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秦皇演湘妃灵幻 少府借毒手追凶(2/2)
黄疵在宴席前大礼道:“陛下,臣女黄疵,乃是三粤第一美女,陛下龙行我三粤之地,粤地万民感戴,因此,小女子身为三粤之地第一美女当尽地主之礼,故特来献粤人之舞。”说完,笨拙起舞,庸庸可笑。秦始皇猛一听一见,差点喷酒,到底是皇帝,自然是气量如海,强压情绪,丝毫不露底,端详她那圆饼脸,肿眼厚唇,听她自称是粤地第一美女,差点失笑,不过,秦始皇自认四海雄主,是绝不会耻笑自己子民的,只是惊诧问:“你是粤地第一美女。”黄疵肯定道:“是啊,皇帝不知我,可是我在粤地乃是无人不知的,要不你问赵佗、任嚣二位将军。”秦始皇道:“不用问了。”话虽这么说,眼神逡巡赵佗、任嚣二人,二人赶忙出班,齐声道:“启禀陛下,黄姑娘的话可是千真万确的。”秦始皇又问:“赵佗,那你先前所说的那些三苗女儿都是这般······”赵佗支吾,显然是在受了别人的威胁。李斯急匆匆上前道:“陛下,南人以交趾、黑齿、纹脸为美,因为南北风物不同。南岭之地,热水之中,多蛇鳄蚂蝗之毒,总而言之,三粤无姝,不必南图去了······”秦始皇沉吟,道:“丞相宜有天下心,不可地域歧视,不要再说了,明日封禅后再议。”李斯谢罪而退。秦始皇下诏重赏傅、黄二人,并携带二人同行,下诏说,直至两人自愿离去为止。<
是夜,丞相的金帐里,李斯、蒙毅、赵佗、任嚣对着黄疵躬身大礼,李斯谢道:“粤女黄疵贤德天下无双,此次你听我李斯的计谋,用自己的丑来警醒阻挠皇帝不一意孤行去岭南,乃是拯救社稷,造福百姓,如此大义,请受我丞相李斯、将军蒙毅、赵佗、任嚣一拜。”说完大家一跪。黄疵大惊,同时对跪,仰天痛哭,道:“世人有几个不笑丑的?只是我丑,还令故乡桑梓粤地蒙羞,我有过啊。”蒙毅道:“你是最美的,粤地也是最美的,仁德所在,大义所在。”同时。也对赵佗、任嚣他们道:“当然也谢谢你们的配合。”赵佗、任嚣惶恐,只是连声道:“我们身为大秦官员,都是本分。”李斯冷笑道:“知道这个就好。”傅宽招呼大家同起,道:“我携带黄姑娘回我家乡横阳,会勉力替她找过好人家嫁了,将相大人们放心好了。”李斯、蒙毅这才放心,赵佗、任嚣见机诺诺而退。<
次日,秦始皇一行封禅南岳衡山,主祭炎帝、蚩尤,太牢牺牲,极其隆重,并敕令丞相李斯撰文纪功。礼毕,在衡山之阳,誓师南征,秦始皇立于天命台,誓师三军,道:“朕秉承三皇五帝,代周帝祚,统一华夏,完全金瓯。凡四边之敌觊觎我华夏者,掳掠黔首,获我疆土,朕当护我苍生,誓师自卫。夫恶盗敌国,必威以武,乃能与共,擂鼓,出征!”征南三军山呼海啸一样呼应:“恶盗敌国,必威以武,乃能与共,擂鼓,出师!”<
主帅赵佗、副帅任嚣跪别皇帝,上马统兵。秦始皇又宣言:“天子不封步。”说完,下了天命台,面向正南走了九步,然后停下来道:“朕这九步表示朕不会不到南国,赵佗、任嚣,尔等平定南国之后,朕再莅临粤地,起!”<
赵佗、任嚣洒泪出征南下而去,两万南下雄师渐渐空了衡山。秦始皇下令回銮驾,回渡湘江时再亲祭祀湘水二女神,执子嗣礼仪,不敢不敬。折而向东,至于会稽,其时,皇帝仪仗,逶迤龙行,百姓们万人空巷来看,有一人杂在其中,冷眼睥睨,道:“彼可取而代之也。”他是谁?前文交代过的下相人项羽也,他一说完,有人掩住他的嘴,穷尽全力将他拖到暗处,气喘吁吁地咬牙骂道:“你想我们家诛灭九族吗?”乃是他的叔父项梁,两人结扭逃至闾巷深处,一发停不下来,这两人如何在这儿,权且埋伏剧情,容后再表。<
再说赵佗、任嚣率援军南行,一举平南,捷报驰骋京城咸阳,是年,秦始皇使武城侯王离、东陵侯召平、通武侯王贲犒劳征南三军,设桂林郡、象郡、南海郡、巫黔郡四郡,兵锋前置交趾、滇、昆明,威震国门之外的殊俗,不断完成华夏统一。是年,主帅屠睢积劳成疾,死于军中,讣告京师,秦始皇诏令以九卿礼仪厚葬于粤地番禺。同时,诏令赵佗为南海郡龙川县令、任嚣为南海郡郡尉,两人被称为东南一令、一尉。任嚣筑城于番禺,成为任嚣城,即今广州,其实,广州已经有城邑,楚国扫荡百越部落,已经在此立一亭为记,地名楚亭不提。<
傅宽、黄疵陪同皇帝行至函谷关前,即行告辞,秦始皇苦留,两人求去不允,只得厚赏。这两人得了赏赐告辞李斯、蒙毅等自去,这一日,东归砀郡,行到三川郡桃林县(今河南灵宝)一处地名王垛的山谷中,忽听得厮杀声声,金铁铮铮,两人顿时惊呆了,赶紧藏匿在草木丛中,露出一双眼睛偷窥,看见那战场之上,尽是黑衣蒙面人,清一色的使用弯刀等短兵相接,心里知道这是盗贼在火拼,可不想惹火上身,正要退去,可是,看到战场上此时已经落幕,一对黑衣人已然将对手尽数杀灭,紧接着打扫战场,挨个补刀,情状极其恐怖,然后,一声唿哨,疾风一样狂转而去,消失在群山峻岭深处。<
傅宽、黄疵二人一见得了机会,赶紧起身亡命,就在这两人狂奔而去的时候,忽而听到一声微弱的,似乎是从地底下地狱深处发出来的救命声:“救命,救救我······”傅宽赶紧刹住脚步,拉了一把黄疵,道:“我们回去看看。”黄疵震恐道:“凶险之地,还回去?如果有埋伏怎么办?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傅宽咬牙道:“见死不救,就不是人了。”黄疵点头,于是他们毅然返回山谷中,<
此时的山谷之中,尽是战死的尸体,鲜血染红了谷底的草木,情状十分的惨烈而恐怖。就在这些死尸堆中,有一只淋漓鲜血的手伸向空中,拼尽最后的余力在垂死挣扎,同时发出奄奄一息的哀叫:“救我,救命啊······”傅宽、黄疵飞奔过去,蹲在他的身边,将他半身扶起,急急就去找药。谁知那人正在回光返照,神智顿时清醒,道:“是,是黑客军杀死了我们,他们,好狠毒啊,自己人对自己人下黑手,为什么·····我这里有······从他们身上夺下来的黑客军身牌,就是···铁证······为什么?······”那人说着,拼尽全力,拿出一个满是血污的身牌,突然,他痉挛一下,登时气绝身亡。傅宽放下那人,站了起来,对黄疵道:“他死了,这儿的人全死绝了,我们得赶快离开这儿,这儿是凶险之地,赶紧走,要不就走不了啦。”两人携手,傅宽想了想,收了那块身牌,藏在怀中,和黄疵急急狂奔而去,逃出山谷。<
两人逃出山谷,看见前面有两个人人,正在亡命窜逃,可是,由于慌乱,这两个人已经没有了分寸,几乎无法迈开完整的步法,一个劲地打滚。傅宽正要上前招呼,突然,山谷中山鸣谷应,黄尘滚滚冲天而起,瞩目一看乃是一队的官府骑兵驰骋而来。傅宽一见不对劲,敏捷地拉住黄疵一闪,藏匿在草木丛中,匍匐不动,窥探外面究竟是什么不测的凶险。他们计划查清状况再作打算,因为,他们想到自己这么冒失落入官兵手中,有些事儿可就说不清了,万端的麻烦不说,极有可能就牵涉到莫名的灾祸之中,连性命都堪忧。<
“张平,你们父子俩哪儿走?”骑兵将领一身黑盔甲,朗声问,声音在山谷中一片回声,道:“你们父子俩所献的韩国韩王玉玺呢?我的护送你们的黑客军的人呢?都何在啊?”傅宽心里打鼓,想道,原来这两个逃命的人有一个人叫做张平。只见他已然吓得魂飞魄散,结结巴巴说不清话来,道:“少府大人,不,不,不好了,我们在此山谷中遭到强人洗劫,所献的国宝——玉玺,也让他们,劫走了,护送的黑客军四个人也尽数被杀却了,我们好不容易逃命出来······”原来这张平二人就是张良的父亲和弟弟,而飞马而来的官军,乃是黑客军和他的主帅章邯。<
章邯冷笑道:“张平,你一把年纪,曾是韩国丞相,阳翟城赫赫有名的名人,如今说出如此幼稚的话来,不觉得可笑吗?目今皇帝巡守在外,黑客军尊你是故相公,使你去京城献宝,并一路护送,让你去图个晋升,如今倒好,一句话说是宝物玉玺让盗贼给洗劫了,我们护送的黑客军士都遭凶死光就完了?就算我章邯念及韩蓉故亲戚一场信了你,但是,别人会信吗?如今连玉玺都没了,如何交代?我的黑客军军卒,全是一等一的天下手竟然死光了?而你俩不过是书生一介,缘何竟然能在神秘人掌控之中从容得逃?而且,毫发无伤?这又如何说得过去?实在是抱歉,你们都得跟我们回到咸阳京城,唯有待到皇帝回京再作定谳了。”一挥手,黑客军立即动手,绑了张家父子两个,张平父子喊冤,其声响彻整个山谷,好不悲切。可是,章邯并不理会,军卒绑死张平父子掳掠上马,急急去那山谷之中打扫战场,料理后事,延时了半日方才离去。顿时,整的山谷之中马蹄声春雷响动,甚嚣尘上,片刻即如暴风骤雨一样,来得快也去得快,须臾消失的无影无踪。<
过了良久,傅宽断定没有其他的危险,方才和黄疵爬了出来,惊恐道:“阳翟张府,我认识他们家的公子张良,昔年有事,多亏他从中斡旋,如今他爹、兄弟在此出了事儿,我们的赶紧赶到阳翟城去见他,递个消息才是。”黄疵以为然,两人赶紧除了山谷,租赁车马,风雨兼程往阳翟城赶去。<
再说这张良的父亲和弟弟是怎么出现在桃林县,又是怎么去献宝的,又怎么遭了劫。丢了所献的宝物——韩王的传国玉玺;并且所有押送的黑客军又是如何遭劫,全被杀光的,这事儿欲要分明,得从回头叙起才行。<
原来自从章邯失去韩国公主韩蓉之后,性情大变,整日里悒悒寡欢,这一日,他们黑客军接到太尉府绝密令,皇帝即将巡行天下,他们要搜罗六国余党和散落在民间的六国宝物,其中最主要的是六国的国王玉玺。秦灭六国的时候,韩国是第一个,可是就是这个第一个的韩国玉玺,当年的主帅内史腾并没有从韩王宫中获得,此后,一直渺然不见踪影。反倒是其他五国的国家玉玺尽数获得。既然,韩国玉玺流落民间,即时时刻刻都有图谋复国的可能动机,是故秦始皇诏令侦查。章邯接到密令,便行使特务之命,勉力穷搜,终于有了重要的线索,有一个原韩国的将军羽婴举报,此宝流落在韩丞相张平府上,他称自己就是人证,章邯得知,岂敢怠慢,随即就筹划自己带黑客军到阳翟城去夺回韩王玉玺。<
就在章邯出发的前夜,发生一件令他十分意外的事儿,令他重新考量此次的行程。当时,他从九原郡的黑客军帅府回到京城的家,这一日,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就是他觉得有一双藏匿在暗处的眼睛,在无时无刻不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多年的特种兵外加特务的军旅生涯,使他早就练出了比鹰犬还敏感的直觉,他随即招来自己府上的军卒,叮嘱几句,随后,魔咒开始了,他府上的家丁一下子散漫了,也不好好的巡夜了,要么低头看蚂蚁,要么仰头数星星,他自己老是在后花园最醒目的靠院墙的地方晃荡。果然,有鱼儿上钩了。<
一声“丝丝”的箭镞摩擦空气的怪声,有如毒蛇吐信,章邯早有防备,腾身飞转,那箭镞一枝未了,第二、第三枝连环而至,竟然是连环箭镞,枝枝都射中他的胸甲。章邯身上穿的是铁铠甲,再护柔韧的犀牛甲,只是外套锦衣,虽是射中,却是故意的让他射中的,自己倒是毫发无伤。一声梆子响亮,满园子火把通明,内外全是呼涌而来的军卒,大叫:“不要走了刺客!”<
须臾,部将骆甲、李必已经将人掳掠而来,扔在自己的脚下。章邯揪住那人的发髻,撕下他头上的蒙面黑纱,细细端详,冷冷的道:“你这张脸些许不同,你是娄烦人,你们族人都做刺客,而且善射,是天下无双的弓箭手,在中原受雇富贵人家做杀手,替人消灭仇家,对否?”跪在地上的那个人哈哈大笑回答:“到底是有赫赫有名的黑客军的背景,你说的很对,我们的人生就是赌博富贵,既然今日落在你的手里,就死了而已,不必再说。”<
章邯听了仰天大笑。嘲弄道:“死了而已,看上去你很慷慨,不过,我章邯爱才,安能让你白白死去?”那“娄烦”一听,顿时懵了,只见那章邯一拍手,早有人用托盘奉上黄金上来,黄橙橙地在强光中炫目,“娄烦”一时不知什么用意,也不知如何是好,章邯道:“你看到了吧?这是黄金五镒,你的雇主给你多少钱我照数给你就是了,而这些黄金是另外加的,这只要你说出,是谁指使你来这么做的即可。都是做生意,我出的钱多,你可以给我所用了,对否?”“娄烦”一听,沉吟笑道:“你有那么好?我都要射杀你了,你还不计前嫌?我怕是我没命花这些钱啊,你要是诓我说出是谁来?你杀了我,什么承诺啊,什么金子啊,还不是你都拿回去了,我去了死人九泉下面那儿,有什么用?”章邯一笑颔首,道:“你说的有道理,这样的状况,我也难免起疑心,这样吧,我还外追加一个条件,你不是善射吗?此事完了之后,我留你在黑客军,你可以再图你的人生富贵,我章邯如果言而无信,说话不算数······”他拨出身上铠甲上,“娄烦”射他的箭杆来,突然两手一使劲,一折两断,道:“这是你射在我身上的箭杆子,我拨了出来,用意不计前嫌很明显吧,如果我章邯答应你的诺言不守信用,说话不算话,我就想这箭杆子一样,一折两断。“娄烦”一见,跪下叩首,道:“小可娄烦人刑说,我们做的是杀手生意,起价高即我雇主,素来是望天起价,就地还价。不过,今日我刑说感恩少府恩义,日后誓死追随少府大人,粉身碎骨,报效大人,如有违逆,苍天在上,不得好死。”章邯颔首,道:“很好,我定会在黑客军中推荐你的。”<
刑说感激涕零,道:“章少府在上,容小人禀告,那个雇凶杀你的人,他就是······”但不知这娄烦族人刑说说出刺杀少府的幕后主子是谁?章邯又将要如何去复仇猎杀,欲知后事如何,敬请看第三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