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黑衣剑阵（2/2）

梅凝如此一想，确信师父顾夕夕已经死了，当下，悲痛欲绝，脚步一绕，在竹林里漫飞，飞了一阵，才感觉好一点。

远远望见竹影随风起伏，忽然之间，又想到了西湖边上的那位少女，虽然快过去了一月，但她的样子却是那样熟悉，那样温柔，那样贴近，这点连自己都弄不明白。

还有武高仟，他们都是人生之中的过客，来了又去，相期邈云汉，云汉虚无缈，不知何再会相见？此刻，梅凝但觉人生就是在演自己的一场戏，没有人是主角，都在随时变换自己的角色，也随时都可以遇见这样或那样的人，而梅凝自己的人生呢？他的感觉却如漂泊沉浮的浮萍，在江湖的涛波浪海之中沉沉落落，随波逐流，不知将会飘到哪里去？

他突然觉得很累了，那种只有死才可以结束的累。

晓露晨凝，青荷滴翠，夜色经过一夜的沉寂之后，才渐渐清醒。东方早已发白，露出点点熹微，从竹叶之间洒进来，竹林之中，雾色弥漫，白茫茫的一片，若不是竹林中有一条外出的曲径小路，一时半会还真不知从哪儿出去。

微风过后，雾色稍散，梅凝静静地站在出冥墓的曲径小路上，等待着红梅子的回音。

忽听“嘟嘟”声响，声音渐渐清亮，梅凝回首一看，却是昨日初次遇见的那位老婆婆。

老婆婆走到梅凝身旁，道：“我家主人叫你在墓口等她。”说完就左转而去，梅凝一听大喜，谢了一句，此刻才对她稍有好感。

转过头来，抬头游目，望了望昨晚和灵儿箫剑共舞的那片竹林，愁肠百节，满脑都是她飘飞曼舞的影子，暗道：“我今天都出冥墓了，以后再也不可能来这里了，灵儿也不出来送我一程。”

当下急忙回头，伤离之泪，却独自在心底流淌。深深地吸一口气，转身向冥墓墓口走去。

梅凝走出竹林，隔着枝叶之间的间隙，便望见一人身着红衣，坐在一匹马上，旁边还有一匹马，红梅子背对梅凝，静静地看着远方。

梅凝远远一望，只见红梅子的这个背影极为熟悉，好像刚见过似的，但又说不出原因来，身形一飘，急忙飘到马前。

梅凝一到，红梅子双腿一夹，马如急箭，迅速向前奔去，梅凝见此，心道：“没想到红梅子还如此好心，救我大哥比我都还心急。”连忙上马，催马追去。

不一刻，梅凝便追上了红梅子，两人并肩而行，却一言不语。梅凝好几次都想跟她搭话，但见她红幔遮脸，不见面目表情，情状极为冷淡。

忽然一阵微风吹过，飘起红梅子的红纱，忽然却想起灵儿昨晚试演的百风亦律步来，越想越觉这套步法包罗万象，变化莫测，繁复无比，想了一会，忽觉内心恶心，便不再想。斜眼看了一眼红梅子，想到大哥司马云的毒伤来，才觉心急，连忙催马赶路。

两人一言不语，如箭离弦，并排而奔，奔了一阵，忽听前面喊杀之声大起，兵刃碰撞之声，不断传来。

两人对望一眼，暗觉不好，马腹一夹，两马急速向前奔去。

远远便望见三四十个黑衣蒙面人，手持长剑，正在追杀一个与自己年纪岁数相诺的青年人，这青年人浑身是血，已受了好几处剑伤，但他使的却是一柄月牙弯刀。

此刻刀法已乱，刀势狂舞，虽舞得风雨不透，但破绽百出，随时都有中剑的危险，人早已接近疯狂。而这些黑衣杀手全是使剑，三人一组，交替进攻，进退有序，招式狠毒，显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剑客杀手。

梅凝一见，暗暗惊奇，心道：“这些蒙面剑客怎的在追逐一个疯汉，光天化日之下，岂不害羞？”两马急奔，忽听那疯汉急声叫道：“梅凝兄弟，快救我，我身上有重要事物。”

梅凝远远一望，只见那疯汉却是十年之前在朱梦说家里城西议事的太学生吴铢之子吴林。梅凝急忙飞身而起，应道：“吴林兄弟，别惊慌，梅凝来也！”

梅凝飞身一起，对付如此狠毒的剑客杀手，梅凝当即便使出飞雨剑法中上篇，刚烈威猛，劲力极强的剑招。只见梅凝长剑炫空，一阵寒光激射，银花四处飘落。

黑衣剑客见梅凝剑法凛冽，立刻分出四组十二人来，三人一组，三剑相交，旋转一圈，忽地卷起一团寒光，把梅凝围在核心。

梅凝见此，不但无法援助吴林，自己反而成为瓮中之鳖，刀上鱼俎，剑光泛雪，梅凝大惊失色。

四团寒光，从梅凝的四个方向汹涌卷来，梅凝一时却想不出该如何化解，飞雨剑法初次遇到这样的对手，这样弥漫紧密的剑光，以及从未见过的杀手阵容，梅凝长剑飘动，却不知刺向何方？内心焦急，已显于表；而黑衣剑客的四团寒光，已然寒气侵袭。

正是：“冽气紫电似席卷，冷剑银光若雪寒。”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