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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不止如此,他自己也一直都在照顾你。”
我就像是被困在一座巨大的钟罩之中,尽管景容说的每一个都干脆利落,却仍将这钟敲得响声阵阵,震得我茫然无措,也震得我无处可逃。
我木然地望着景容,眼泪毫无征兆地簌簌而下。景容回望着我,眸中闪过一丝怜悯,但他并没有给我询问甚至是喘息的机会,继续说道:
“我提醒过你了,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可能并不在你能接受的范围之内,但是这并不代表你可以拒绝接受。听好我说的话,那个你一直寻找的石头,也是那个大闹了天宫的石头,现在就封印在司南的体内。他在那晚去见你的时候,将他的天魂留在了你的体内,所以他才会败了那场战争,所以你才能在那场灾难中,所以也只有你才能够唤醒他。”
景容给我的解释冰冷得让我绝望,我在脑海中预想过无数次沉渊与我讲出事实真相的情形,也幻想过无数种他们会与我说的答案,可我怎么都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由景容向我揭示这一切。我慌张,我恐惧,我本能地想要拒绝这个现实,可还不等我把话说出口,景容便继续说道:
“三界都以为他大闹天宫,是因天界与妖族不公,是因他有通天之能却无法在天界一展拳脚,完成他的理想与抱负。但事实上尽管他是只妖,但朕其实十分欣赏他的能力。朕曾与他促膝长谈多次,每一次朕都觉得他的见解十分独到,如果给他一个合适的职位,他一定能给三界带来无数的改变与希望。朕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但结果却并没有像朕想的那样。”
“神族之人并没有像朕一样能够接受妖族,所以石头在天界的待遇确实不尽人意。尽管朕多次驳回他们的奏折,可他们依旧反对他在天界担任要职,到最后竟然发展到反对他留在天界。朕实在是没有办法,就只能给他安排了一个微不足道的、甚至对他来说是一种侮辱的职位。朕与他一直在隐忍,希望能等来一个让天族接受他,接受妖族的机会,可是我们失败了。妖族之人以他受到如此大辱意欲上天界讨个说法,可我们两个人清楚,这不过是有心之人联合挑拨,想要夺了朕手中的权利而已。朕想要与他联手平息这场战争,但事实证明,种族问题终究是一道难以跨越的沟壑。临走之前他说,他知道朕的心意,知道朕是真的想众生平等,所以他也将尽他最大的努力去阻止这场战争。如果成功了,他希望朕能说服神族给妖族一个机会,如果失败了,就让我亲手杀了他,然后好好照顾你。”
“朕答应了他,而在他努力的同时,朕也在努力。可朕没有想到神族之人如此顽固不化,竟然连魂归都不能接纳。他们联名弹劾魂归,有几个甚至以性命相逼。朕如何忍心杀了魂归,他可是救过朕性命的人,如果朕不是天帝朕宁愿代替他去死。可朕偏偏就是,为了朕与他的约定,为了整个三界日后的和平长存,朕只能妥协。”
“魂归到底丢了性命,而战争到底是如期而行。朕与他终究成了敌人,但我们都没有忘却心中最初的目的。我们都以为我们会死在对方手上,却怎么都没有想到,西天会插手这件事情。朕以最快的速度将他封印在了司南的体内,然后将六耳猕猴的灵体注入到他的体内,这才保住了他。朕原本以为此事会就此过去,它会成为朕心里永远的秘密。朕甚至还以为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朕已经达成了我俩的愿望,没想到竟然被沉渊发现了这个秘密,更没想到,这天界仍有人对朕身怀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