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1/2)
多年后,那日的痛楚还铭记于心。
汗水和血水,脏污和迸裂。
硕大的殿,空空荡荡的,除了帘嶂内女子低低的痛苦的哽咽声,便是凄厉在空中扬起的飞速晕染的撕裂声。莫清溪挣脱了身后的绳子,神色扭曲而痛苦朝着卿世的后背扑过去,硬生生接下了那撕裂的痛。
只是一下,那帝王便是不舍了罢。
头顶就闲淡松软飘来,他轻轻的,如同醇酒般料峭松醇的声音:“禁足两个月,按照贵人的份例……好好休养……”
盈盈火光,明黄馥郁浓稠,与那大殿上硬生生锋锐和朦胧的景致融合一体。
女子昏晕着头,一身血衣,精疲力竭看着她最注意的一双清淡可以媲美水的眼眸,松蔼薄淡,在一切可以形容的最华丽的辞藻,那面瞳黑的如同镜子的眸光迤逦中……她看到那最深处最深处的惊悸,还有她苍白着脸,恍然一切都不存在的,身影。
她倏然瘫软在地。
眼眶湿湿的,卿世慢慢闭上了眼睛。
眼前仿佛是雾气四散,梦境重回。
时间仿佛在快速流动着,好像还能听到声音,玲珑脆响,波涛汹涌。
金銮大殿,满朝群臣,滔天呵斥。
白衣长诀,剑指玉颈,弹指素琴。
漫天血色,沥沥情话,悲戚呐喊。
“世儿……”
倒地的那一瞬间,卿世突然感觉胸口一阵抽痛,立刻颤抖着身体,不住向床下翻过去。
头猛地撞倒了床榻上,她吃痛睁开了眼睛。
背上是撕裂的痛,她情不自禁哽咽**了起来。
她蹒跚从冰冷的青石板支起头,眯着眼打量着眼前的以前。
空荡而硕大的未央,支离浮华,长亭宫灯,火光缠绵叵测。
她仿佛砰然惊醒,在这大殿中,皱着眉头,迟疑抚摸着身后强烈的刺痛,惊悸的心口一丝丝如茧出缚疼了起来。她捂住自己的头,睁大了双眼,冷汗顺着额头流下。
头脑是昏醺酸麻,刀光剑影,匕首倏然刺入自己心口的疼痛仿佛历历在目,她竟然不记得到底是谁,在某一刻,在那么一瞬间,将匕首刺入自己的心口。
是个男人。
那男人喊着:“世儿。”
脚步声繁复迭起,卿世诧异转过头,莫清溪苍白着脸,大声惊呼道:“娘娘,你醒了,”她忙不迭走上前来,扶住卿世的手臂,将她扶到了床榻上,“地下是凉的,娘娘是寒性体质,便少受点凉才是好的。”
卿世突然苦苦笑了起来,眉梢挑了挑,抬手,手轻轻擦过莫清溪的脸和嘴唇,眉宇间都是疲惫:“有吃的么?”
“有莲子糕和麦粥,奴婢这就给你拿来。”莫清溪垂了眸,浅浅俯身行了个礼,便转过头正准备离开。
青衣女子走了三步,倏然软绵绵倒在了地上。
惊蛰风云,欺骗蛮诈,卿世心里是气愤的,气那帝王的喜怒无常,气那莫清溪的坦然荣华。
她现在就像是狡兔三窟,若是硬生生被那帝王把玩,必定要有一天死无葬身之地。
她垂了头,有些冷然看着自己的指甲,涂了些迷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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