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漠西赤那(2/2)
李莽新洗了把脸,起身望着小屁孩跑的方向走,他心想,现在什么最重要,当然是找到能塞肚皮的东西,还有,就是试一试自己在万相山学的一身武功还在不在?
李莽新远远地跟着几个小屁孩望北而行,见是一溜溜的蒙古包,心想,原来我已经到了大漠以北蒙古人的所在。令李莽新更奇怪的他每到一家蒙古包,蒙古包里的人都是吓得鸡飞狗跳,有人看见他远远地撒腿就跑,不管是成年男女还是小孩子,而且连人家的看家狗见了他,都是呜呜咽咽地开跑,就像见了瘟神一样。
看看山下湖边一溜四十多个蒙古包都走遍了,李莽新竟没有遇到一个可以搭讪问个话的人,更不用说搞到吃的了。眼看自己也走得累了,只剩下最后一个蒙古包了,李莽新决定不管蒙古包里有人没人,再也讲不得礼义,得搞点吃的才好上路,当然,搞条裤子遮下丑也行。
李莽新推门一看,里面端坐着一个长得十分富态的老太婆。老太婆面容安详,只是却是个瞎子。李莽新一想也就明白,如果不是个瞎子,也许她早就跑了。
李莽新正要开口说话,谁知那老太婆倒先开了口:“漠西赤那,你到底上我这儿来了?插在湖里,有人把守,一夜淹你不死,这是天意啊,天意难违,来吧,老太婆身上有的东西都给你!”
老太婆边说边三下五除二将自己的衣裤脱个精光,赤条条地站在李莽新的面前。
在李莽新的想象中,这么一个年过花甲的胖老太婆突然赤裸在自己面前,应该是偌大一摞皮绉绉松垮垮白肉,但因为老太婆的动作过突然,他来不及捂眼睛,谁知结果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凹凸有致的少女般的身材,他心中一瞬间不禁有些骇然:难道这个老太婆竟是我命中注定的女人?不可能吧?老天不会这么捉弄人,给我一个奶奶级的女人?老天这是在考验我吗?是呀,其实我本不是色中饿鬼。倪千雅、刘羽心那也是美人啊,我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不要说她们投怀送抱求抱抱,杨红菱、李金凤,这也是仙女级的大美人吧?我也就是想想。即使我是个色中饿鬼,你这太婆,偌大一把年纪,这是做什么呀?我也不至于饥不择食呀。是不是漠西赤那做过伤害你的事,但那又关我屁事,与我有半毛钱的关系?
李莽新忙捂上眼前:“阿婆,你这是干什么?我正要问你,漠西赤那是什么意思?你们这里的人为什么见了我要跑。我饿了,只想搞点吃的就走,你身上有什么我可以拿?我又不是吃人的魔鬼,难道我吃过人肉不成?”
老太婆说:“漠西赤那,你少装蒜。外面鸡飞狗跳娃娃叫,我知道你来了。你不是发誓为你父母报仇,要淫遍我们窝台家的女人的吗?我们村子里就剩我这个窝台家的老太婆没让你玷污了,你还不是魔鬼是什么?狗见了你都绕道走,你是狼啊,赤那在我们蒙古语里就是狼啊。十八年前,你二岁不到,你娘因没吃的断了奶水,不是老太婆的两只羊给你当娘喂活你,你都死了一个轮回了。我一直以为你是因为知道感恩才没有盯上老太婆的,谁知道你就是一头不懂人情的赤那。你来吧,老太婆虽老,还是处子之身,我想守身如玉一辈子,结果还是毁在你手里,都是我当年瞎了眼,才给我们窝台家的女人带来这么大的灾祸,现在这一切都让老太婆来承受!”
“原来是这样啊,阿婆,你把衣服穿上。我这么帮你解释吧,我现在身体是漠西赤那的,但灵魂不是他的,所以你说的我都听不懂,漠西赤那做过什么,与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你也不要害怕,我只是找点吃的,找条裤子遮丑,马上就离开你们的村庄。”李莽新开始想笑,但没有笑出来。是啊,老子此番要当一个流氓,不想起点这么高,开局就是个大流氓啊。
老太婆听了李莽新这番解释说:“孩子,受了这次教训你真的改邪归正了?其实呀,你也不是打娘胎里生下来就这么坏的,你是被坏人利用了。你家的事在漠西没人知道,就我老太婆知道,所以原来我以为你没有把我当作报仇的目标是因为这个原因。其实你的父亲本是朝中东林党的大官,因为争国本的事冲撞了万历皇上,被充军到了漠西,先是分在我们村子里。因你父母都是汉人,不习惯蒙古人的游牧生活,所以想到南边村子里生活。南边李喜村的人怕你家占了他们的田土,所以拚命排挤你们家。你父母当官的人不会农业生产,再加上年成歉收,又要面子不向官府求援,于是夫妻双双都饿死了,你成了一个吃百家饭的孩子。李家怕你长大后找他们报仇,于是趁人不明事理时就向你灌输是我们窝台家排挤你父母,最终害死了你的父母。你娃儿命硬,饥一餐饱一顿有一顿没一顿居然活了下来,而且天生神力,才十二岁开始祸害我们窝台家的女人……”
李莽新听到这里,早已代入了漠西赤那的故事情景之中,心里产生出一种怪怪的感觉,这个早恋早啊,坏小子!但他到底忍不住打断老太婆的话说:“阿婆,既然是这样,那你为什么不说出真相?”
老太婆惨淡地一笑:“真相?我们蒙古人平常很少聚在一起,不比你们汉人社会一家一族住在一起,我一人之嘴,怎么禁得他们三人言成虎?老太婆不用骗你,你父亲大名夹谷胜,你本名叫做夹谷杵,你应该还有个双生兄弟,叫做夹谷臼,当初你父母充军时把他留在了北京,只是不知是否还在人世?孩子,你也是受蒙蔽的。你大难不死,是天意。我恨你不恨天。你今天既然把我当了一会人,我也要回报你。你不是要找吃的吗?我的灶底灰中埋着两个地瓜,你取出充饥。至于裤子,老太婆家就只身上穿的才脱下来的这套羊皮衣裤,不怕你笑话,都不知穿了多少代人了。听你口音,你好像一夜之间变成了南边的人,这是怎么回事呀?”
李莽新听到这里,愣了:怪得前生与桕弟做生死兄弟,原来还有这一段的渊源。李莽新的名字和漠西赤那的名字都是死人的名字不能用,还好这夹谷杵的名字知名度不高,就用这个名字吧。杵哥臼弟,正好是对兄弟,看来老天安排,在我身上下的章法大呀,早早就预埋了这一步棋,变来变去,我就是个天生东二代。只是我倒无所谓,但桕弟,还有高杏、李金凤和杨红菱,他们会适应我和桕弟变成双生兄弟的事吗?怪不得高杏第一次见我就叫我杵哥,而她,不过是万相山的一株含羞草,嘻嘻,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夹谷杵、夹谷杵、夹谷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