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谁在那里（1/2）

在这个初夏的清晨，林小平和大多数平凡的孩子一样，陷入了对未来的迷茫。

和许多普通的孩子一样，小时候林小平也曾奢望自己像电视里的那些异人一样，成为一个拥有超凡异能的英雄。那片广袤的荒区任自己闯荡，那些强大的敌人任自己击倒。

然而骨干的现实是，在七岁的测血仪式中，他被鉴定为永远无法打开隐性基因链觉醒成为异人的死链者。当然，这个结果并不稀奇，毕竟即使在如今这个年代，觉醒成异人的概率也不足百分之一，真正训练出强大异能的概率更低。而且在这个人类与荒区进入僵持阶段的时代，异人因为要战斗在最前线，所以往往要面临比凡人更多的危险。有时候好好做一个凡人，安安稳稳地在卫城里度过一生，从某种意义上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可是如今的林小平，以他的状态连普通人都做不太好。他的成绩注定了他无法进入好的大学，无法得到更多的改变命运的机会。基本上，他这辈子大概只能在瑞德卫城外城区的某个角落，碌碌无为地虚度光阴。

林小平心想，也许他只能这样浑浑噩噩地度过学生时代，稀里糊涂地步入社会。也许自己将来只能像下面绕着操场跑步的同学们一样，绕着自己琐屑的生活团团转。自己会在外城最外围那片破落的楼宇间，找到一份勉强维持生计的工作，得到一份并不算完满的爱情，建立一个略显寒酸的小家。然后，在某年某月某日，他会沐浴着和今日别无二致的阳光，潦草地走完自己昏暗无光的一生。

想着今后的日子，林小平咬了咬牙。他甚至期盼荒区再次暴动，然后自己能在兽潮中轰轰烈烈地放纵一把，接着尽快完结自己的生命。

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很可怕，很自私，但是他确实受够了如今平淡而憋屈的日子。

猛然间，他想起刚才做的那个梦。

林小平做过很多梦，但是没有一个梦如今天般现实。他甚至觉得自己真真切切地被子弹击中。他下意识摸了一把后背，发现并没有血液渗出。这才让他确认，刚才的场景确实只是梦。

只是，那个梦太逼真了，梦里的那些死亡，太可怕了！

由于家庭的关系，林小平从小就能接触到许多闯荡荒区的异人们。他回忆了一下那些整日开怀大笑并畅快痛饮烈酒的大叔们，心想原来这就是那些人每天在荒区过的日子吗。

恍惚间，他又看到了那双漂浮在金字塔之上的眼睛。

不知怎地，他总觉得，那双眼睛在看的并不是那具身体的主人。

那双眼睛，明明就是在看他自己！

“陈静怡同学，请你把林小平刚才回答错的问题再回答一遍。”闹剧已经结束，就在林小平想入非非的时候，杜老头重新点名了一个人，他的声音打断了林小平的思绪。

班级的最前排，一个梳着马尾辫的清丽女孩款款起身，用安静而清甜的声音回答道：“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是开国元勋姜先生生平最爱引用的两句诗。这两句诗的原作者是大灾变之前的，古中国著名政治家，思想家林则徐。这首诗的全文是力微任重久神疲，再竭衰庸定不支。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谪居正是君恩厚，养拙刚于戍卒宜。戏与山妻谈故事，试吟断送老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