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算计(2/2)
沈知微断然道:“这绝不可能是意外。”
“为什么?”
“别问我为什么,你问你自己,绑匪如何知道我们和沈家、和东方家大有渊源?”
也不给沈河思考的闲暇,沈知微分析道:“我们乘坐的兽车是没有标志的,莫说来到安颖城不足一个月的绑匪,便是自小在安颖城长大的药铺老板,他也分辨不出兽车的归属是东方家还是沈家。”
“跟着兽车的护卫亦是如此,普通百姓能分辨出他们是爹爹的手下吗?不能。所以普通百姓不知道我们是爹和娘的孩子,无法向绑匪提供信息。”
沈河道:“如果有知道的百姓呢?”
沈知微:“知道的人,必是和东方家、和沈家有来往的。你觉得他们会在眼下这个全城搜查逃犯的关头,冒冒然地告诉一个陌生人,说这辆兽车里坐着沈公子和东方家大小姐的孩子吗?”
沈河恍然:“绑匪知道兽车里坐着我们三兄妹,他掳走二丫是有预谋的。”
至于绑匪从哪里知道这事,有可能是东方家有人暗中勾结绑匪,也有可能是绑匪通过自己的手段获知消息。
而绑匪选择沈知微三人,看中的无非是沈知微和她的哥哥姐姐具有牵连安颖城两大势力的敏感身份。
——东方家和沈家世代交好,倘若三兄妹由于东方家不肯舍弃长生花的原因被绑匪杀死了,东方家拿什么脸面对沈家?东方家还怎么在沈氏开辟的地盘生活?
如果被绑匪劫持的人是东方家的子弟,东方家舍自己人而取长生花,要应付的只是内部问题。
沈河忧心忡忡:“二丫什么都不懂,还特别调皮捣蛋,万一……”
沈知微打断道:“没有万一!”
她拧着眉毛,心想:以东方舞阳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同意让他们三兄妹做诱饵的。
给盗药贼设陷阱是谁出的主意?又是谁执行?
那个出主意的人,他与东方舞阳、或者沈玉书,多半有着很深的矛盾;他有资格在长生花失窃一事上发表自己的看法,在东方家的地位不会低;他以无辜的兄姐妹三人设局,不怕沈家找他麻烦,要么是东方家能保证他不被沈家问责,要么就是沈家人撑腰……
想到这里,沈知微心里叹了一口气。
血脉传承的家族就是这点让人觉得特别糟糕,祖先有能耐,打下大好江山,子孙后代不需要艰苦奋斗,难免懈怠。
于是大家都盯着祖先打下的江山,彼此争权夺利、勾心斗角,很少有人想到“我喜欢祖宗打下的江山,我也能凭我的本事打下属于我自己的江山”。
如东方舞阳,她想在娘家拥有话语权,是借助娘家势力为自己谋利;沈玉书没说什么,以实际行动支持妻子争夺东方家的长老之位。
两夫妻已经和东方家的部分人结仇,还牵连了二丫。
他们会后悔吗?
沈知微发现自己的衣袖被人轻轻扯了一下,抬眼看去,是十七叔的痴傻养子。
药铺把他的伤处理好,做了包扎,还给他梳头发,洗干净脸蛋。
尽管衣服是脏的,但他拥有罕见的美貌,足以令人忽略不恰当的衣着,将他当成高门望族的千金。
“你有事?”沈知微柔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