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章 鹭岛（1/2）

到达厦门的时候已经时至正午，太阳毒辣地炙烤着城市的水泥地，并没有因为她是海滨城市而手下留情。

边城拿着行李慢悠悠地走出了闸口。厦门的天有些阴沉，还有些陌生，少年的心里有些惶恐，不知道应该去哪。

他看到了那个靠着过道的女生，提着个小型的拉杆箱，他不自觉地跟在了后面走了一段，直到他远远地看着女生上了一辆他叫不出名字的跑车。

“应该去哪呢？”，边城站在路边喃喃地看着天空，应该先找一家旅店吧？还是先去厦门大学附近转转吗？他有些纠结。

这是他第一次单独出远门，以往出行自己都是提行李跑腿的那个，然而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他反而有些惶恐。

“我都安排好了，你在原地等着就好。”，盖娅给自己的黑色手机震了一下，边城看了一眼，松了一口气。

有最强大的人工智能，自己还担心什么呢？

“哟，小土炮，怎么？你的小女朋友呢？”，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了边城的思绪。

动车上的那个男生背着包慢悠悠地走了过来，黑色的头发在风中飘荡，有种才艺王子的气质，然而表情却有些讥讽，一双眼睛不屑地打量着边城的装扮。旁边有辆黑色的奥迪a6停在路旁，车窗对着男生摇了下来，里面是一个很漂亮的时尚女孩。男生对着车上的女孩比了个等等的姿势，然后转头继续看着边城。

“怎么？在等拖拉机来载你吗？”男生咧了咧嘴：“要不要哥载你一段？”

边城有些心里有些厌烦，他不想和任何人起冲突。

“不用了谢谢。”，他尝试着用最好的礼貌回应。

“强哥，走吧，不过就是个农民工，至于吗。”，女孩打了个哈欠，等得有些不耐烦。

“呵，也是。把车弄脏了还得洗。”，男生有些不屑。

边城皱了皱眉头，男生讲话很难听，而且带着针对自己的歧视，当下回道：“我没招惹你吧，有必要这样讲话吗？”

“怎么样讲话了？”男生摇了摇头：“对你这种动车上套餐都要墨迹的人，很难听嘛？”

“你不讲理啊。”，边城有些火大：“我买不买东西管你什么事，有钱就不讲素质了吗？”

“呵呵，素质？”，男生怒极反笑：“你他娘个农民工跟我讲素质？”

男生在动车上奚落边城不成反被弄得一身骚，一肚子闷气憋着发不出来。原本只不过碰巧看到背着旧书包的少年四顾茫然想忍不住想嬉笑他两句，然而言语冲突发展到现在，让他有些口不择言了。

旁边已经围了一圈看热闹的旅客，兴致勃勃地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素质不取决于你是谁，而取决于从你口中讲出的话。也许你看不起农民工，但是你讲这种话估计农民工也不怎么能看得起你。”，边城摇摇头，反驳他。

“呵，这个社会上讲究钱你懂吗？劳资家里开奥迪开宝马，你呢？穿着地摊上的衣服你凭什么在我面前这么嚣张？”，男生涨红了脸，已经有些歇斯底里。

宝马车上的女生皱了皱眉头，她看了看人群，下意识地想拉起车窗，犹豫了一下，只拉起了一半，正好遮住半张脸。

“有钱就这么嚣张。”，看热闹的行人窸窣谈论着，好几个摇了摇头，感叹现在年轻人三观不正。

边城沉默，转过身去不在理他。倒不是他对自己没钱这一事实感到惭愧什么的，只不过他突然想起杂志上看到的垃圾人理论，这种人总是负面情绪缠身，需要找人发泄。碰到这种人，讲道理是讲不清的，实在没有必要多耗费精力。至于有没有钱，在边城淳朴的观念中，够用就好，一日三餐加上学费，倒是无所谓那种社会财富累积所带来的优越感。

男生看着边城背对着他，恼羞成怒至极，刚要有所行动，突然一辆劳斯莱斯停在一旁，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男人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您好，请问是边城先生吗？”，男人看了看手机上的照片，打断了争执，轻声问道。

边城并不认识那辆车是什么牌子，但一旁的男孩却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