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布衣人家（2/2）

“诸位将军，今天按要求，给咱们整顿帝都的英雄们上招牌的八冷八热。”当先一个中年人，满脸和气，天庭饱满，一双大手沾着经年的烟火气，大声说道。

“好！”众人欢呼。

小力气站到一旁，深吸一口气，像说顺口溜儿一般，开始报菜：“凉菜：凉拌折耳根、夫妻肺片、口水鸡、红油猪耳、泡椒风爪、蜀味泡菜、蒜泥白肉、皮蛋豆腐；热菜：蚂蚁上树、回锅肉、毛血旺、干煸肥肠、爆炒腰花、鱼香茄子、脆皮鱼、粉蒸肉；配汤：尖刀圆子配什锦。请君慢用！”

随着小力气溜溜说着一大串菜名，两个丫头将一碟碟美味佳肴轮次上了桌子，八个热菜围着汤居中，外面摆着八个凉菜，再开上两坛店家自制的老窖蜀酒，顿时飘香满屋。众人看得眼睛都直了，余烈更是馋得口水都要滴到地上。

“诸位慢用！”那中年人似乎很满意这个效果，矜持一笑，随后注意到徐陌一直盯着自己看，问道：“将军可还有什么安排吗？我这就去做。”

“误会了，我是蜀人，只是看着您想起来一个故人。”徐陌连忙道，旁边的余烈眉毛轻轻一挑，说：“朱老板，腰花可是按照周郎将的要求做的？越骚越好？”

说完，一阵哄堂大笑，周黎熙却自顾自地挑起筷子吃了一口道：“就是要这个味儿，你个黄毛小子懂个屁！好吃！”众人直呼他耍诈，立马抄起筷子加入抢食大战中。

徐陌眼前正摆着自己从小就爱吃的回锅肉，想起父亲最喜欢的就是母亲炒的一大盘回锅肉，配上一杯白酒，每次吃了就喜滋滋地抄起长枪，威风凛凛地给兄弟二人耍上一段。

房间里众人吵吵个不停，一点美食下肚后就开始你来我往地灌酒。

徐陌看着这帮并肩作战的兄弟，感觉自己活到九百年后也算是小有所成，学着父亲当年的模样，一口闷了杯中酒，夹起块回锅肉细细嚼着。

一顿酒喝的是昏天黑地，余烈扶着墙角狂吐一气，周黎熙却不依不饶，一直举着杯子追着他喝，黄荣帮忙挡酒也被喝到了桌子底下去和其他几个兄弟像一滩烂泥似的躺在一起。

周彧倒是好汉一条，兄弟卫所的将领找他敬酒，他是来着不拒，不动声色地喝趴了三、四个，看这样子酒量比他兄弟还要强点。徐陌内具修为，虽然喝得多，眼睛亮了，但意识清醒，脚步稳健，让众人微微侧目。

鲁英有伤在身，这小子就以茶代酒到处灌人，此刻喝茶喝了个腹饱肚圆，边打嗝边笑嘻嘻地看着众人的丑态。

平日里这个钟点，布衣人家是要打烊了的，但老板发话了，明天生意就算不做了也要招待好几位将军，众人闻言皆是兴高采烈，唯有鲁英面露难色。

“哈哈，鲁兄，是否回去晚了，有伊人惦记？”落在徐陌眼中，后者忍不住出言调侃一番。众人皆醉，也没注意二人对对话，鲁英心虚，红着脸小声道：“嘿嘿，这几天大假，我就约了小芸明早去明月湖划划船。”

徐陌有样学样，也小声说道：“好，可别伤了人姑娘的心，正好明天我要去监察院取案，我们一起走。”

说罢，二人借故向众人先行告辞，自然又是一番纠缠，徐陌硬是敬了圈酒才得出来。

夜风习习，徐陌送完鲁英，踏着月光回家，一路上，脑海里回忆着中年人的样貌，鼻子眼睛眉毛都拿来和胖子对了对，感慨万千，没想这辈子还能见到胖子不知道多少辈的后人。

“喵呜。”一声微弱的猫叫从前面一条巷口传来，帝都野猫甚多，徐陌毫不在意。

“喵嗷~喵嗷~喵嗷~”四下里不知哪来那么多野猫，一齐嚎叫起来。

徐陌心下诧异，心说着秋天猫也不安份吗？

突然想起，儿时外婆给自己讲过，家乡曾有一只专门吃小孩的老黑猫的传说，曾给自己的童年留下一个不小的阴影，居然有点心悸起来。

一片黑压压的云，适时地遮住了月亮，夜风骤然呼啸起来，身旁响个不停的猫叫陡然拔高，显得清冷凄厉起来，徐陌寂寥的身影独立在黑暗的街道之中，一个黑色魅影在屋檐上不断穿梭着，黑暗中一双绿眼闪着凶光，猛然跃出。

“啊！！！”一声惨叫划破了帝都寂静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