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今日方知我是我（2/2）

“老爷想起了什么？”殷氏问道。然而李靖并没有回答，只是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他是谁？他是李靖，是天外来者，是天地间唯一的异数。所以说异数往往是没有好下场的。

李靖并不是四十多年前穿越的。事实上他来到这片洪荒大地已经很久了，很久很久，甚至他自己都数不过来有多久了。那时的李靖只是一个灵魂，浑浑噩噩，不能思考。

虽说无法思考，他却沿着路一直往西方走。走了很多年，最终被一条河流拦了去路。那条河名曰黄泉。

因为黄泉水阻了去路，李靖终于拐弯了，他开始顺着黄泉走，走啊走，走啊走，走到了黄泉的尽头，那里有个名字，叫幽冥血海。

李靖不走了，也走不了了，因为陷进了血海的灵魂没有一个能走出去的。像李靖这样的倒霉蛋，在血海里数不胜数，是十亿？还是百亿？还是千亿万亿？从上古至今天，没人能数的过来，所有的倒霉蛋都在血海中挣扎、哭泣，如果灵魂会哭的话。

更糟糕的是，就在这个时候，因为黄泉水的洗刷，李靖竟然开始恢复知觉了。时间是最大的酷刑，你让一个人没有知觉在这里受罪也没什么，毕竟他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如果人一旦有了知觉，你让他受这种罪，他会疯的。

半醒半不醒的李靖看见了一个人，一个美丽、惊艳、大方、哪怕集齐了人世间所有美好的词汇都难以形容的女人，她就是后土娘娘。

李靖看见后土娘娘在血海岸边哭，哭的让人心疼，让人心碎。他冲着那个女人大喊，告诉她不要哭了，他想尽一切办法告诉她远离这里，这里很危险。那个女人就真的不哭了，然后就真的走进血海里来了。那一日，他见后土被万丈金光笼罩。后土娘娘以大宏愿以身化轮回，天降大功德，却没有人会嫉妒，那是仁慈，那是伟大。

血海里所有的灵魂都争先恐后的向六道游去，李靖也是如此。但是轮回只有一个，灵魂却有千亿万亿。后面的灵魂为了赶紧往前凑，就开始撕咬前面的灵魂。前面的灵魂也想往前凑，就开始撕咬更前面的灵魂。你咬我一口，我咬你一口。血海变成了修罗场，也对，那里本来就是修罗场。

有的灵魂走运，溜进了六道，轮回了；有的灵魂倒霉，被咬的残破不堪地倒在血海里，沉了，游不出来了。还有更倒霉的，被碎了，被咬的飞灰烟灭了。

李靖也被咬了，咬他的是条狗。被咬掉的那部分就附身在天王系统上，与他一起历经了一次又一次的轮回，猪鸟鱼虫飞禽走兽，一次又一次。

从一开始就是这样--乐者就是李靖，李靖就是乐者，两人本就是一个人。你若说两个人一模一样那也不对，若是说乐者是他的分身也不准确，毕竟李靖还是乐者的宿主。他们二人的关系大概类似于圣人与他们的三尸这样，互相尊敬却从未统一。两人可以从来没见过面，见了面却可以笑着喊声道友。因为吾道不孤。至于系统能取消绑定，不过是个硬性设定而已，没有卵用。

“多少年了。”

他变过很多东西，除了狗，他都变过。

“多少年了！”李靖抱头痛哭，哭的很伤心，哭的像个孩子：“无数年了，我李某人终于变成人了。”

ps：殷氏进屋见李靖满身大汗，大怒。有张大汉李大汉孙大汉。

ps：有读者留言了，嘿，还是很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