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狼似虎的项叔(已补全)(2/2)
“对了,步十里他前几日送了封信来。”钟离辰看着邻座互相打闹的两人,突兀地想起什么,插了一句。
苏陌按住秦煜乱动的手,正色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钟离辰摇了摇头,“不大清楚,许是南疆那边出了点事情,不然,他也不会加急送来。”
苏冶坐在他们的下首,此刻也听到他们的谈话,跟着接了一句“那小子还特意在信封上嘱托要我们将这封信完好无损地交到你手中。”
苏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那封信现在可还在?”
她记得师父临行前还特意嘱咐过她,有空的话,定要去南疆看看。
师父从不会无缘无故地说些话,看来待钟离辰的事完结之后,她有必要去一趟南疆了。
从苏冶这儿出来,苏陌两人雇了个马车,直直地往苏府赶去。
苏玄胤离府多日,府中下人也在临行前遣散许多。
苏府门前相较先前,确实冷落不少。偶有几个赶路的行人经过,只匆匆地扫了眼门前狰狞的石狮子,便裹紧了身上的大袄,加快脚步离去
“吱呀。”随着朱红色大门被推开。
一个年过五十的老妪诧异地回头,“小、小姐。”
手中的扫帚应声落地。
“哎呦,我的小姐,你怎么回来了?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的可还辛苦?老爷他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这苏府啊,现在可全靠着苏少爷和当今圣上的帮扶……”
苏陌携着秦煜坐在主厅里,面上无虞地听着项叔叙叙叨地念着,时不时地还报以亲切微笑。
“我没事的项叔,这一路上好吃好睡的,还胖了不少呢。”苏陌面对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着实没了脾气。全程笑眯着双凤眸,乐呵呵地答到。
“哎。”项叔轻应了声,视线转到了坐在苏陌身侧的秦煜身上。
“小姐,这位是?”项叔的身子莫名战栗起来。
在项叔如狼似虎的目光下,秦煜悄声无息地偏过头去,用仅能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小陌儿,看来项叔他老人家很满意我嘛。”
听着耳边轻呵的话语,再感受着项叔火热的注视。苏陌忽然觉得,带秦煜这个祸害过来就是个错误。
无奈,苏陌只得尬笑几下,捂着肚子撒娇道“项叔,我离开了这么久,有些想念苏府的饭食了。”
这句倒是实话,苏陌离家多日。外面虽说菜肴丰盛,色香味俱全,但总归是没有家中的那个味道。
项叔看着苏陌难得展现的女儿家的一面,颇是无奈地笑了,紧接着唤来了一小丫鬟,低声吩咐了几句。没再追问秦煜的来历。
在苏府的这一小段时光里,苏陌每天都享受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惬意生活。再加上时不时地调戏一下自家男人。苏陌的小日子过的有滋有味的。
但宫中的一些人却没法享受这般逍遥日子。
“喂,我说,这都是第几封折子了?”苏冶顶着乌青的眼圈,将满是胡茬的下巴搁在一沓厚厚的奏章上。右手松软地瘫在另一沓折子上,旁边还滚落了一只尚沾墨迹的狼毫。
钟离辰瞥了眼宛如死鱼的苏冶,轻嗤了声,“苏大少主,这还只是我平日里批改的冰山一角罢了。”
说罢,端起面前的茶盏,细细地啜了口,“嗯,好茶。”
苏大少主淡定地看了眼面前堆积如山的奏折,再看了眼兀自品茶赏景的钟离辰。
“老子不干了!”空旷的御书房中如平地惊雷般响起一声暴喝。
苏冶恨恨地把手中正批改的奏章一摔,哼着粗气走到钟离辰跟前,夺过他面前的茶盏,愤愤然地仰头饮尽。
“砰!”随着茶盏被苏冶大力摔回,木制的镂空小案几也跟着颤了几颤。
钟离辰神色未变,拢了拢米色长袖“怎么,苏少主对这一国之主的位置还有不满?”
不提还好,一提,苏冶就一肚子的气。
好好的潇洒日子就这样被人就搅和了,还被推上了一国之主这样的高座。平日的一举一动都不能再像先前里那般自在,还得受那帮劳什子官员的约束。
就像昨日里,不就是多喝了点小酒,来了点醉意,在御花园里引吭高歌了一曲嘛,结果今日一早就有数官员上奏,称:陛下身为一国之君,应当以身作则,成为百姓的表率。在御花园中饮酒作乐,兴起高歌之事确实有失君王的威严与风范。
苏冶当时一看到那密密麻麻的谏文,头就大了。
都是江湖中人,喝酒喝到尽兴处来唱首歌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更何况他当时还被一群侍女太监拦着不让多喝。
愈发这样想着,苏冶肚子里的无名火就愈发旺盛。
“我说,钟离乐那老贼就只留了你一个儿子?”苏冶两簇眉毛紧紧拧起,扭巴成一团。
钟离辰扫了眼苏冶,极尽讽刺地轻呵出声“呵,若不是我母妃当年愿用自己性命换下我的出生,恐怕他钟离乐现今就断子绝孙了。”
苏冶看着钟离辰,久久未发一词。
钟离辰的外祖家在西域原也是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自西域开国以来便已有存在。而且,若真要算起来,他们两个的外祖家也算的上彼此交好。
当年钟离乐谋权篡位,借着叛逆的名头诛灭了苏冶的外祖家。
那一段时间,西域上下动荡不安,人人自危。钟离辰的外祖父为求自保,也慢慢疏远了他们,切断了彼此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