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立派之念（2/2）

本能的，她想劝慰秦剑一番，令他知晓，宗派一旦成立，便要承受诸多风雨。

可当她看向秦剑的时候，只觉得秦剑的眼中闪耀着自信的光芒，那劝慰的话，便如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末了。她只得说道：“秦剑师兄，若是有朝一日，你当真能开宗立派，万望告诉婉儿知晓。”

秦剑点了点头。

便在此时，前方忽而响起了一声佛讯。

“阿弥陀佛。”

秦剑一直在思量立派之事，未有顾及到周围的环境，此刻听了这声佛讯，心中一惊。

旋即，放松了下来。

秦剑向前看去，笑道：“戒空小和尚，别来无恙。”

前方数丈处，戒空和尚一袭僧衣，双手合十，立得笔直，却难掩激动，身体不住地微微颤抖。

秦剑立起身形，迎上前去，亦是双手合十，道：“原来的戒空小和尚，已是戒空大师了罢。阿弥陀佛，今日一见，戒空大师的脑门上，还是寸草不生啊！哈哈哈……”

秦剑张开双臂，与戒空和尚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

蜀山之上，除了崔婉，戒空小和尚便是秦剑唯一的朋友。

一别数年，物是人非，两人都有变化。

唯一没变的，便是这兄弟之情。

再看戒空和尚，已经按捺不住，流下泪来。

良久，戒空伸手在秦剑肩上一锤，埋怨道：“秦剑师兄，你既然来到了此处，与我仅有数百丈之遥，为何不去与我想见。”

秦剑一叹。

戒空明白过来，亦是一声叹息。

十几年前，秦剑被蜀山一众强者判定了命运，若不是大龟小玄，早已魂飞魄散。此刻，他又怎可能立身于蜀山弟子之前？

实际上，秦剑并不怕被蜀山弟子认出来。

数年的修炼，已令他的心智十分坚韧，他早已不知什么是恐惧，什么是退缩。甚至在他心底，还隐约的有些向往那畅快淋漓的战斗，热血飞扬的厮杀。

只是，在这个场合节外生枝，太不合时宜。

秦剑与戒空二人盘坐下来，秦剑问：“小和尚，小玄还好么？”

戒空无言，缓缓的垂下头去，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秦剑心下一沉，忙再问一声：“小玄怎么样了？”

戒空闭起双眼，似乎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之中。

良久，他才缓缓说道：“小玄被主持关在石室之中。数年来，小僧多次恳求主持放它出来，皆未成功，反而每求一次，便要受到一次责罚。小僧想救它，却……”

话到此间，戒空咬紧了牙关，再也说不下去。

秦剑眼中霎时射出一道精光，右拳紧握，猛地一拍地面。

漫天的焦土扬起，尘沙之中，他立直身体，向蜀山所在的方向望去，神色傲然。

胡月儿感应到了秦剑的情绪变化，用力地握紧了他的手。

良久，秦剑沉声道：“那蜀山之上，难道都是些迂腐的人么。什么正派，什么除魔卫道，都是一派胡言！小玄难道是妖魔？为何要受到如此待遇。”

戒空和尚与崔婉相视一眼，皆默然不语。

十几年前的蜀山新生弟子会武，他们二人都在场，亲眼见识到了蜀山掌教李云山诛杀秦剑的手段。

烈火焚天，似乎秦剑并不是蜀山弟子，而是十恶不赦的邪魔一般。

尤其是戒空和尚，若不是秦剑，他已经死在了徐俊的剑下，他万万无法想通，危急之下出手相救的秦剑，怎么就被徐子涵说成了一定不能留的邪道？

他纠结于此念，在佛祖面前守了六年，日夜木鱼诵经，领悟佛法。

可直到今日，也未想通。

秦剑看向他们二人，眼中阴晴不定，道：“婉儿师妹，小和尚。有朝一日，我秦剑定要踏上蜀山落日峰，斩破石牢，救出小玄。到了那一天，希望你们离我百丈之外，不要近身。”

这句话，说得铿锵有力，仿佛心中有万丈豪情。

戒空一怔，忙道：“秦剑师兄，这……你难道要血洗落日峰？”

秦剑道：“血洗？未必！可小玄对我有救命之恩，若不能帮他脱险，秦剑何以为人？若那一天真的到来，蜀山放出小玄也就罢了，若是不然，争斗却又如何！你们佛家有云，杀身成仁，又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救人一命，付出的代价往往是诛杀千人。如此说来，你们佛门又算得上是清净之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