但需要打扫一下。”田笑雨立刻走过去:“让我来!”说完就拿起门后的毛巾问洛桑:“哪里有水?”洛桑说:“走,我带你去,水管在楼下。”
李小虎靠在窗前,说:“这个藏族同事印象还真不错,看他多热情,普通话说那么好!刘主任就不行,啥狗屁主任,一见面就训我们一顿!和我老爸一样的火爆脾气,我就不喜欢他!”
张浩天很快找到一支笔和一沓稿纸,伏在桌上写起来。
李小虎往窗外看,报社的大院长满了杨树,绿油油的叶子遮天蔽日,半个窗户都是它的绿色。大门就在主楼的左侧,旁边有一个自来水管,洛桑和田笑雨正在那里清洗拖把。不一会刘信义走下楼和洛桑打着招呼,但很快就走出了大门。李小虎惊喜不已,说:“浩天,别写检查了,主任走了!”见张浩天没有理会,便走过去看他写的东西:“亲爱的爸爸妈妈,你们好!我已经安全抵达拉萨,分在报社……”李小虎说:“搞了半天你没写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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