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逃跑不是一件丢脸的事（2/2）
“你们会去劫法场吗？”
“会。”
“……”
“老鱼皮我杀不死，”忘川挠头，“他的恢复力比那个兽耳笨蛋还变态，但是我们两个应该可以在这里杀了他。”
“……不用，让他们走吧。”
“……”
“你在这等着，我去找他们的尸体。”
“……”老鱼皮不再看他们，带着人一瘸一拐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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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放他们走？”忘川不理解，为什么要放走敌人。
“反正以后也会见到的，不差这么一会。”罗亚远把莫克，萧安的尸体从深沟里背出来，花了不少功夫。
时间到了下午两点。
“你是法场的守卫吧，不杀他们，不就多了一份威胁吗！”
“死在这里，和死在法场，是不一样的。”罗亚远把他们的尸体放平——实际上这已经不能称之为尸体了，身体被挤的面目全非，衣服被震的破烂，剩下的部分如同被肢解一样，七零八落的器官从身体里流出来，白色的骨头错着位凸出来，格外扎眼。
“有什么区别。”
“有什么区别？区别大了。死在战场上光荣，死在这里算什么，荒山野岭的，连个坟头都没有。帮我一下，把他们埋了。”
两人做了一个长方形的坑，把萧安，莫克抬进去，放好，盖上一层细土，然后再把成块的硬土盖上。然而地面却没有因两人的尸体而突出许多，仿佛两人本来就是地下的一部分。
“这算，结束了吗……”
“什么结束了？”忘川问，从刚才开始罗亚远就有点不对劲，“刚才我杀的那个人，你是不是认识？”
“你说索啊，我们曾经一起并肩战斗过，但是所属不同的小队。后来我的队伍出了意外，可我活了下来。队伍里有一个叫美兰的漂亮姑娘，牺牲了，她是他的女朋友，从那时起，我们就打上了。”
“就你一个活下来，你把他们卖了？”
“就结果来看，是这样。”罗亚远神情有些恍惚，“实际上我那个时候就做好了死的准备，可是我没死成，那场决斗中我赢了。但是在这之前我让其他人撤退了，他们在返回的途中遇到了第二波袭击，等我过去的时候，小队已经全灭了。”
“没有证据，有人信吗？”
“没有。”罗亚远狠狠地抿着嘴唇，“可遭遇战就是这样，来的快，去的快，哪有什么证据，就是一场小规模的战争。而只要是战争，就会有人牺牲，我也没有办法！我只能让他们逃跑，谁能想到我这个没跑的反而活下来了！你看看周围，地面，森林，都成了什么样！他们还算是好的，有多少人连全尸都没有。就是现在让我重新做决定，我也会选择让他们撤，我不会去赌我那万分之一的成功率。”
“那这次你怎么看。”
“你小子简直就是怪物，大姐都不一定打得过你。”罗亚远是打心眼里佩服忘川，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实力，说不定就是未来的勇者，人民的希望。但是这家伙脑子好像不正常，绝对不能让他走了歪路。
“我更关心的是老鱼皮，那个破天际的斩击你也看到了，老鱼皮可是硬抗下了，而且他带的两人可都还活着，就这三人不知道能对法场造成多么大的伤害。”
“谁说我要去法场了？”
“你不去？那你……”
“唉，这事更麻烦，本来是要去的……”罗亚远挠头尴尬，“……结果大姐受伤了，就不得不取消去法场的计划。还有就是我还没跟菲说……”
“为什么？”
“开不了口啊！我要是告诉她大姐受伤了，她会不会哭死啊！”
“所以你就很迷，就算你不说她不也是受伤了，这有什么不好意思开口的。”
“你好意思你去呗。”罗亚远趁机把这个麻烦甩给忘川。
“我怎么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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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呐————”贝多亲眼看见一座山被炸成碎片，简直如同做梦一般，“我们到底在和什么样的怪物战斗……”
“我们活下来了，真的……”丹伦也很激动。
“我们还等队长吗？”盖尔问。
“他们，不可能活着吧……”吉莉娅也向这股力量速度屈服了。
“你们说什么？”丹伦反驳，“罗队长很强，超强的！”
“我绝不相信他会死在这里，”贝多也很生气，“他救了我们那么多次。”
“我就是开个玩笑……”盖尔没想到他们这么认真。
“已经三点多了，他要来早来了。”
没错，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按他的脚力早就该来了。
“我们投票吧。”丹伦作出一个艰难的决定。
“不用喵～他们还活着～”拉蒂躺在车上抱着提娜说。
“你怎么知道？”
“看到了喵～”
“看到了……”众人看前面弯弯曲曲的路根本没有人影，“你他喵的在逗我！”
“为什么打我喵～”莫名其妙的被吉莉娅打头。
僵局，谁都不想投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积累的时间终于产生了质变，就在众人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突然就听到罗亚远的声音。
“喂————我们在这里——”
“呼～～呼～～累死我了～～快让我躺一会～～”忘川可是累的够呛，走了一会就走不动了，几个人走走停停耽误了好久。
忘川小跑两步赶过来，摊在车上不动了。
看来无论是到了哪里，我这要命的体力都是差的一笔。
“队长！”
“不容易啊，活下来了。”
“队长，你不在的时候这个家伙竟然要逃跑！”贝多指着吉莉娅告状。
“我哪有！”她狡辩道。
“贝多，逃跑有什么不好？”罗亚远的话让他们感到意外。
“……队长，她可是要弃你而去……”
“这很丢脸吗？有的是强大的敌人，很多都是人们穷尽一生想要战胜的，难道说碰上了就要和他作战吗？”罗亚远对现在流行的英雄主义嗤之以鼻，“作为战士，你们第一步要学会的不是如何战斗，而是如何保护自己，只有你活着，你才能战斗。我一直都认为，逃跑不是一件丢脸的事，战争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两军厮杀，直到有一方不剩一兵一卒，很多时候，双方厮杀到一半就开始撤退了，有人掩护，有人逃跑。掩护的人光荣，他们是盾，能为更多的人争取生存的机会；逃跑的人同样光荣，他们是矛，经历了厮杀，踏着同伴的尸体回来，背负着战友的死，能在下一场战斗中刺穿敌人的心脏。对我来说，只要我活着，我不会让你们任何人出事。”
罗亚远不会说漂亮话，他不过是把自己听到过的原封不动的复述一遍，这是他所能说的极限。
所有人都沉默了，罗亚远发自肺腑的话正一点点撬动众人的内心。
“走吧，”罗亚远看了看，还有四匹马，两匹拉着只剩底盘的车，两匹被贝多，丹伦骑着。经过刚才的事，马已经相当累了，必须要准备在晚上过夜了，可是，物资都……“再走一段路，我们准备晚饭。”
“他们是谁。”吉莉娅早就想问了。
“啊，对了，忘了给你们介绍，这是……”
“千函。”
“布达。”
“他们不是敌人吗！！”
“他们的情况比较特殊……”这两个家伙在忘川的后面，躲过一劫。当时被吓晕过去，被罗亚远发现，就这种状态就在森林里肯定活不了，就让忘川把他们救起来。他们受得伤相当严重，伤到骨头和内脏，肠子不知道被打成了什么样，可就是这样两人也没有像忘川那样歇了一路。
“放心，我们不打算为‘孤高之刃’卖命了。”
“罗队长救我们一命，这份恩情我们永生难忘。”
“你们不想加入‘花之佣兵团’吗？”罗亚远当着所有人的面，向他们发出邀请。
“唉——”吉莉娅，盖尔惊叹，这也可以！
“……”布达，千函相视，琢磨了一下。
“我们觉得，还是算了吧。”
这有点出乎罗亚远的预料。
“怎么，‘花之佣兵团’可是正统佣兵团，不比‘孤高之刃’有名气！”
“我知道，可你们都是好人。”千函打比方说，“好人会牺牲自己，好人会受欺负，做好人太亏。”
“没错，我不想被欺负，我想欺负别人。”
“而坏人就方便多了，我们可以不则手段。”
“而且坏人有钱，有势力，有女人，你看‘谢老板’，身边不知道有多少美女。”
“国家有法律，教会有条例，你们不怕吗？”
“等他们制裁我们早就老死了！”
“而且就算被抓，也有兄弟救我们！”
“谁都会背叛，但是兄弟不会背叛！”
“你们脑子里胡思乱想的都是些什么东西！！！”罗亚远一人给了一拳，他们回去后又会加入别的组织吧，不还是一样的危害社会。
“啊！”
“好疼！”
“我们兄弟就不会打我们。”
“对。”
罗亚远没办法，这两个小子怕是拉不回来了。
“我要纠正你们一个错误，”忘川从车板上翻过来，说话是正常了，但那股累劲还没缓过来，“第一，你们看罗亚远的装备，再看看其他人的装备，他们像缺钱的吗。第二，女人，不是有这个智障吗（忘川指了指拉蒂）。第三，领导，他不过是教训了你们一下，可你们的老大可是要杀了你们。第四，无论好坏，首先都要有实力，没有实力你们去哪别人都看不上。第五，‘花之佣兵团’是一个锻炼的机会，没说你们这辈子就捆绑在这里了，你们想走随时可以走啊。最后，你们想报恩，不跟着他你们怎么报。”
……
恩——合情合理，两人毫无还嘴之力。
“那，老大，我们以后就跟你混了！”
“老大，受小弟……”
“等等等等，”罗亚远还没反应过来，“别做这样动作，叫队长。”
“队长，那也是大队长！”
“罗大队长！”
“没有其他人了？”盖尔问。
“……没有了，”罗亚远没法说出他们二人的死讯，只能转移话题，“天色不早，我们要赶路了。”
“……”
这反而使得气氛变得更加压抑。
“走吧，事情已经结束了，”罗亚远最不会处理这样情况，“最困难的我们已经熬过去了不是吗，现在只要……”
“嗖————”一声清脆细微的枪响。
所有人都放松了警惕，没有反应过来。
丹伦慢慢的从马上跌落，头颅被侧面射穿，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血窟窿向外面流着脑浆与血的混合物。
“妈的！有完没完！警戒周围！”罗亚远心里素质再好，也开始爆粗口，“今天是他妈什么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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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里之外。
一个披着褐色大衣的人趴在土坡后面，他握着一把两米多的狙击枪，超长的枪口还配着消音器。
“一个……”声音很嘈杂，不知道是不是喉咙出了问题，这更像是机器发出的。
左手回档，一颗手指长的弹壳蹦出来，然后塞进去一颗新的上膛。
枪口对准了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