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通往天堂的路（2/2）

莎莉叶希望重新控制还来得及，并且艾丽娅也没有接触到充满恶意的人和事。

可是无论gasc怎么挽救，艾丽娅已经和外界接触过了，对比已经产生，如今再封闭显然晚了，不满的种子已经在心中种下，再没有什么阻止其生根发芽。自此，艾丽娅的世界里，只能穿插进实验和任务，那曾经有过笑容的精致面庞，逐渐挂上了更多的冰霜。

直到数年后，有一天，多瑞姆不得不对那个人妥协，承认他说的有道理。

“好像你说的是对的。”多瑞姆坦言道，他的移动办公室其中一块屏幕上显示了一份情感分析表。

耸耸肩，那个人靠在椅子背上，不置可否。

“但是现在也不能调走莎莉叶，进展到现在这个程度，谁也无法取代她了，换个人，整个实验都要重做，你知道这损失有多大的。”

“你是所长啊，随便你决定好了。”那个人说到：“不过有一点我要告诉你，以前也许我不会干涉，但现在她就像我的女儿，看到她变成这个样子，我是于心不忍的，但你们的事我也无能为力，所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你们要干掉她时，投反对票，也算是对得起我自己的良心。”

多瑞姆眉毛挑动，尽管自己才是所长，然而面前这人地位非同寻常，如果他投反对票的话……那基本上等于告吹了。

那个人毫不在意地继续说到：“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看着我身后，我却不想交给你们，不然谁知道又会变成什么样？而且她和艾丽娅可不一样，她的杀伤性比艾丽娅要大太多了，你们要是弄砸了可是会瞬间爆炸，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

他又说到：“而且，你們也不要吃着这桌就看着那桌啊，先把自己那桌吃干净再说，好好弄吧，对你們和对艾丽娅都好，实在你們坚持要那么做，我以父亲的立场肯定是要反对的，你们别说我任性，我身为一个‘人’，任性是我的权利。”

多瑞姆沉默了，他手中的确有个修改方案，可是却被那个人刚好掐在喉咙上，就是说他只要提出来，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被否决，因为他的修改方案最终结局就是要摧毁毁灭天使。他看着那个人，那个曾是他崇拜的人，现在就这样靠在椅子闭目小憩。如果是过去，听到对方这样说，他根本不会担心，因为对方终究是会为大局考虑的，会站出来为gasc挽救危局。但一切都变了，现在的那个人，早已不是妻子女儿还活着时的那个人了，那场事故改变了他。是的，那个人曾经是有妻子女儿的，只是曾经。

“你再多多考虑吧，是要把我们大家都葬送掉吗？”多瑞姆把移动办公室上的分析表送到那个人面前，说到：“这是今早的最新测试结果，无论是你最初给的警戒线，还是我们让步后修改的，她都偏移严重，这意味着什么你知道的吧，暴走边缘。”

那个人却没有睁开眼，亦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淡然开口到：“哪有那么夸张，压抑久了，需要变革而已，你们做不出，只好她自己来了。”

他打了个哈欠，随后站起来继续说到：“不过，虽然我只能安静当你们的路障，但你们可以扫清路障嘛。”那个人凑近多瑞姆，指着自己胸口压低声音说道：“抱歉，我无法违背自己的本心，所以只要我存在，就一定会拒绝你们摧毁她。”

现场陷入了沉默，多瑞姆明白对方说的是事实，想要违背自己的本心有多难，他也体会过，所以他不会强迫那个人签字。

“真拿你没办法，你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小伙子了，你是这里的所长啊。”那个人说着，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卡，放进多瑞姆的口袋里。

“看看外面星空，还得靠你們，加油吧。”他拍拍多瑞姆的肩膀，再次说到：“你倒是个好爸爸，真的不错。”

他走到门口，向背后摆摆手，道：“她就交给你了。”

随后他出了门，从此人类失去了他，一个充满传奇色彩的杰出科学家。这一年，艾丽娅15岁。

2702年，6月1日，这一天是alor星的国际儿童节。不过艾丽娅已经17岁了，她已从一个精致的娃娃长大成了婷婷玉立的美少女。有着一头漂亮紫色长发的艾丽娅别着蝴蝶发夹，端坐在数据库座位上，紫色的眸子里倒映的是光屏上跳跃的文字，她正专注地看着这个月将要进行的一些实验细节，其中最重要的一项实验是要测试幻界摇篮武器系统。

“庇护所系统检查完毕，状态良好，回归轨道。”无感情的机械音响起，两颗小型卫星飘向艾丽娅，稳定环绕之后便进入了隐身状态。

艾丽娅拿起架子上的破坏魔法书5代，任由书上的丝带延伸出來缠上她的手腕。这台书形超级计算机，是基由古语契约书技术发展而来的新型搭载系统，被叫做破坏魔法书系列。它们是专门为艾丽娅量身打造的便携式终端，极高的耗能，让它无法独立使用，也只有在毁灭天使手中，才能发挥重要的作用。艾丽娅可以将拟定好的模组存于破坏魔法书中，然后为书提供能量，让书将那个模组组合出來，便是一个威力十足的人造魔法。举例来说，就像一个人记录了自己翻花绳的动作，之后就可以让书控制他的身体运动，牵线木偶一样让他做出相同的动作，然后完成了一模一样的花绳。

咔一声，以沉重钢铁制造的房间的门被打开，莎莉叶博士走了进来，她上下打量艾丽娅一眼，询问道：

“准备好了吗？”

“是。”艾丽娅说到。

“好，出发了，实验编号3763到3771。”莎莉叶博士拿着折成卷的资料走了出去。

“……”艾丽娅将手伸向大屏幕，做了一个抓握的动作。

编号3763到3771都是快速兼容性测试，这些以及之后的一直到编号3828全都是要为之后的编号3829号实验做准备，因为编号3829号实验，就是加载幻界摇篮系统。

7月7日，enk国，临近朗姆市的gasc分部基地，迎来了一艘长超过300米的巨大飞船。这是来自于gak国总部的大型运输船，这次来当然不是来喝朗姆酒的，而是为了汇合在这个基地建设的一部分设施，然后前往空间站进行编号为3829的实验，验证幻界摇篮超级武器的运作情况和实际威力。

将那套上万吨重的设备搬上运输船，然后飞船逐渐升空，如同一个升降平台，就这样一直浮到外太空。

艾丽娅坐在启动台上，她的身上挂上了一个奇异装置，这与她的连衣裙并不搭，看起来像多余的臃肿马褂。但就是这个不好看的装置，启动之后将会助她进入一种强化形态，被叫做灵魂之井。在灵魂之井形态下，艾丽娅周围会生成魔力漩涡，这令她的魔法元素扩散范围可以放大1500倍以上，从200米直接延伸到超过300公里，俨然一颗人形核弹。现在，在艾丽娅面前的光屏上跳动着寻常人看不懂的信息，艾丽娅也并没有在看，因为她正闭着眼睛。

在她记忆中，有她活着的意义，如今被她从脑海中翻了上来，现在这个意义，被叫做梦想。

“一定能够实现的。”她说道。

她走了出去。

“启动灵魂之井！”伴随着文字，一个机械声音说道。

一股无形的波动汹涌而来，尽管每个人什么都没感觉到，但是却令他们心跳加速，令他们感到无穷的恐惧，而且，这还不是结束，这只是开始。

“灵魂之井进入稳定，激活幻界摇篮！”那个声音继续说道。

从控制船上发射过去一台约六十米直径的圆环形仪器，一路套向漂浮在太空中的，身形模糊的艾丽娅。随着仪器靠近艾丽娅，仿佛被巨大磁铁吸引住了一样，两者逐渐加速快速吸附到了一起。而那台巨大的机器，也逐渐发出了光芒，很快，整个机器，就亮成了一个巨大的光环，就像一盏节能灯。

一道黑色的圆环从无尽虚空之中收缩而来，最后汇聚那个巨大的光环里，让光环发出了剧烈的震动，然后突然爆发出一阵胜过太阳的光亮。待光芒散尽，那个光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绵延的黑线！尽管在这无垠的宇宙中显得极为不起眼，但是那一瞬，人们仿佛感到自己停止了心跳，无法呼吸！巨大的能量从艾丽娅那小小的身躯中倾泻出來，以无可匹敌之势，迅速生成一个直径千米的黑色漩涡。

攻击目标，锁定了远方准备好的实验体，许多绑在一起的神之环弃材。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效果，只是黑暗一闪，那一大堆坚不可摧的神之环材料，就消失不见了，连渣都没剩下半点。再将攻击目标指向四百亿公里外gasc指定的一颗矮行星，只见黑影闪动，攻击超越光速瞬发所致，那边的矮行星中间赫然穿了一个巨型大洞，随后轰然塌缩再裂开，整颗星球都开始解体。当然以上情形在当时可看不到，而是在等待了一天半之后才从望远镜中收到景象，因为光速实在太慢了。随后，经过精密计算，证实了幻界摇篮攻击的速度的确是宇宙樹速度，也就是光速的平方，与量子共振一样。

gasc对此结果较为满意，幻界摇篮系统不仅攻击速度极快，而且极远，极强，无愧于当世第一武器。只是它的消耗也同样巨大，只是发起了数次的攻击，就消耗掉了上万吨的质量，而且这还只是表面现象，要知道最主要的能量来源并非外面的光环，而是毁灭天使体内的奇点黑洞。但不论如何，知道了这种做法能够成功，对gasc来说已经足够，接下来他们可以根据这项技术开发出更多同类型的武器。

而做为实验平台，毁灭天使已经没有作用了，编号3829，这就是艾丽娅所需要做的最后一个实验。这之后，便是销毁这个已经早就超出警戒极限的毁灭天使。本来预订在两年前就该执行的销毁行动，因为得了某种保障，再加上幻界摇篮的开发当时已经到了尾声，就延后至今。多瑞姆看向漆黑的宇宙，仿佛那里有着什么。

“原来他早就铺好了路……”多瑞姆喃喃道，述说着不知所云的幕后消息。

幻界摇篮攻击测试，既达成了实验目的，又抽干了艾丽娅的能量，可谓是一举两得。随后，陷入沉睡的艾丽娅被装进一个密封舱中。前方等待她的，将是被带回基地，执行销毁动作。这一次，那个人不会再来阻挡了，因为他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