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剑门关之战（修）（2/2）
公孙宇表面不动声色，实则心里早已是怒火冲天，但作为统帅的他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第一小队整体休息，第二小队上。”
早已在关隘下摩拳擦掌的第二小队，迅速接管战场，与敌军展开厮杀。
只见第一小队队长退到后面，指着下面敌军，撕裂而愤怒的嗓音响彻四周：“吾梁成对面天发誓，若今日不死，来日必将尔乌嵌小国杀个血流成河，以慰我这死去兄弟的在天之灵。若违此誓，天诛地灭，天人共戮！”
血誓即成，天地在一瞬间似昏暗了许多，原本烈焰高照的天空也增添了几分血色。
受到梁成的感染，公孙宇突然想起陈武帝北征的誓师宣言：“犯吾大陈天威者，虽远必诛！”
而这一句简单的话却是全军响应，连文臣都没有反对的声音，因为国仇早已深入人心。
南陈百年来积贫积弱，多次遭到北萧入侵，边境百姓深受其害。为保江山，大陈不得不多次妥协赔偿。陈武帝年幼之时，也亲身感受过北萧的嚣张气焰。于是才有了陈武帝率军北征，欲毕其功于一役，彻底灭掉北萧。
可以说北征是整个南陈的国家意志，在陈武帝在位的二十几年中，在民族大恨的基础上，拧成了一股绳。所谓民心即天心，天心即民心，此就是也。
北征之初也确实是节节顺利，不到一年便打下了北萧半壁江山，未至岁前就打到北萧国都临晔城下。
奈何天降大雪一连七天七夜，延误战机，没能一鼓作气攻下临晔。给了北萧文帝萧景涛喘息时间，稳定军心，联系百姓，四处调兵遣将，致使北征一役功败垂成。
一念及此，公孙宇纵身一跃落在门口屋檐顶上，高声大喝：“犯吾大陈天威者，虽远必诛！”
剑门关上下金甲战士齐声响应：“犯吾大陈天威者，虽远必诛！”顿时金甲战士士气更盛，身上的杀气也越来越浓。
与之相反，受南陈金甲战士气势所镇。乌嵌士兵的士气则越来越低落，冲杀的将士也不负先前那般英勇。恰巧此时及辛回望一眼，看到被截断的退路，有许多乌嵌士兵已经翻越过来支援。
及辛露出一丝喜色：“区区碎石挡不住我乌嵌大好男儿的脚步，我们的援军到了，兄弟们加把劲，只要破了剑门关，那么大家加官进爵，封侯拜相指日可待。”
“杀——”眼见后方没有危险，乌嵌士兵也定下心来，受到及辛的激励再度冲杀起来。
“哼——”公孙宇冷哼一声，“加官进爵，封侯拜相？都去下边加吧！真以为剑门关就我们这几百人么，未探知我军虚实就敢妄自出兵攻城。及辛这一课本统领免费教学，泼油放火，关门打狗！”
收到公孙宇的指令，顿时两侧剑锋各突现六百金甲战士，每人手中都拿着一个油桶，油桶外有引线，点燃朝山下抛去。
“轰隆轰隆——”伴随着油桶爆炸声，烟尘四起，飞沙走石，火星四溅，燃烧在乌嵌军士身上，随即大火燃起，将及辛等乌嵌将士的后路再次截断。
熊熊烈焰，在炎炎烈日之下，更添几分威能，不仅制止了乌嵌后方大军继续翻越障碍，更使得乌嵌大军再退数百米，首尾不能相顾。
“犯吾大陈天威者，虽远必诛！”一千二百金甲战士齐声高喝，手中拽着绳子，飘落而下。与此同时，剑门关上下近八百将士也发起了冲锋。
“可恶！”及辛心中一寒面露凝重之色，继续引导士兵：“哼，公孙宇你们不过两千人，我们在这里有三四千之众，就算后路暂时被断，又有什么可怕的，两个打一个还打不过吗？我们乌嵌大好男儿单挑，从来都没怕过谁，更何况两个打一个！”
两军厮杀，南陈禁军将士士气十足，且武功较好，在不断地屠戮乌嵌士兵。
虽说乌嵌士兵人多势众，但被堵在这里的也就不到四千之数，这距离是公孙宇计算好的，能以最小的伤害将这群敌人一口吞掉。
厮杀了近半个时辰，熊熊烈火已经不在，乌嵌军士再度翻越障碍。
“回城！”公孙宇见好就收，立刻下令鸣金收兵。
而及辛此刻周边却是只剩下数百人，环顾四周遍地是乌嵌将士的尸体，只有零零星星的金色战甲，在乌嵌将士尸体中闪耀着夺目金光。
及辛面色一阵阴晴不定，由白变红，由红变紫，由紫变青，几番变换，最后一口逆血喷出，身体摇摇欲坠：“噗——”
“坐看天下风云，谈笑灰飞烟灭，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公孙宇继续坐在剑门关上悠闲品茶，神态怡然自得，缓缓道出诗号。
“为战士们收尸，然后，撤……撤……”及辛虚弱的摆摆手。
剑门关上南陈禁军，静静地看着乌嵌士兵收尸，所有人都感觉一阵窒息，因为剑门关下也有着自己兄弟的尸体，可是此刻没有公孙宇的命令，谁也不敢出去。
而公孙宇何尝不想下令，去给死去的弟兄们收尸，只是得来的辉煌战果不易。此刻若是出去，两千禁军最少有一半回不来。
计谋到此时已经用全，准备的后手也基本显露出来，敌军再来就得拼硬实力了。
整整一个时辰，太阳已经贴近了山头，乌嵌将士终于收尸完毕，剑门关下在地上躺着的只剩下金色战甲。
站在剑门关上的每一名将士，心里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承受着巨大的煎熬。只有公孙宇不动声色，依旧品茶。
“就是你们杀了我的兄弟。”一名乌嵌士兵忽然掀起一具南陈禁军尸体，欲将之碎尸万段。这一幕可揪坏了公孙宇等将士的心。
“住手！”及辛立刻喝止，“死者已矣，战场敌对，各为其主，无论阴谋阳谋，胜者为王。然而死者，皆是各国英雄好汉，不得亵渎！全军听令，撤！”
“是！”乌嵌士兵只好收起兵器，随着站立不稳却坚持自己走的及辛有序退去。
等到天边看不到乌嵌士兵的人影，终于有人忍不住请示公孙宇，要去给南陈禁军将士收尸。
公孙宇轻声道：“时已至夜幕，敌人藏在哪里尚未可知，不可轻举妄动。大家准备吃饭吧！”
“可是……”梁成看着城下尸骨未寒的兄弟。
公孙宇拍案而起：“没有可是，你难道就这么着急下去见他们吗？你有脸吗？等他们在下面问你是否为他们报仇，你怎么回答？
你以为老子不想立刻下去给兄弟们收尸么，他妈的，八年前我们当初一起参军的有五千之众，现在呢？你看看我们还剩多少，还嫌死得不够多吗？”
“统领，我错了！”梁成低下头。
“你没错，他没错，我们都没错。”公孙宇道，“错的是我们生逢乱世，虽然我们死了很多人，但更多的人在我们的身后安居乐业，他们当中就有我们的妻儿、还有我们兄弟们的妻儿。
我大陈百年积贫积弱，百姓受尽欺凌。今日我们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就是为了我们的女人，我们的后代不再受他国欺凌，能够好好地生活在脚下的土地上。所以，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踏出去剑门关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