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打哑谜（2/2）

其情至深，字字诛心。

元伊哪怕没有听懂全部的台词，都能够从红微雪那张涂着脸谱的脸上，感受到来自她内心深处的痛苦和无助。

她真的只是在唱戏么？

不是元伊偶然的想法。她确实看到红微雪朝着她这个方向看了好多次。每看一次，她眼中流露出来的痛楚与哀愁，便叠上一分。刻骨三分的哀怨与悲伤，痛恨自己无能的绝望……

这些强烈的情绪，竟然能被她包容在短短十多分钟的一场戏中。

实在是让人过目难忘。

一曲罢了。元伊手中还保持着端茶的姿势，只不过，她杯中的茶早已凉了。

红微雪谢台，回到了幕后。戏已落幕，意犹未尽，诸位过了一会儿之后，这才开始渐渐离场。

“钱掌柜，依你看，红衣公子是不是经历过什么痛苦的感情，才会有方才那般惊人的表现？”向天澄又开始打哑谜了。

元伊放下手中的茶，吃了点点心，继续等他们说完。

“或许是曾经所托非人吧。”钱掌柜的视线有些恍惚，但是，说出来的话语却带着几分坚定的语气。

元伊突然感觉到，有一个视线好像在看向这里。

敏锐地扭头过去，却见是红微雪。她脸上还没有卸妆，还是那个红白相间的花旦脸谱。一袭红衣，在台后看上去显得有些清瘦。

似乎，跟最初一次相比，红微雪确实又瘦了一些。

她应该是有什么心事吧。

“你们聊着，我去后台看看微雪。”反正留在这里也听不懂他们的哑谜，元伊干脆自己找事去干。

红微雪阻止了弟子们拦住元伊的动作，元伊这才顺利地来到了后台。

对着后面密密麻麻的妆容工具瞠目结舌，元伊同时也传达了自己的不解。

“我总感觉，你唱戏的时候，那些话有点像是说给谁听的。”这是她最直观的感受，也不知道会不会触碰到对方的禁忌之处。

红微雪坐在凳子上，看着铜镜里面的自己。夸张的色彩阻挡住了自己的真实表情。就算是悲伤，在脸谱的化妆之下，仿佛也看不太出了。

“是啊，我就是唱给一个人听的，只不过，那个人始终不愿意承认罢了。”红微雪从镜子里看向站在一旁的元伊，微微动了动嘴角。她应该是在表达笑意，但是，在脸谱的作用下，看上去更像是苦笑。

“那为什么不直接跟他说呢？”元伊不解，“对了，我还有一个特别好奇的问题。不过，不知道会不会冒犯到微雪姑娘。”

“但讲无妨。”

元伊把方才在台上感觉到的神识阻隔一事说了出来，并且表达了自己的好奇。

“是不是你想要把心情表达给的那个人，他在以这种方式，就像你方才在戏中唱到的，在默默守护你？”

红微雪笑了。她笑得很开心，可却能让人感觉到她内心的悲伤与难受。

“都说戏子无情，可我倒觉得，能够说出‘戏子无情’的那人，才最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