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新帝都(2/2)
“帝国律法不健全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么多的渣滓们躲在暗处嚣张,是时候让这条黑鱼精去闹一闹了。”卢象威全身甲胄,一幅即将出征的模样,抚摸着一对铜鞭道。
“你倒是跑了,我和监察院有得忙咯。”王漱撇撇嘴道。
这一天似乎和平常一样,帝都各行各业的黑道们该收水钱还是照收,龙城四虎栽了,是他们自不量力,剩余的爷们儿都清清楚楚的,断不会被殃及。
到了下午,天边似乎有一道乌云,缓缓地压了过来。
黑道聚集的码头最先出现异常。那平日里和和气气的水西卫战船居然升起战旗,收了帆,密密麻麻的炮筒被推进了炮眼,甲板上水兵也都举起了火铳。
还没等那帮守着苦力抽钱的中人反应过来,街面上浩浩荡荡开来了大队士兵,二话不说,举起藤牌皮棍就打,刚想反抗就被火铳顶到了脑袋上。
苦力们就傻傻地望着那些往日里手眼通天、你对他呲个毛就能弄死你的大哥们,一个个像死狗一样被卫所兵拖走,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发出阵阵欢呼喝彩。
定芳河下游的几家青楼,叫做咸肉堂子,和其他的不太一样,来往的,都是最低端的嫖客。在这工作的女子,也不是自愿流落风尘的,多是放印子钱的大哥们用天价利息从普通老百姓家里绑来抵债的。
没人会怜悯她们,没人会傻到花钱给她们赎身,只有不断在她们身上发泄肉欲的禽兽,只要付了钱,老鸨根本不管客人会干些什么,每一个都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但今天不一样,失足们看着一个刀疤脸汉子带着大队人马把整个咸肉堂子围了,那些把自己绑来,凶神恶煞的打手们像穿蚂蚱一样被绳子绑在一起带走了,临走时,还留下一纸调令,捡起来一看,失足们都痛哭流涕,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赎身令”。
……
类似的剧情正在帝都每一个角落上演,突然有一天,穷人们就发现自己欠的天价利息被免了;苦力们搬货卸货不用给中人交钱了,原来累死累活一天可以赚这么多;富人们也发现马车夫们不敢吃拿卡要、随便绕路了……
受益的大多数人们不知内情,只知道是帝都司职治安的外城四卫统一行动。一时间,卫所衙门每天早上都堆满了百姓们自发送上的蔬菜、鸡鸭;卫所里的单身汉也有人上门说亲;街上巡逻随时有百姓热情地邀请他们喝茶。军民关系和谐无比,连带着治安又好了一个档次。
后来不知道是谁传出,是新来的神武郎将带头打黑,就是那个破山元帅的儿子,徐陌将军。民众们便沸腾了,给徐陌致谢写信的人数不胜数,更多人选择在徐陌家门口放下一朵鲜花,整条西成巷都成了花的海洋。
花商们可真是乐开了花,徐家这父子,连月来一个丧花一个喜花,简直就是衣食父母,财神爷下凡。
可人们不知道,黑道被连根拔起,背后无数的富人阶级的利益受到了损伤,投诉神武郎将和卢帅的议题一天要议四、五次,幸亏王漱和部分平民出身的议员力保;监察院一天开庭无数次,所有的判官都忙出了黑眼圈;各卫所关押的犯人太多,每天的开支都大了,只好加收罚款,所有人都在焦头烂额之中过完了这个夏天。
九月的第一天,打黑风波正式结束,所有卫所都喘了一口气,只有老刑名还觉得不过瘾,期待着多来几次。十五天来抓了上千黑道份子,其中不乏罪大恶极之人,也有批评教育后放走的。总而言之,帝都积蓄十几年的黑道被清洗,进入了空窗期,大理寺完善律法后,他们也没那么容易再死灰复燃了。
当晚,余烈等人神秘兮兮地请徐陌去参加庆功宴,说是帝都最正宗的蜀地风味老菜馆,弄得他满头雾水。
等到徐陌回家换了衣服赴约,抬眼一望却浑身一震,如遭雷劈,一块熟悉无比的金字招牌映入眼帘:
“布衣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