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青鸟(2/2)
难道。。。
老者突然想到,然后吃惊的盯着慕容问天问道:
“这十年来,这两个孩子在武学上的造诣如何?”
慕容问天被问及此后,也皱着眉思索很久,才悠悠回应着:
“二子在武学上都只能称为大庸之才,并不十分出众。”
“秦明还能强上一些,他的‘菩提逍遥步’和‘灵虚掌法’都已达到入门之境。”
“至于尉迟琉璃,则有些不堪大用了。”
“到现在也只是堪堪的将‘灵虚剑法’入门。至于‘菩提逍遥步’,则还差很多火候。”
听完慕容问天的回答后,老者惊疑一声,随即又低头想到。
难道我猜错了?
理应不该如此才对,即便我是乱想,可那神机天算,连天下都敢算计的人又怎会算错?
还是说问天根本就没有发现什么?
难道是机缘不够?
可能性很大啊。
自从十年前尉迟绝夺了云泽,虽说浩然盟也是元气大伤,五阁老更是战死三人,就连那老不死的也是重伤濒死,可即便如此,在这人间界上,浩然盟依旧当属强者豪门之列。从那时起,江湖上便不在太平,杀戮四起,各个门派都面临着极大的风险。
而据心儿说过,那个叫琉璃的女娃,还是当年尉迟妄的独女,这对于幻酒肆坊而言,无疑是一颗暗雷,随时都能将幻酒肆坊炸的天翻地覆。
毕竟是云泽。
可是就这么放任二子流走,无疑也是幻酒肆坊的损失。
毕竟二子之中很有可能有一人便是那继承之人。
这该如何是好啊。
老者越想内心越是波澜,一次次的举出假设,又一次次的推翻假设。而慕容问天,则大气不敢出的就这么看着老者。
直当慕容问天换了几次新的烛台后,老者才渐渐有些思路,向慕容问天说道:
“我思来想去。”
“他们二人,还是要游荡大陆。”
老者说完,深深的摇了摇头,随后叹了口气。
而慕容问天,仿佛早已猜到老者的这般回答一样,也是叹着气说道:
“他们二人毕竟还小。”
“自身的功夫也是稀疏的很。”
“就这么闯荡江湖。”
“我担心。。。。”
“毕竟他是心儿唯一的血脉,您的亲孙子。”
老者听闻后,盯着坐在对面的慕容问天,咬着牙说道:
“我慕容轩活了这么久,何尝不知?”
“可是为了我们以后的将来,为了这个孩子的将来,我们必须这么做。”
“我慕容轩就算不相信自己,也不会不相信这个。”
慕容轩说完,便死死的指着桌上的玉佩。
而这块玉佩,便是当年赵璇临走前送于慕容问心的那块。
“我该怎么做,爹。”
慕容问天问道。
“心儿的那封信。”
慕容轩说完,便转身没入昏暗的屋子消失不见了。而慕容问天,呆呆的看着微弱的烛火发呆,嘟囔着:
“信?”
“哎!”
“秦明,希望你以后真正成长后,不要怪舅舅。”
言罢,慕容问天转身在黑暗中摸索了很久,才又坐回桌子面前,不过此刻他手里,则多了一封看着皱巴巴的信。而慕容问天,则望着信发着呆,叹着气。
。。。。。。
在幻酒肆坊一处地处极偏的小楼内。
尉迟琉璃缓缓的扶着岳秦明走了进去。
“明哥哥。”
尉迟琉璃将岳秦明扶至他屋门口后,红着脸喊住岳秦明。
“怎么了?琉璃。”
岳秦明听闻尉迟琉璃喊自己,随即正欲打开屋门的他停止了开门的动作,因为腿上的伤害隐隐作痛,便缓缓的回过身子回到。
“没什么。”
“明哥哥早点休息吧。”
尉迟琉璃红着脸,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在眼眶内提溜乱转,慌忙的说完,便不再给岳秦明回答的机会,转身推开旁边的屋门,一溜烟钻了进去,随后死死的将屋门关住。
岳秦明看着逃跑的尉迟琉璃,哑然失笑。
“这妮子。”
说完,便打开屋门,走了进去。
而当岳秦明刚进入自己这无比熟悉的屋子后,赫然觉得有些奇怪。环顾四周后,便发现了在自己桌上放置的一个小酒壶,一个很普通的小玉盒和一封看着皱巴巴的信。
我记得出门前桌上什么都没有啊?
岳秦明迷惑的想着,可是自己还是不免好奇的坐在桌前,盯着桌上三件东西许久,才拿起那封信,展开读了起来。
明儿。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恐怕已经不在了。
我的身体,我很清楚。
从燕湖岛回来后的这几年,我活的太累了。
可是我不放心你和琉璃。
你们还小,不该承受着大人们的仇恨和痛苦。
可是这便是江湖。
我一想到你未来的生活,我的内心便如同刀割针扎。
明儿。
你要答应我。
不要给你爹报仇。
答应我好吗?
江湖险恶,人心不古。
这幻酒肆坊,终究不是我岳家人生活的地方。
我虽生为幻酒肆坊的二小姐,可是我也是咱们镇西侯府的儿媳妇,是当朝皇帝亲封的侯爵夫人。
只是这江湖,我始终参不透。
明儿。
待你成长后,带着琉璃离开幻酒肆坊吧。
你们的世界不应该如此。
你们的生活不应该寄人篱下。
你们,要拿出侯府的尊严,要活出侯府的样子。
就如同那青鸟一般。
追随自由,追随梦想,追随勇敢。
明儿。
我爱你。
慕容问心。
这是一封当年慕容问心亲笔写的书信,因为岳秦明一眼便认出了自己娘亲的笔迹。只是,在这封皱巴巴的书信上,时不时有着早已干涸的血印,可想当时写下这封信时,慕容问心的身体已经无力回天。
岳秦明强忍着自己的情绪,咬着牙。然而大颗的泪珠依旧止不住的滴落在信纸上,滴落在自己的胸前,滴落在地板上。
岳秦明无声的痛哭着,哭了很久,才慢慢变得哽咽。
只见他细心的将慕容问心的信叠好,放在自己的衣怀内,以好靠近母亲为自己留下的唯一的物件。这是母亲的爱,是母亲的温度。这封信,便是母亲。
待梳理好自己的情绪后,岳秦明才拿起桌上的那个小玉盒,放在眼前仔细端详。
这就是一个普通的玉盒而已。
岳秦明将玉盒在自己眼前来回摆弄,也无法从外观上发现出什么。随即心里想到。
想到这里,岳秦明轻轻的拧开玉盒的盖子,然而并没有什么传说中的香气扑鼻而来。岳秦明失望的想到。
敢情和说书的先生说的桥段不一样啊。果然说书的先生说的故事都是假的。不可信不可信。
岳秦明自嘲道,并开始观察玉盒内部。
只见玉盒内部有一些乳白色的膏状固体,就好似平日里灶房做菜下的猪油。
岳秦明将玉盒放在鼻子处猛的闻了闻,发现并没有什么味道。然后自己轻轻的拿食指沾了一点,然后将食指和拇指放在眼前轻轻的揉搓着。
不一会,岳秦明瞪大双眼。
咦?
这么凉爽?
一阵十分凉爽的感觉从岳秦明的二指上传来,令岳秦明内心一阵心惊。随即岳秦明急忙撩起自己受伤的腿的裤子,露出受伤的脚踝后,又沾了一些膏状固体,在脚踝处来回涂抹。
我靠。。。
这么神。。。
岳秦明大惊。
此时的岳秦明心惊的程度不亚于他师傅慕容问天突然穿女装的感觉。只见自己之前肿胀的脚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快速消肿,而伴随的疼痛都在急速减轻。
岳秦明发现此药膏的神奇之后,急忙将受伤的几处都略微涂抹了些,然后将还未用完的药膏再次用玉盒盖盖上,紧贴着心口的那封信放在内怀暗兜内。
简直神药啊。
岳秦明不免想着。
不过岳秦明经过前面的事情后,对这桌上仅剩的小酒壶产生了无比巨大的兴趣。
一个是娘亲亲笔写的信件。
一个是无比神奇的药膏。
那这个酒壶是什么?
只见岳秦明脑袋快速的想着,但是手已经将桌上的酒壶拿到了自己面前,快速的拔开壶塞。就如同岳秦明猜想的那样,这壶里的酒同样和药膏一般,并没有什么香气流出。甚至连普通的酒水的味道都没有。
可是越是如此,岳秦明越好奇。随之想也不想,仰着头瞬间将酒壶内的液体一饮而尽。
我靠。。。
好苦。。。
可还未等岳秦明了解状况,一股燥热无比的内力瞬间融入岳秦明的身体之中。岳秦明随之大惊,急忙踢开椅子,盘腿原地坐下,运着幻酒肆坊教自己的心法,不停的抵抗着自己体内这股燥热无比的内力。
而同一时间,尉迟琉璃经历着和岳秦明一模一样的事情。
原来尉迟琉璃慌忙的跑回屋内后,娇艳的小脸红扑扑的,大感害臊的她直觉自己十分口渴,便快速来到自己桌子面前,待看到自己桌子上有一个十分精美的茶壶,她想也不想,就将茶壶里的水倒进水杯,大口的喝了下去。
喝完尉迟琉璃瞬间惊呆,直言今日喝的白水竟然有丝许甜味,难道是爱的味道。可当她还在回味的时候,一阵直钻心灵的寒冷感和凛人心脾的内力在尉迟琉璃身体上猛地爆发。
尉迟琉璃瞬间惊住。
毕竟她身为尉迟妄的女儿,原浩然盟的大小姐,自然知道自己的这般奇遇,并不向岳秦明那般大惊小怪。
所以在尉迟琉璃刚刚有感觉的时候,便快速的盘腿坐下,运起浩然盟的内功心法开来。单从这运功看来,尉迟琉璃的功夫甚至远远高于岳秦明。
慕容问天终究还是看走了眼。
为了爱的人,没想到尉迟琉璃心甘情愿当个傻子和弱者。
两个孩子,两间屋子。
彼此都在为了未来在努力。
彼此都在为了对方而奋斗。
正如慕容问心信上所言的那样,他们便是那遨游天际的青鸟,是时候要展翅飞翔了。
而此刻的慕容轩,则站在岳秦明和尉迟琉璃住着的小楼门口,背着手安静的站在院内,闭着眼睛感受着两个孩子运功传来的阵阵波动,由衷的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