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1/2)
青州破,耶律寒接到消息已是几日之后。
他斜靠在软榻上,头戴明黄尖顶红缨帽,一条红中糅黄的油亮的貂皮大氅懒散披罩在身上,精瘦强健的腰上扣束绸带,缀青黑明红宝石琥珀,随呼吸繁复绰约摇缀,那侧缩的足蹬一双厚鼎硬纹的软黄马靴。他有着不算俊朗的面目,但五官锋锐凌厉无比,高耸的眉毛如刀刃,那双瞳仁隐约泛红,平白乍看竟有几丝嗜血之气。
他缓缓倾身,朝那来人勾了勾手。
那人跪着爬了过来。
他那双略带红腥的双眼陡然闪过几丝戾气与杀意,未等那些将领反应过来,众人只听一声沉闷的骨头碎裂的声响。仓皇抬头,却发现耶律寒一只脚尖落在那人匍匐的背上,那人一直保持那姿势,却已经冰冷僵硬停滞在哪里,悄无声息了。
耶律寒有些恹恹闭了眸,猛地抬脚一蹬,那人如同软骨一般从台阶上滚了下来。有人看了几眼,脸陡地惨白,因为那人已是一命呜呼,那青紫的如同皮球一般的面皮,大睁的眼仍带着死前的狂怒,全然僵住,唯余一片死寂了。
“陛下……”万籁皆寂之时,营帐中陡地出现一抹艳紫。众人只见有一女子步履轻移,飘逸恣肆的长发飞动,小麦色的皮肤上一双灵动的双眼。那裙裾在草地上流连浮动,细碎的流苏微光潋滟,她如柳绦般绵软幼细的腰肢,系挂一把长剑,那棕色剑柄上流云滚滚。
她悠悠在营帐正中停下,眸光微有几丝冷厉,却未瞧脚边尸体半分。
“宫主,失青州,这错……寡人只欲听听宫主的解释,”耶律寒冷笑道,收起腿,扶案起身,“倘若寡人未记错,当日留守安阳,是宫主笃定重嘉帝将在此地用兵……”
“陛下,即若只是流云一席谏言,又怎能不计而信呢?”流云缓缓笑出声来,“陛下,青州是祉梁进入黔北之地的首战,竟如此顺利,”她垂了眸,有些阴寒抬起手,指尖倾动,她点了点,“如今流云一算,怕是黔北的七郡三州都无一幸免。”
“大胆!”帝侧左右有剑出鞘的声音。
耶律寒冰冷而无奈轻笑,他轻扬了指尖,抵住那光亮的刀柄。
流云在听到那凌厉的声音之时,脸色微冷,猛地抬眸:“陛下,现已至今祉梁占领黔北,等如破了北戬精心设计的阵势,天机怕有威变,局势紧迫,陛下还有闲情雅致互相猜疑?”
“寡人欲御驾亲征,有长清宫鼎力相助,”他凝了眸,一双鹰眼紧紧盯着流云清秀的脸,陡地闪了闪,凛冽至极,“北戬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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