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除夕宴（2/2）

刘贺并没有感觉到恶意，只觉得他应该是像金建一样有什么秘密的话要说，不过是一直碍着刘病已罢了。他也不点破，总感觉最近信息量太大，先放放再说。

转眼就到了除夕夜，除夕夜宴是中华民族自古而来的传统。出于“与民同乐”的精神，刘贺在登临楼也设了宴，凡此刻在昌邑的百姓，无论本国人还是外来人皆可免费饮食。

放假在家呆得要发霉的昌邑臣子也被请到了殿上。由于霍禹代表的是大汉皇室，连安乐的位置都不能越过了他去。

“今日除夕佳节，也是孤决心要亲自理政的第一年，还望诸位能尽心辅佐，使我昌邑百姓足食，足衣，足乐。”

刘贺其实并不擅长这种大场面，几句话一说就开宴。

宴会其实并没有他想象中的热闹，众人都坐在殿下，纪珩和顾昇弈也因为身份的原因离他远远的。下面偶有交谈之声，都是坐得近的人互相耳语。

至于古代的歌舞，刘贺只觉得红袖翻飞，眼花缭乱，完全看不出艺术在哪里。

“高处不胜寒”，刘贺轻叹一声，自古皇帝皆寂寞便是如此吧。如果有一天他坐上了皇位，纪珩和顾昇弈待他还会像从前那样随意吗？

望着从殿外倾斜而进的点点月光，刘贺第一次如此想家。

“大王，”霍禹举起酒爵，“这一杯，臣代陛下预祝昌邑之新。”

“孤也谢过陛下，”继霍禹之后，便是一位又一位地敬酒，还是龚遂有先见之明，侍者给他倒的都是清茶。

许是忍不得自己一个人的孤独，刘贺提议到：“不如我们来行酒令？”

“这酒令，大王要如何行？”霍禹其实已经看出来刘贺喝的并不是酒，然而也不点破。

“恩……不如就以月光为题，轮流诗赋如何？”

刘贺或许是被月光刺激到了，一时变得多愁善感，背过的诗词如同行云流水般脱口而出：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大汉原只有赋和古诗，苏轼的词放在这里有些不伦不类，但众人却一时被其调所吸引。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刘贺声音不大，但这词同乐舞的音调合起来竟有种奇异的美感。乐姬中的一人似乎有所感怀，一时间变了舞姿，回眸一笑之间竟像在应和刘贺的词。

刘贺从坐垫上站起，慢慢踱步到殿下，改说为唱：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乐姬旋转之间竟不顾身份地来到了刘贺身前，红色的面纱被袖风拂起，别有风韵。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最后一句，刘贺又变唱为说，抬头望着殿中微弱的月光，内心感慨无限。

大殿中一时静谧，许久刘贺才回神，却只见眼前一片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