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切的哥哥(1/2)
十三年前……
寒风张牙舞抓的在天空中肆虐,雪花被寒风吹捧得无法无天,在空气中肆无忌惮的飞舞。整个世界白茫茫的一片,没有了一点生气。
一辆杏黄色的面包车在白茫茫的雪地里碾压出一条细长的车辙,远远看去好似一条匍匐在地的长蛇。蛇头一直延伸到星城社会福利院的门口。
透过面包车后座的车窗,一个穿着一身皓白丧服的小男孩正惊恐的望着窗外,小男孩光洁白皙的脸庞,挂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时滴溜溜地转动着,眼前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太过陌生。
面包车的门被打开了,小男孩第一个走了出来,他皓白的丧服跟白茫茫的雪地几乎要融为一体,他胸前捧着一个相框,相框里是一对年青男女的黑白合照。
一个中年男人从面包车里跳了下来,他走到小男孩面前蹲下来,抚摸着男孩的头说:“一航,从今天开始,这里就是你的家了。这里叫社会福利院,这里的孩子都是社会养着的,所以从今天开始你就改姓社了,叫社一航,知道了吗?”
“我不姓社,我就叫白一航,永远都叫白一航!”男孩满脸的倔强,他转过身独自走进了星城社会福利院的大门。
雪停了,星月无边,映着月光,白皑皑星城福利院如同玻璃球里的童话世界。夜来的朔风把厚厚的积雪吹冻了,踏上去簌簌地作响。
年幼的白一航独自一人站在福利院的屋顶上,他穿着单薄的线衣,双手抱在胸前,身体在瑟瑟发抖。迎面的寒风,呼呼地吹着,掀起地上的碎雪,撕扯着白一航单薄的线衣,刺痛着他冻紫的小脸。他脑海里回响着一些声音,那是孤儿院里其他孩子尖利的斥责声。“你不姓社,凭什么和我们住在一起!”“野孩子,滚出我们寝室!”“你姓白!白眼狼的白!”
几点疏星远远地躲在天角,它们冲着屋顶上孤独的白一航眨眼睛,白一航心想:“过去妈妈说,天上的星星就是地上死去人的灵魂。越是大人物,他的灵魂就越大越亮,而小人物的灵魂是肉眼看不到的。今天星星这么少,肯定没有爸爸妈妈的灵魂。如果我要是死了,我的灵魂应该也是找不到的。”
想着想着,白一航感觉昏昏欲睡,身体轻飘飘的,四肢渐渐失去知觉。他躺倒在雪地里,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星空,那些稀疏的星星,慢慢的挪移,拼凑成了爸爸妈妈的脸。白一航看到天上的爸爸妈妈正在朝着他微笑。
迷迷糊糊之中,白一航依稀看到有一个人头挡住了天空之中爸妈的脸,紧接着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包裹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朦胧之中,白一航缓缓的睁开了双眼。他躺在一张柔软的单人床上,被子把他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细密的汗珠从他的毛孔里渗透出来,之前的寒意一扫而光,身体里每一根骨头都是酥软酥软的。“这屋子,好温暖,好舒服啊!我是不是死了?”他心里暗自琢磨。
白一航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环视四周,这房间很小,除了一张床,一个衣柜和一张书桌,房间里再摆不下任何的东西。墙壁上贴满着奖状,白一航粗略的数了一下,足有五六十张。奖状的内容包含了德智体美劳各个方面,每一张奖状都写着一个陌生的名字——安然。
房间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男生端着个碗走了进来。白一航目测这个男生足足比自己高出了一个头。从飘入自己鼻孔的气味判断出,他手上端着的是一碗姜汤。
“把它喝了吧,喝了你就不会感冒了。”男生把碗递给白一航。
白一航双手接过碗,他蜷缩在被子里,一边小口喝着碗里的姜汤,一边睁大眼睛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生。他身影笔挺,有着宽阔的肩膀,小麦色的皮肤加上板寸的平头,看上去健康阳刚。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鼻梁上架着一个黑框眼镜,镜片里深棕色的眼珠,透着一股子正气。
“你干嘛一个人跑到屋顶上去吹风?”男生看着白一航,声音浑厚且温柔。
“他们说我不姓社,不能住在寝室里。”白一航显得可怜兮兮的。
“我也不姓社,我叫安然。”男生把右手张开伸向白一航,“交个朋友吧!”
白一航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跟安然握了握手。安然的手很厚实,很温暖,让人充满着安全感。
“这是你的房间吗?你也是被他们赶出来的?”白一航声音弱弱的。
“这是我的房间,但他们不敢赶我。在这里你想不姓社,又不受排挤,你就要足够的优秀。优秀到成为整个福利院的一张名片,优秀到这里的领导在汇报工作时,把你当成他们工作业绩的一部分。”安然并不是在炫耀,他说这一段话时,眼神里透出的是对现实规则的藐视。
“安然,你的名字真好听。可是我没有你那么优秀,但是我不想姓社,我就想姓白,我就想别人叫我白一航。”白一航看着安然,眼神坚定。
“好的!你就叫白一航,以后这个福利院就我们两个不姓社。谁要是敢欺负你,我就让他到屋顶上去吹冷风!”安然坐到白一航身边,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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