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雪月清（2/2）

少女立于瀑布前，身段婀娜，缭绕着淡淡的水汽，明眸皓齿，清丽绝俗。如今她伤势尽去，换了一袭白衣，青丝衣裙无风轻舞，皮肤雪白细腻，黛眉弯弯，灵眸含韵，有一种看破尘世般的仙气，恍若谪仙下凡。

白皙的小手伸在身前，玉指纤纤，如同无暇的玉石一般，一点也看不出当初硬撼滴血长剑的强势。手掌中拖着一物，正式兔妖用来装小药王的破罐子。

兔妖此时趴在少女肩上，一人一兔正观察着这个平平无奇还到处破损的小瓦罐。

“四色花和鸟尾巴草原本长在这些彩色的石头上，后来我把它们装在小瓦罐里，就能带在身边了，小瓦罐是我在河边捡到的。”小兔妖经过这两天相处交流，已经能够流利的表达自己的意思了，此时用柔柔的声音回答闫雪的疑问。

“关键就是这些石头了，药王生长的环境十分苛刻，不但成熟周期太长，动则以万年为单位，而且还要持续用大地灵乳浇灌或者生长在灵气十分浓郁的地方，才成逐渐蜕变为生死人肉白骨，可为圣人续命的圣药，而这里并没有大地灵乳，蕴含的灵气也十分有限，却能让更为珍惜的妖神花生长开花。”闫雪说着，顺便也为兔妖补充一些修士的常识，一边伸出一根葱白的玉指慢慢拨动瓦罐中的石头：“这里面大多数是异种源，但还有一些异土。”

瓦罐中装着五颜六色的透明石头，小的只有葡萄籽那么大，大的也只有龙眼般大小，皆散发着各种颜色的淡淡的光芒。而随着闫雪拨动瓦罐中的异种源，瓦罐底部慢慢呈现出来的，是一些紫色的泥土，不是很多，仅仅是在底部铺上了薄薄的一层。这些紫色的泥土看着平淡无奇，闫雪却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着磅礴的生命之力，这薄薄的一层土蕴含的生命之力比之满满一瓦罐的异种源都要多得多，妖神花和小药王可以顺利生长开花跟这些紫色的泥土绝对脱不了关系。

“哎！”闫雪叹了一口气，收回拨弄着异种源的纤手轻轻抚摸着肩上的兔妖，道：“怎么样，想好了吗？你用小药王救我，我说过要还你人情，送你一场造化，要是你愿意跟我离开，我可以帮你化形，教你正统的修炼之法，你有妖神花打下的基础，日后必然会成为一代强者。”

经过几天的观察，闫雪已经确认兔妖经过妖神花的洗礼，看似普通的野兔身躯里蕴含着不可思议的本源之力，且有一次兔妖在月夜下吐纳的时候，闫雪竟观察到兔妖能轻易融于虚空，十方灵气汇聚于身，且其周身浮现一条条神链，那是道则秩序的体现，天生亲近道之本源，若是辅以强大的修炼之法，假以时日，成就未必在自己之下。

闫雪虽是女子，但生具古之圣体，几有同阶无敌之势，一般的天才等都不放在眼中，连所在圣地中的圣子都不敌她，此时遇到这样一只小妖，喜欢的同时也隐隐有些期待有朝一日可以成为一个好对手，更何况他还救了自己。

兔妖听到闫雪的话后一怔，这个山洞，以及山洞深处兔窟连向的远处的一小片山林便是他的全部，偶尔吐纳，最大的乐趣便是闲时仗着强悍的肉身以及微弱的修为欺负欺负附近的野兽，挖几根灵草或者抱着宝贝般的小瓦罐在窝中睡觉。他从来没有想过离开，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算了，人这一生，自由自在也是一种幸福，你也一样，就留在这里好好生活吧，以后我会为你送来一株真正的圣药王，还你的人情。”闫雪轻叹，她虽有想法，却也不愿强求，将兔妖与瓦罐轻轻放下，准备离开。

嗖！

兔妖跃上了闫雪的肩头，用一只小爪子轻轻拽着她胸前的一缕秀发，瞪着一双红红的圆眼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它决定跟她离去。

兔妖在山洞口湿润的土地上挖了个坑，将瓦罐中的异种源以及异土倒进了坑中，并仔细的将妖神花栽在了哪里，依依不舍的样子好像在跟它告别。

“我可以帮你将妖神花带走。”闫雪看着兔妖可怜巴巴的身影，略有些不忍的道。

“不用了，它一定也舍不得这里，就让它代替我留下吧。”兔妖一边说着，一边在妖神花周围刻刻画画，看似歪歪扭扭的线条，却带着莫名的韵味，随着他在地上刻画，隐约间竟有丝丝缕缕的灵气汇聚而来。

“你还会‘道纹’！”闫雪认出了兔妖刻画的符号，虽然十分粗浅，但确实是“道纹”。

所谓道纹，可以理解为道之纹络，据说是古时大能们感悟天地自然，有所领悟后摹刻下来的东西，有部分流传于世并传承了下来，道纹与自然大道相合，会引发种种不可思议的现象，兔妖所刻画的，便是一种粗浅的能凝聚周围灵气的道纹。

也许是兔妖带给闫雪的惊奇太多而使得她已经习惯了，虽然看到兔妖使用道纹略有意外，闫雪却并没有觉得不可思议，仅仅是最简单的道纹，或许是兔妖有其他的一些机缘，闫雪没有多想。

“好了。”兔妖完成跟妖神花的最后道别后，再一次窜上了闫雪的肩头，沾了些许泥土的小爪子在她洁白的衣裙上留下了几个小小的爪印。

闫雪对此没有在意，素手轻挥，眼前的瀑布便像真正的布匹一般，从下往上裂开了一道口子，瀑布外皎洁的月光倾洒下来，在瀑布的水汽反射下，银辉闪耀，闫雪一袭白衣立于洞口，与肩上的兔妖一起，在这月光的照耀下，清白如雪。

“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就叫‘雪月清’怎么样？”闫雪望着空中那一轮明月，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