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水猴（2/2）

三人都是眉头紧锁，意识到这怪物并不简单，居然还懂得操纵人心。

“巡官，你拿那《妖鉴》查上一番，当有线索。”老周道。

“对啊，差点给忘记了！”柳正宪一拍脑袋，从怀里摸出一本黑皮书，封面上书白字，名为：“妖鉴”。

两人见徐陌一脸不明就里的好奇样，干笑了一声，解释道：“帝国卫所多设巡官保地方平安，这年头妖物甚多，一些巡官面对妖物也不知作何处理，所以天机院历时百年，命云游天下的武安尉一起收集资料，编写了这本《妖鉴》，遂每个帝国巡官都是人手一本。”

徐陌心中暗暗感叹道：怪不得，这世间现那么多精怪，帝国境内还是安定和谐的。

说罢，柳正宪翻开《妖鉴》，也不知道这书是如何印制的，其中多有图鉴，皆为彩绘，栩栩如生，甚至有些居然会动，让徐陌大开眼界，不得不惊呼这天机院的神奇。

“有了！”柳正宪翻阅查找一番后道，“陆水同栖篇，天祸八百九十四年四月，南国三江县，有武安尉官欧阳讳剑者，查访地区凶案，得见精怪，人身猴面，背生双鳍，双脚生蹼，双臂生爪，外敷斑斓鳞甲；多生于水中，登岸则多分泌绿色毒液保持水分，故名之曰’水猴’或’水鬼’。时三江县周氏有子，误入水猴巢穴，遭分尸，开膛破肚，死状甚惨。欧阳剑以鸡肾作引，剑斩一十三只，后三江县境内绝迹。看，这下面还有诸多类似记载，你看在黔地、河间、岭南都有发现。”

“嗯，听起来极像，尤其这杀人方法和鸡肾作引，八九不离十了。”徐陌看着书上的一幅水猴图画，目光渐渐移到下方的一排小字，念了出来：“天机院学士姬修澜注：水猴性凶猛狡黠，天资聪慧，曾藏于桥下学人声唤路人救命，后趁机将路人拖入水中分食。此外，水猴在水中极为难缠，力大无穷，能操纵江中暗流，若非情势所逼，切勿下水与其相斗。”

“姬学士所著，当是可信，说不定此地人迷信的船巫娘娘就是水猴伪装。”柳正宪面色凝重道。

“这三江县，不就在小龙江下游吗？九四年、距今十九年！”老周一句话惊醒众人，此地船巫娘娘的传说不正是十八年前开始的吗？

众人说话间，镇上的仵作也到了，胡子花白的一个老头带着一个青壮后生，一前一后进了院子，朝众人点点头，就开始查验尸体。老仵作毫不避讳地掀开草席，看着尸体惨状也只是微微皱眉，那青壮后生却扭头吐了起来，老仵作低声说道：“没用的蛋子，还不快把我的工具拿来。”

说罢，那后生把一个黑布包递了上来，里面是几把大小不一的钳子和几枚长长的银针。众人都静静地看着老仵作上下其手，将尸体皮肤仔仔细细查验了个遍，又取出银针四处扎了扎，又戴上手套将死者内脏一一取出，就这样大模大样地摆在了地上。

“吴老，有结果了吗？”柳正宪恭恭敬敬地问道。

老仵作摘了手套，取出一瓶烈酒洗了手，又泼洒了些在周围，站起身道：“巡官，这死者手脚、脖颈、大腿多处皆有爪痕，死因则是肚皮被利爪所破，胃脏被摘。另老朽不解的是，这腹腔和爪痕中验出些许毒性，不过食道无毒。”

“吴老，你确定是利爪而不是刀刃吗？”老周问道。

“周老弟，我俩共事多年，何时出过差错？”仵作一笑，又蹲下身用一根银针挑起死者创口，“你们看，着伤口参差不齐，筋肉糜烂，若是利刃所为，当不会如此。”

“吴老，你来看看这个有没有毒性？”柳正宪把刚才的一团黄泥递给吴老，后者大量一番，闻了闻后下了银针，果然银针变得黑紫，后者郑重地点了点头。

“吴老，你验尸多年，可曾见过水猴伤人？”徐陌直白道。

“这，乡间传闻，浅沼泥地，溪流河岸多有人见过这水猴，不过老朽为仵作三十年，见过虎狼、巨蟒、甚至是那食腐傀害人，这水猴倒真是未曾得见。”吴老摇摇头，道。

“那啥，这玩意我知道！”一直躲在人后的青壮后生探出头来，说道，“据此不远有座小溪桥，我去年在那儿和老李家的二孩玩水，他就是被水鬼拖走的，但是都没人信我，一村人都说他是淹死的，他水性比我好，我都没事儿，他咋会淹死。”

“那你现在带我们去桥那边查看一番，快。”柳正宪急道，一把拉住后生的手就要出门去。

“同去！”徐陌一声招呼，赶紧带着弟兄们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