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章 法不容情（2/2）

“大宝、大宝、快带弟弟妹妹出来，徐将军来了。”周王氏朝里屋吆喝着，拉过两张板凳，和徐陌坐在一起。

“徐将军好。”大宝带着弟弟和堂妹出来，乖乖地问这好，两个小的怯生生的，弟弟躲在后面一双大眼睛在徐陌手中的纸包上滴溜溜地打转。

“乖，来，这个拿去给弟弟妹妹吃，你们到后面去玩吧，我和你妈妈有事要说。”

“谢谢徐将军。”三个孩子乖巧极了，接了糖，欢天喜地的，都活络起来。

“将军，害您破费了。”周王氏抄起手中针线，细细地缝着一只小小的布鞋道。

徐陌摇摇头，说：“你母亲、二哥的事情都听说了吧？”

周王氏一愣，右手飞快地一抹眼角，针线不停，道：“唉，害人害己啊。”

“你母亲死前，”徐陌静静地看着她手头动作，“把事情都和我说了，你喂她喝的那碗药，是哪来的？”

“嘶，”缝衣针一颤，在周王氏指尖戳出个眼子，细细的鲜血冒了出来，她赶忙嗦了一口，道：“什么药啊？母亲之前生病，我去城西抓药给她煎了几帖，那药方我还留着，将军要不要看看？”

“事到如今，这样隐瞒还有意思吗？”

一股寒意从徐陌身上散发出来，周王氏浑身一颤，咬着牙道：“将军你这话什么意思，我真的不知道啊。”

“那颗符石，是谁给你的？”徐陌冷冰冰的，“天机院的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勾结妖魔，扰乱帝都的罪名，到他们手上，只有一死，你想想，这三个孩子以后怎么活？”

“将军，我、我、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啊！”周王氏终于崩溃了，双手掩面痛哭起来，“当初，那仙姑说这黑石头熬了药给家母吃，就能改变她的心意，把宅子给我们娘仨儿，孤儿寡母的，我们命苦啊！”

“你仔细说说，什么仙姑？”

周王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娓娓道来：这家老太太在世的时候，偏爱大儿子，家里的财产都拿去给大儿子做生意、娶媳妇。二儿子好赌被赶出了家门，但大家心里都懂，这房子该留给他。自己嫁了出去就是别家的人，没份也是应该的，可是自家这丈夫太不争气，没留下个三瓜俩枣的就走了，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

老太太又过于顽固，死活不肯收留他们，走投无路之时，她听说城西有家叫“解忧”的小庙，能治人间疾苦，去了之后，一个紫衣仙姑赐了她那块石头，说是只要磨碎了和无根水煎服就能改变人的心意，没想，这老太太喝后心智全失，撒了癔症，从此越闹越大。

“将军，我命苦啊！你救救我，这三个孩子不能没娘啊！”这周王氏越哭越伤心，干脆瘫坐在地，抱着徐陌大腿道。

“你这又是何苦？”徐陌哀叹一声，心顿时软了，不过想起江滩上的刀光，王老二烈火焚身的惨象，摇摇头道：“我只能保你此事机密，以后三个孩子可以抬起头做人，至于你家祖宅，当由三个孩子共有。”

自知罪无可恕，周王氏此刻心如死灰，双眼空洞，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才喃喃道：“谢谢徐将军。”

徐陌出门，招呼余烈道：“带走吧。”

一众士卒进了她家，正要捆上锁链，被徐陌制止了。

大宝猛地从里屋冲出来，跪在地上，不断地磕着头，哭道：“将军，别抓我娘亲啊！将军，求求你了，娘亲是好人啊！”

“娘！姨娘！”小儿子和侄女也流着泪跑出来，学着哥哥的样子跪在地上。

周王氏默默垂泪，任由两名士卒搀扶着，众人一时都说不出话来，怔怔地望着徐陌，一袭青衫的他，咽了口气，说道：“法不容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