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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0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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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真顿了一顿看着练无邪不住张大的眼眸虽已知道她对赵启英的态度却仍旧忍不住试探道:“尊师为你选中了太一门的赵师兄想来也没有辱了你……”

“啪!”杨真脸上多了一个火辣辣的纤细巴掌印。

“你这样想?”练无邪曲起的身躯止不住微微颤抖话犹未完就气喘起来红唇微张小脸涨红眼睛死死盯住杨真充满着复杂难明的神色。

“练姑娘你误会了。”杨真起身去扶练无邪却给她一把拍开双手。他暗恨自己怎么就爱自讨苦吃在这姑奶奶手下他已经吃了两个巴掌还都是理亏活该。

“拿来!”练无邪呼吸突然又平稳了下来直身伸出了手掌她脸色这时添了一分异常的潮红。

“什么?”杨真茫然。

“你既然不想要我就拿回来。”练无邪见杨真如此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将血蜉蚍砸到他手里“还你我不希罕!”

杨真强压下心中那个令他心惊肉跳的揣测故作镇静道:“练姑娘你怎还有心思胡闹?将此物服下我替你护法。”

“谁胡闹了?”练无邪鼻子哼了一声语气依旧不善。

“好罢千错万错都是杨某的错姑奶奶听我的话好不好?”这难得一见的小女儿情态让平生孤苦的杨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练无邪看着杨真一副苦瓜脸禁不住掩口一笑同时也醒觉自己的失常她咳了两声后又自顾落坐若无其事地问道:“那个手镯还在?”

“当然还在。”杨真跟着回座从袖中取出那只血色玉镯看着其内闪耀的神秘金色咒文道:“这镯子似乎是个法宝但又不像它的阵法非常古奥里面透着一股霸道非常的气息似乎是……龙气。”

“龙气?”练无邪一脸诧异“你怎么知道?”

“是偶然得知的。”杨真想了想道:“我此次南疆之行经历了很多事竟然先后有两人识得这镯子底细。”

“说来听听。”练无邪顿时一脸希冀“自我有记忆起这个镯子就在我身边了师父说我是她捡来的孤儿这个镯子也许跟我的身世有关。”

“这迟些再说先解毒要紧久了说不准会伤了你的法力根基。”

练无邪奇怪的举动令杨真益抓不准练无邪如今的处境。

“我还没问你呢这个东西真是从传说中凤凰巢穴里来的?”练无邪重新抓过杨真手里的血蜉蚍。

“说来话长。”杨真望了望窗外当空皓月。

在练无邪的追问下杨真才将南下生的事情交代个七七八八。

练无邪听完杨真惊心动魄的经历沉默良久再度将血蜉蚍交还他手中细声道:“这个你先拿着到时候也许我有办法让师父不再为难你。”

杨真还想改变练无邪的主意却听一声轰然巨响传来整个楼阁都在沙沙颤。

两人一起起身到楼阁外廊杨真神念当即察觉皇宫东北角落殿落不住有沉闷的劲气爆破声传来何人敢在天子府作祟?

“供奉堂出事了。”被赶到院里待了小半夜的赵小王爷看着连袂出来的两人怔了一怔。

“不好!有魔气。”杨真察觉到交手双方修为都相当惊人至少是神游到虚境之间的高手。

缓了一缓赵启英也是脸色大变当即道:“杨师弟留着照顾练姑娘我去一趟。”话未完他已经飞身消失在殿落深处。

“我也去。”杨真振袍就要追去。

“不要。”练无邪大为紧张地抓住杨真衣襟。

杨真回头一看现练无邪一脸不安他当即醒悟过来。

在皇宫东北内苑一座道观内殿宇一角已经崩塌成瓦砾此时在院落上空七名头顶高冠的道人各祭一柄真剑虚空踏定方位疾转不休剑阵如水银泄地一般释出七十二路变化抵挡着一团极具吞噬力的黑雾。

“若尔等技仅如此明年今日就是诸位祭日。”那黑雾中的声音沙哑而缥缈就在剑阵第二轮变化开始七名道人突然现天空最后一丝月光消失不见完全陷入黑暗之中。

“众弟子听令反转七星!”剑阵核心赵无稽惊喝道。

“大师伯启英来晚了。”赵启英这时拍马赶到他纵然对同门大师伯有所猜疑然则面对魔道中人自幼的门规教导让他毫不犹豫地出手相助。

当空一团绚烂的剑光如莲绽放直击那团转瞬吞噬剑阵的黑雾赵启英察觉到对手的可怕出招半途轻喝一声剑光再度不可思议极力扩张铺天盖地的剑光如银河扫了下去。

然而彼之强亦即彼之弱在赵启英势尽的刹那一道红光骤然从偏殿射出袭向了他。

“师侄当心!”赵启英听到赵无稽的提醒掐诀收剑顿时一道匹练如虹倒转随着他的身形团转转而迎向那道红色激芒。

就在这时那笼罩院落黑云分化成无数道活物一般的黑气仿佛万魔出世一般可怕其中一道如无骨游蛇的黑气更是穿过赵启英的剑幕空隙直击其体。

赵启英十成法力一剑半道变招已竭尽全力如今再度变招已经勉为其难面对两个神秘高手自然力有不及只能提聚毕生法力剑光团身护体银柱如电窜天。

纵然如此剑网仍旧被强行劈出两道微乎其微的空隙一道黑气和一道红芒分别以不同方向突围重重击在赵启英肉身上。

一道黄光霎时将赵启英包裹了全身上下黑气和红芒击上只炸出两团雷火电光赵启英仰空喷血飞退虽有宝甲护身仍旧遭到重创。

“邪魔休得猖狂!”赵无稽祭剑飞射出阵前往支援赵启英。

不料他刚一出阵这七星剑阵就因缺少一人威力大减不提更是让无数飞舞的黑气寻到破绽分别击破。

道道黑气直接射入道人躯体片刻之后就从其头顶钻出而那躯体瞬间成了空壳随即腐朽风化在空中。

六人眨眼工夫全都魂飞魄散。

漫天飞舞的黑气犹自不满足鬼哭神嚎地呼啸着纠结到一起蠕动不休转瞬凝结成一个瘦高的青面黑袍人诡异至极。

对阵双方形势急转直下。

那道红芒面对护体宝甲受挫后飙上高空最后轰然爆成漫天红色光雨化作万道火流星激射赵启英。

“贼子大胆!”赵无稽倏然出现在赵启英上方他外披道袍闪着紫光陡然飞起化作一道紫幕盘旋在空迎上那激射下来的火流星。

那法袍只抵挡了眨眼工夫就千疮百孔化作飞灰一道血色魅影疾扑盘旋而下。

与此同时一声沙哑的笑声回荡整个道观那黑袍青面人凭空闪现赵无稽身后轻轻一掌印出那矮胖的躯体就飞了出去直撞塌了配殿一角。

“大师伯!”此时仍在回气的赵启英方弹身立足看到这一幕狂喊出声然后铺天盖地的血腥气息和雾气将他卷了进去。

几声闷哼惨叫后一声得意的嚣笑声中血雾卷着赵启英掠入夜幕深处不见。

而那个青面黑袍人在院落停留片刻望了望西南方向闪了闪身也消失不见。

所有惊天动地的声息在盏茶工夫内结束而禁卫军才赶到附近火龙和呼喝声连绵不绝不过他们知道动静所在乃供奉堂禁地只能就近观望不敢深入。

片刻后一个修长的身影却出现在崩塌的殿落废墟一角他径直找到了赵无稽所在“前辈生了什么事赵小王爷他人呢?”

赵无稽此刻奄奄一息地歪躺在残垣残壁上口鼻满是血液用极其微弱的声音挣扎道:“是是魔道中人……道友快去中南山报信快……”

杨真为他检视了一番喂他服下一粒普通疗伤丹药助他化开药力赵无稽终于缓过气来抓住杨真衣袖道:“有魔人抓走了太一掌门弟子赵启英供奉堂也全完了……不要管老夫快去中南山!”

杨真没有多加犹豫便将赵无稽带到供奉堂外交给惶恐不已的禁军再回到练无邪所在的偏院时惊恐地现人不见了。

他将无法倾泄的焦急和怒火化作一阵狂风刮遍了整个皇城用尽追踪法术企图找到劫掠之人在天明时候他最终瘫软在皇城外墙上无力动弹。

供奉堂一夜变成废墟六名供奉天师殒命激烈的大战震动整个皇宫然而翌日在京师并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当朝国师并未有如临大敌的紧迫此刻他正在内宫一间奢华寝居内卧榻静养外面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禁军刚刚给他驱走。

赵无稽肥胖的躯体并没有重伤的体态待一切喧嚣远去他如同灵猫一般飘身而起给自己施了个道门最常见但又非到一定法力火候不能施展的除尘术一身病容和颓态尽去。

再换上一身崭新道袍又恢复了平日高高在上的尊贵之态。

风声微起一缕血雾不知从何处飘来转眼就在室内化身为一个赤血袍人其相貌虽极是英俊却阴冷无比肌肤白的青暗红的眸子充满妖异和邪恶看上去非人非妖让人不寒而栗。

“等你多时了。”赵无稽枯坐软榻没有起身相迎他睁开了略显疲惫的三角眼望向来人精光闪烁中透着几分戒备又有几分莫名的亲近。

“究竟是那老鬼万魔搜魂手太厉害还是你太不中用?”来人掰弄着手指阴邪地嘲笑着。

“那老匹夫!”赵无稽冷酷的憎意直打从心里出来他双目一眯反倒有两分讥嘲笑意“多弥罗看来你血魔道跟天魔宗恐怕也非铁板一块罢?”

被称作多弥罗的男子闻言无动于衷径自摆袍席地而坐抓过几案上一个犹有热气的杯盏嗅了嗅张口就鲸吸了进去喝罢啧啧道:“万年雪参皇宫里也有这东西你倒懂得享受。”

“这是一炷香前大汉陛下亲自送来的。”赵无稽淡淡道。

多弥罗微讶随即嘿嘿笑道:“就那个快断气的痨鬼?”

“断气?”赵无稽摇头道:“我想他大概还可以多活几年形势很快就要变了扶植一个听话的傀儡并不劳心。”

“我并不关心这些我只要拿到我的好处就够了。”多弥罗漫不经心道。

“那个女人难道不打算亲自出手?”赵无稽有意无意地试探。

“天魔宗这次下了大本钱本人么打个下手就够了。”多弥罗说话间一道血色旋风自他周身刮起瞬间包裹了浑身上下待他再显出身形之时已经不可思议地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赵无稽并没有为之动容上下打量一番皱眉道:“你也太小看道德一脉的修士皮相能骗过凡夫俗子但骗不过他们一个不好偷鸡不成还要蚀把米。”

“不不。”多弥罗摇着修长的手指傲然道:“我只借了那小子一滴精血就足有**成把握让他魏元君无从分辨。”

“计画总不如变化快你去跟紧那小子免得误事。”赵无稽声音低沉了下来。

多弥罗恨恨道:“要我说的干掉那小子一了百了。昨晚那小子满城乱跑害得我在一个臭水沟待了半夜。”

赵无稽冷笑道:“太一魏掌门可不是傻子有他出现再好不过了。”

“老子就是劳碌命。”一阵血色轻风卷过寝居内只剩下了脸色深沉的赵无稽。

中南山巍峨雄峻绵延千里据雍州东北大汉京师就座落在山脉包夹之中的一片平原上。

这日一道流星闯进了中南群山之中直奔大地屋脊一般的主峰群所在峰峦半山以上仍旧积雪覆盖在山涧茂盛的密林却苍翠欲滴。

太乙峰半山腰一处山沟一个脏兮兮的老道正在追逐一只满山乱窜的白狐老道初看步履东倒西歪实则身法奥妙踏山川如平地似缓实快任那白狐闪电神灵动狡猾仍旧给死死封住逃跑方位。

老道突然回头当空瞄了一眼加快步伐追向白狐一边嚷叫道:“不陪你玩了省得让那些兔崽子们看了笑话。”

杨真驾着剑光绕太乙峰盘旋了半天苦无办法寻到山门又不敢擅自叫阵以免误会这会瞧见有人心急上火的他收起剑光直落了下来。

“尊驾可是太一洞府的前辈?”那道人虽是其貌不扬邋遢不堪杨真却不敢小视。

老道士自顾捏拿抓在怀里挣扎不休的白狐抬头斜眼一瞧:“小子你是哪个山头的后生连你天狗道爷都不认识了?”

“在下昆仑弟子杨真有急事求见太一仙府掌门真人。”杨真打了个稽心底却暗自一惊。

这天狗道人名号不雅来头却是不小以贪吃惫懒闻名修真界一向嬉戏人间一些古板修士大为不齿其为人。

老道哦了一声这才拿眼仔细打量他随口道:“你是昆仑谁家门下弟子?说不得老道还认识一二。”

不想杨真死死盯住了那只白狐对天狗老道的话充耳不闻。

而老道士也惊奇地现怀里一直死命挣扎的白狐安静了下来且那双晶红的眼珠也瞪着杨真直他不由嘀咕道:“小子你不会看上了老道好不容易抓来的小狐狸罢?”

“前辈可否将这只白狐让与晚辈?”杨真声音有些颤。

第九章太一门

“不行不行。“天狗老道吸着酒糟登不住摇着脑袋他见杨真神情有异眼珠子骨碌一转开出了条件:“这小狐狸精灵性大开要熬成肉量定是美昧滋补无比再配上一葫芦仙酿啧啧.”他说着拍了拍缠在腰带上的红葫芦.

杨真无可奈何道:“吃的喝的我都没有不过可以用消息跟你换."

天狗老道缩着脖子抓摸了一把油腻的乱须摇头晃脑道:“小子我天狗道人平生只知酒肉就算你拿仙兵神器跟我换老道也未必上眼."

“那可未必我这条消息万金难买.”杨真深吸一口气道:“太一门掌门座下弟子赵启英给魔道妖人劫走这条消息够不够?"

天狗老道闻言双目精芒一闪随即大摇其头“你小子不会以为老道好骗罢魔意子们有百来年不敢到我中南山的地盘了嘿嘿除非真活腻了."

杨真一手指向南方:“前辈耳目看来不够灵通近日妖族出现在云梦大泽与巫门大打出手巫门精英折损过半若非有海外散仙高手救场只怕巫门有灭门亡族之危。”

天狗老道听得两眼圆瞪半晌才呼气道:“你小子定是言过其实也许就几只小妖老道我……还是不信。"

“接着.”杨真袖底摸了摸抛手扔了一个东西给天狗老道“这是取自南离岛凤凰巢穴的血蚌蜕现在可以交换了么?"

太一门以丹道称着修真界自然法眼不差天狗老道刚入手就两眼放光哇哇大叫:“小子你怎么到手的快说快……”

话未说完他就抓向杨真肩膀不料手一滑差之毫厘的落了空.不仅如此他手里的白狐也趁机滑溜了出去.

“小子你……”杨真的动作激起了天狗老道的死硬脾气不打招呼就扑了上来.

杨真心绪激荡之中面对天狗老道的野蛮也是好胜心起凝身一晃变得透明起来形成一串串重许扭曲的水影四散在空气中任

天狗老道那古怪身法左跌右晃每每都捞了个水中月雾中花气得他七窍生烟.“不跟你玩了.”在山涧雪坪兜了几圈天狗老道现根本抓不住那小子心有不甘地放手.杨真却不理他抱着.环里的白狐伫立山头似乎埋头在倾听什么.

“我说小子你说的都是真的?”天狗老道眼巴巴地贴了上来纵然他皮厚但拿人手短他还是知道的他看得出来这白狐本就属于这小子.

“带我去见你们掌门真人.”杨真抬头道.

“平常想见一面倒是容易眼下不行魏小子跟那群老不死在太乙洞里炼九转金丹脱不开身.”天狗老道杂乱的眉毛挑了挑他现跟这自称昆仑门下的小子自打见面以来就一直落在下风心里老大不舒服.杨真朝天苦笑哪想到好不容易碰上个太一修士却是个老糊涂老顽童只好苦口道:“京师供奉堂的人差不多都给人灭了你太一门若再不行动只怕人家都打上山门来了."

“容老道想想能收抬供奉堂那群不成器的家伙也不算什么不过要真是魔崽子那倒是麻烦了.”天狗老道挠着头皮一点也不紧张思前想后终是丢下一句:“看在你那个东西分上小子跟我老人家来."两人一前一后驾风腾空而起.

“开!”天狗老道在一片开阔山峦处挥手打出一道法诀虑空中一阵金光扩散开来一个广阔的天地展现在两人眼前.

仙云缭绕数座插天奇峰无数真殿依山而筑恢弘质朴仙禽飞白云飘好一副逍遥世外之景杨真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有看到这样的景色了.

就在踏入太一洞府山门前天狗老道突然回头一脸肃容:“小子你刚才那身法好像不是道门的路子?杨真微微一笑不作回答只是拿出一块玉牌晃了一晃天狗老道带着满肚子迷惑领路进了太一洞府.这时山门前两名青衣弟子打着讯迎了上来.

在太一门接引真殿大厅内杨真陪着天狗老道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从水族的人鱼再到云梦泽巫族的古怪法术天南地北无所不谈.

在知道杨真惊心动魄的云梦之行后天狗老道兴致勃勃地追间着妖仙凤凰如何大展神威一阳上人和那龙J育L大战谁高谁低恨不得亲身临场一般.

杨真却是心不在焉.

这数日之间生了太多变故他纵然成熟了许多仍旧有些措手不及.

“掌门真人到一一”门童稚嫩的传令声传来.

一个身如青松、修眉深目、嘴唇丰厚的墨袍道人神色匆匆地赶至步入大厅正是与杨真有过一面之缘的太一掌门魏元君.

“天狗师叔究竟生了什么大事?可知丹炉金丹火候正在要紧关头出不得半分岔子."

“来来来给你引见一个昆仑后生可一点不比你那得意弟子差.”天狗老道拍拍手嬉皮笑脸一屁股从地毯上爬起.

“魏师伯昆仑门下杨真特有要事求见.”杨真上前郑重行了一礼.

“原来是杨师侄看来你伤势已经复原可喜可贺不知尊师近期可好?”太一掌门真人魏元君虽是心中纳闷何事强召他破关但见到故人门下也颇有几分欢喜.

“多谢师伯挂怀弟子……”

杨真话都没说完天狗老道就忍不住抢道:“掌门魏小子出大事了你那宝贝徒弟给魔崽子抓走了."”慢来.”魏元君深知他这师叔的脾性挥手打住他的话头然后才示意杨真落坐三人席地分宾后他才道:“还请杨师侄详细道来到底生何事?"

“妖魔两道联手出动修真界大乱将始.”杨真来了一个语不惊人死不休.

“什么?”魏元君神色震动.

“当当当……”雄浑的金钟声回荡在太一洞府.

在获知京师供奉堂突变后太一掌门真人魏元君当机立断下令门中上下全面戒备各府清修的弟子门人全部回山待命各殿执事真人皆入堂听训而一批法力高强的修士已被遣出打探魔道活动的消息.就在太一门上下忙得鸡飞狗跳之时原本打||算及早告辞去寻练无邪下落的杨真却给太一掌门挽留下来.一向不拘形迹为门中上下不喜的天狗道人或许是因收受了杨真天大好处主动做起了东道拉着杨真在洞府四处拿灵禽开刀择了一个僻静的后山开起了个烧烤大宴.

如此亵渎道府之举太一门人想必也是习以为常兼且天狗道人辈分甚高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落如霞飞中南山已恢复了平静杨真和天狗道人仍旧在一处山崖下架着火堆一躺一坐各有其趣.“太一门怎会有你这样的酒肉道士?”杨真若非亲眼瞧见天狗道人一下午烤吃了十多只飞禽走兽怎也不会相信有这么一个无底洞的大肚子.

天狗道人吐掉最后一块骨头油腻的手在身上抹了两把再掏出葫芦灌了口酒歪身打着饱喝道:“知道老道天狗这号怎么来的么?"

卧在杨真肩头的白狐呜叫着蹭了杨真一下杨真笑着摇头天狗道人嘿嘿笑道:“老道初上山那年日日食素久了忍耐不得便盯上师父老人家养的一条异种大黑狗.

“也不知哪个缺德家伙打了小报告害老道被罚面壁不说这天字辈下狗字就挂到老道头上了天狗天狗食天之狗呀."

“当年前辈还是小道儿罢哈哈.”杨真莞尔一笑.

天狗道人大摇大摆地起身拍着尘土忽然停下动作:“小子别说老道没提醒你那赵无稽很可疑这太一门中的事不是你能插手的你还是早早置身事外得好."

杨真奇怪道:“难道那赵无稽能跟魔道勾结不成?"

“啪!”天狗道人自掌了一个嘴巴嘟嚷着连连摇头道:“老道可什么也没说."”前辈.“这一日来的相处杨真已知道这性情乖张的老道是个山野散人哪敢小视于他.天狗道人大袖一拂刮起一道旋风整个火堆和野食现场随风散的一干二净算是毁尸灭迹罢了老道自顾嘀咕道:“这中南山上换了新掌门后这门里门外的一些老家伙就没安生过.

“哎老道这就去了这回要睡个三天三夜管天打雷轰也不醒.”他摸了摸凸起的肚子驾着一阵狂风远去.

太一门太乙殿仍旧在议事尚未作出诀断杨真只好一个人来到接引殿后山崖上吹着风望着星光闪烁的苍宵而他脚下却盘踞一团白光不住地吸取着天上降下的点点银粉星光煞是绚烂.

他仰面朝天神往道:“狐娘你这重修肉身可要多少岁月?"

“奴自给那补天石固了元神道行比起封印前也差不上多少若要修回肉身人道恢复全盛法力也许要三十年……

若是有天材地宝相辅十年八年也许就够了."

杨真诀然道:“不管要什么我都可以去给你找千万不要再做傻事了你这次若不是还有点运道只怕真要魂飞魄散."

“你知道就好.”白纤情幽幽道:“等奴修出人身你要再对奴不好奴就死给你看."

“有人来了.”听到杨真提醒白纤情立即停止了吸取太阴之力这时他们身后一个仙风道骨的墨袍道人翩然而至.

“见过魏师伯.”杨真起身相迎小白狐已经趁机窜进了他袍内挂在衣襟上.

“师侄不必多礼.”魏元君负手站到杨真一旁开门见山道:“前往京师打探消息的弟子已经回来了师侄所言不假."

杨真皱眉道:“可有魔道妖邪行踪?"

魏元君苦笑道:“京师的事从供奉堂赵无稽师兄处已经得到证实搜索魔道行踪仍在继续目前还没有结果."

他注意到杨真眉头深锁不由笑劝道:“魔道妖人抓掳人质想必有所图谋人质在他们手中暂且不会有生命危险不管怎么说此谈多亏了杨师侄仗义相助."

杨真听得蹊跷想起天狗道人的话不由心底打了个寒颤试探道:“师伯想是知道赵无稽前辈之前在京师的出奇举动晚辈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魏元君一怔随即领应许.

“赵无稽前辈与魏师伯同门同辈想必修为相去不远而以魏师伯一门之尊在整个修真界恐怕也罕有敌手可为何昨夜赵无稽前辈一两个照面就给那邪魔中人重创且独独放过了他?"

“师侄果然机敏过人看来云忘有个智勇双全的好徒弟.”魏元君意昧深长地看了杨真一眼不过随即话锋一转:“魔道手段向来诡话阴毒防不胜防无稽师兄被暗算的可能性很大.

“况且早些时候本座门下探回消息魔道在京师青羊观留书一封以启英为质要求换取本门最近新炼的一炉九转金丹虽然有些不尽合理但还说得过去……也许他们留下活口是为了传信."

魏元君说到最后一句有些迟疑显然心中也疑窦重重.

杨真急切地间道:“难道练姑娘失踪与他们无关?"

魏元君寒声道:“这群魔头要求本门等下一步消息想来是在故布疑阵练姑娘若真在他们手上当也是安然无恙.若另有缘故本门也会一力追查师侄不必过于忧心."

杨真苦笑:“晚辈只怕事情不那么简单.”他想起练无邪那夜古怪的举动.

魏元君笑着安慰道:“不论尊师与本座的交情在洛水府师侄曾义助我太一外遣供奉堂门人此番又传来如此重要的讯息不管如何本座都会给你个交代.

“何况练姑娘失踪也跟我那不肖弟子莽撞有关本座要负这全责师侄就安心在我中南山作客."

“不!”杨真断然拒绝“若明日一早还没有消息晚辈就要下山了."

魏元君神色微震道:“也好本座也许明日也会亲自出山到时陪师侄走一趟也来然不可."

西出太一真府驰了十余里仍在山莽之中杨真心中委诀难下虽然他得到了太一门的承诺相援但他还是想凭自己的努力做一些事.

转念之间一团血雾倏然出现在他前行道上就在杨真戒备接近的时候那团血雾却古怪地飘向了下方直奔一处山头而去.

杨真没有多加犹豫驾起剑光就追了下去.

直落到一个山坳内颇为隐蔽的雪坪上那团血雾才停歇了下来一个赤的英俊男子从雾中走出冲杨真邪笑道:“容我自我介绍本人血魔道血妖多弥罗怎样没有吓坏罢?"

世事奇妙杨真做梦也想不到在这样的场合与那个令他当年在河阳镇险死还生的妖沐重谨.多弥罗阴阳怪气道:“还以为你胆子够大敢跟来没想到这样就给吓呆老子是不是找错人了?"杨真晒笑道:“多弥罗那半截七宝妙龙根可还在你手中?"

“七宝妙树?”多弥罗脸色大变精彩无比他呆若木鸡道:“你不是昆仑派的么你怎么知道?"“本人受圣宗姬香f山子委托找回那失落妙根你自己掂量等f山子找上你恐怕就没我这么好说话了."

“小子你到底是谁少大言不惭天佛寺老子都没放眼里昆仑又如何?"

杨真话锋一转却不再理会多弥罗目光望向不远的空气之中:“尊驾有胆上中南山地界何苦藏头缩尾?

"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辈。”一个一身血衣的女子从空气中走出来出现在多弥罗附近冷冷地打量着杨真

杨真待看清了那女人却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这女子美则美矣却是冰山一般的女子尤其她脸颊上那一抹斜长的淡红伤痕令

她妖艳中多了几分煞气一双眸子没有分毫感情仿佛看着死物一般看着他.“你们把赵小王爷还有练无邪抓到哪里去了?"

“看来本座低估你了.”血衣女子神色微红望着杨真的目光多了一分奇异的神彩“要想那练小姑娘和那小王爷安然无恙你就要听本座盼咐否则后果自负."

“洗耳恭听.”杨真不等血衣女子回话施施然又道:“看来你就是西贺州冤魂海的血魔主罗刹女?"

血衣女子神色微惊从布置入局以来这年轻人一直出其不意频频把握主动大出她的意料罕有的让她生出了局势脱出掌握的错觉.

“你不怕我骗你?”女子这样一说倒是默认了她的身分.

杨真的声音从齿缝里蹦了出来:“就算是个圈套我也心甘.清愿钻进去……只是不知道可否让我先见练姑娘一面?"

“那丫头真对你这么重要?”罗刹女掩饰不住的讶异.

“我不知道她对我是否重要我只知道若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大丈夫何颜立身于世?”杨真目光变得深沉起来声音有些悠远.

多弥罗心中异常烦躁听这年轻人侃侃而谈从容不迫而且捏拿住了他的秘密此刻是片刻难安.他恶狠狠地瞪了杨真一眼一边倾身上前恭敬道:“主上何必跟这小子废话我看拿下他扔到太一山门前留书一封就够了."

罗刹女挥手打住多弥罗插口神色一整对杨真道:“本座要你代为秘传一道玉符给太一掌门魏元君越快越好."

“只此一件?”杨真有些惊疑.

“就这一件别的你也办不了.”罗刹女淡淡道说罢她挥手射出一道碧光.

杨真随手一抓那玉符就到了手上看也不看收了起来“何时放人?"

“时机一到自然会放人.”罗刹女说罢又补了一句:“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井杨真刚驾风离地却忽然回头冷道:“赵无稽与你们究竟达成了什么协定?"

罗刹女与多弥罗同时脸色大白相顾失声却听一声长笑杨真已经驾着一道金色遁光转瞬远去消失在山峦深处.

第十章迷雾

刚刚离去的杨真又折返太一洞府山门前看守道人虽是奇怪仍旧放行.因言之情况紧急接引道人不敢怠慢匆匆领杨真前往太乙殿.

就在通往正在举议之中的大殿前又一名道人飞奔赶至越过两人抢先通传后入了殿.负责接引杨真的道人正待接报不想又一名同门飞身冲过了他再次抢先通报两人都纳闷不已究竟有何要情一连两改飞报?

在太乙殿内堂杨真与太一掌门真人再次会晤他交出了那枚传信玉符.魏元君在读毕符上讯息后脸色难看至无以复加无比震怒.

“师侄信符内东西看过了罢?"

杨真点了点头虽然信符加了个小禁制却难不住他在路上他已经知道了内容事前任谁也想不到局势如此复杂远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那师侄以为有几分真几分假?"

杨真低头道:“晚辈不敢擅自揣测魔道中人.”他眼角余光见魏元君略有失望之色索性把心一横道:“只是信符内容虽然看似有矛盾之处却正说明真实性极高."

魏元君神色沉重道:“若是这信符所述一切皆实本门确有可能难逃一劫任谁也难料他们有如此难以防范的手段.

“此际看来魔道渗透到京师时日恐怕不浅先异掌握了启英行踪然后以练姑娘为饵然后因你的恰逢其会他们便顺手布置了一个连环迷阵水到渠成引本座出山.先是故布疑阵然后调虎离山好手段!"

“还不止前辈一出山他们的计画才算展开.”杨真插嘴道:“有赵师兄这筹码在手他们吃定了魏师伯不得不出山接下来声东击西瞒天过海釜底抽薪诸计连环虑实莫辨属实可怕!"

魏元君随着深入分析神情越趋激动猛然一拍案几:“好贼子他们三方各怀兔胎各逞奇谋无论哪一方有失局面都可能变得无法收抬."

两人呼吸陡然沉重起来紧张气氛弥漫整个内堂.

杨真思量再三又不解道:“那天魔宗的意图无外乎打击我玄门正道力量或者扶植傀儡暗中掌握大局可那血魔道的意图着实不可理喻……难道魔道内部也出现了重大裂痕?"

“魔道中人不可常理视之.”魏元君叹息一声脸上多了一层复杂的愧色他扼痛心道:“本座惭愧啊执掌太一门十八载竟浑然不知门中有如此危机.

“当年先师不顾门中长老反对弃长择幼在门中掀起风浪至今来平赵无稽师兄只怕早就恨上我了否则也不会在我正式掌派不久即下山入世.

“只是我魏某纵有千般不是他也不该拿我太一千百年基业作儿戏与魔道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杨真点头赞同道:“赵无稽前辈的举动委实让人难解不管他许了何等优厚条件难保魔道中人没有反脸的一夭难道他就不明白此举必定给魔道抓住命门永难脱身?这一点无法解释晚辈以为事情还有更深的一面."

“师门不幸让师侄看笑话了.”魏元君唯有苦笑以对.

杨真问道:“魏师伯打算如何应对?"

“他们让本座日落前上京城."

魏元君长身而起一边来回踱步一边道:“他们真会找时机啊本门最近历时多年集齐一炉九转金丹材料开炉本门十三名长老三人劫期死关一人远游不知去向四人闭关养伤除却天狗师叔余者都加入了这百年难有一次的炼丹之会.

“眼下偏偏年轻弟子大多不堪大用正是门中最脆弱的时刻师兄啊师兄你让师弟别无选择."

杨真也大感头痛道:“就是不知此次天魔宗出动实力如何还有未知陷阱又是何等布置那罗刹女也语焉不详倒真不好计量."

魏元君立定半晌忽然长笑出声:“畏畏尾如何成得大事!此次最大的生机就在于他们三方各怀兔胎只要利用好了这一点就能避强击弱一战定江山甚至重重打击魔道势力.

“看天下谁人敢小觑我太一一脉师侄以为呢?"

杨真也起身道:“若魏师伯不嫌弃晚辈法力低微那就算上晚辈一个."

魏元君闻言击节一叹:“本座差点忘了早前师侄曾提及妖族在云梦大泽出现本座尚且以为是小股妖孽作乱不想此番那群食古不化的巫族人终于开窍了竟然主动联络修真界各道看来确实出了惊天变故."

杨真心中暗叹修真界太平太久失却了警惕之心三年前阳岐山万妖破封印就不为各道重视昆仑派合纵举盟最后不了了之.

魏元君双目炯炯泛着奇芒专注地盯着杨真道:“数月前听启英所报师侄一手揭穿且破坏巫门在洛水府的行动在洛水城一役将南疆蛮族大军临阵斩去了脑力挽狂澜让人叹为观止."

他顿了一顿再度赞赏道:“没想到师侄后来竟在体来痊愈的境况下孤身一人深入云梦大泽与巫门奋力周旋最后在南离岛面对妖族大举进攻的局面下再谈倒转乾坤这一系列精彩绝伦之举足让修真界前贤汗颜!

“虽说前有尊师后有一阳上人助阵但师侄当中穿针引线机巧变通之用却不可低估修真界看来怕是要改朝换代了."

杨真自出道以来从未被人如此当面夸奖脸色微红报然道:“都是适逢其会罢了其实晚辈跟巫门结下了很深的梁子只怕以后难有宁日了."

“梁子?”魏元君微一错愕奇道:“巫门放给修真界的消息提到师侄一手揭破妖族阴谋不计前嫌请出一阳上人力战那盖世妖人且与神农门的蓝山老矍协同皇到那血蜉蚍为诸多巫门之士解那失魂花魔毒逆转战局.

“这传讯法碟通篇措辞之热情谦恭让本座好一阵不解对师侄之赞誉亦是前所来有师侄对他们恐怕有误会。“

杨真低头沉默一阵道:“他们这次伤筋动骨放低姿态也不过是在向中原道门低头看来大汉南线的战事离结束不远了."

魏元君这次是真的震惊了这个少年当初昆仑峰会横空出世出奇的陨落颇让他遗憾没想到区区半年光景他非但没有消沉下去反而成长到了这番气象.

心中隐隐与自己得意弟子赵启英比较却现自己弟子在品行才华上虽让他满意但在眼界和行事手段却大有不及这个故人弟子.

观这少年行事可谓胆大妄为甚至有离经叛道之嫌当他听天狗老道说到这少年以一枚修真界神品之物却与他换了一只小狐狸这少年的特异已经深植在他心头.

综观这少年身上生的事总透着一股固执和传奇色彩是那样的捉摸不定.对比他门下那群顽固偏执、处处循规蹈矩的道德修士他只能在内心深处叹息一声.

“师侄随我来.”魏元君一振衣衫领路而出在出斤前他突然停住身形回头道:“本座突然信心十足因为有了你这个善于创造奇迹的小家伙."

杨真原本私心作祟借用太一门之力救回练无邪此刻见这堂堂一门之尊如此看重自己也不禁一阵热血沸腾有大干一场的冲动:“魏师伯有命小子但敢不从."

一老一少相顾一笑阴豁散去待得两人携手踏进大殿中堂太一门上下诸堂执事真人早已候在席位上.上京屈一指的酒楼齐云斋内客满云集在二楼临窗角落两名衣饰朴素却神彩不凡的道人静坐望风桌子除几碟素点和两杯清茶外再无他物.

那年及弱冠的年轻道人观望了一下天色开口道:“魏师伯时候还早不如出去走上一走?"

“也好.”气度沉稳的中年道人仪有同感便唤向楼道处:“小二哥结帐."

这两人便是杨真和太一掌门真人魏元君按魔道方面所求两人午前入了京师等候下一步消息.一声应诺一名伶俐的少年跑了过来

眼珠子扫着离席的两人魏元君和杨真忽然齐齐露出尴尬之色魏元君乃化外之人而杨真仅有的银钱在巫岛禁地早就遗失哪里还有剩余?

小二马上换了一副嘴脸咧嘴嘲弄道:“两位道爷没香火钱也敢来咱齐云斋?知道这酒楼东家是谁不那是咱大内供奉堂天师道爷."

魏元君脸色变得无比难看他虽早对那师兄的作为有所耳闻但还是想不到涉世如此之深竟钻营起世俗营生本末倒置如此一来那个阴谋的真实性更深了几分.

小二还在唠叨惹得楼堂人人侧目连掌柜都惊动了.

“这枚玉佩还值几个钱先抵押在贵楼.”魏元君提着一方紫色玉佩交到掌柜手中领路下楼直去.那掌柜何等眼力玉佩一到手中那奇特的手感让人顿知绝非俗物且两个道士也是品貌非凡.他心中一惊不定是哪座山头的仙家人物没准跟供奉堂有点瓜葛要得罪了按那国师的脾气休说家产怕是连身家性命都保不住想到这里他急忙迈开小腿一路呼喊着追了下楼去.

酒楼风波并来影响杨真两人情绪在长街人流中他们都各有所思.

魏元君身肩重担在太一洞府十年如一日不知多久没有这样走在芸芸众生之中此行让他有重回人世的新鲜感觉;而杨真则沉浸在一种奇妙的状态中神念如潮水一般在街市奔驰寻找可能的目标.“魔道中人若跟踪着我们必定有气机感应晚辈法力不足不知魏师伯可有收获?”在一个街头杨真打破了沉默.

魏元君微微摇头以神念传达道:“本座越来越看不透你小小年纪竟懂得感应魔气本源尤其魔道平静多年如今寻常一流修士也未必有这个能耐和见识……”

杨真淡然回应:“修真界传言家师与夭魔宗长老黎彦卿有旧不知道魏师伯信是不信?"

魏元君大感兴趣反问道:“师侄又以为孰真孰假?"

杨真避而不答道:“远古洪荒时代魔道就存于世间只是那时候他们并没有被称作魔妖类亦如此……

晚辈以为只有立场之分没有对错之分.”说话之间他把藏身内袍中的白狐抱了出来放在肩头上.小白狐磨着爪子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瞧了正打量她的魏元君一眼亲昵地蹭了蹭杨真脖子继续打磕睡.看到这一幕的魏元君若有所思两人步行一段后他对杨真郑重道:叼币侄的胸襟和见识恐怕昆仑派一些香老都有所不如不过这些想法藏在心里就可以了否则是祸非福。”

说话间他们已经转进了高大的皇城附近杨真忽然道:“魏师伯其实还有一个稳要的选择只要皇一个人这场风波也许能平定下来."

魏元君断然否决:“若非有+足证据不可如此否则太一门只怕祸乱将起况且到目前为止一切都是猜测

“既然都到了不若去见赵无稽前辈一面又何妨?”随着阴谋揭开杨真越来越担心练无邪的安危能有一分转机他都不会放弃.

“本座确实打算见师兄一面若他能醒悟事情将完全掌握在本座手中.”魏元君赞同道.他们入宫不久两人重新出现在方才城墙外与去时不同两人都一脸铁青心情都是大坏.杨真一脸茫然道:“魏师伯能否确认那具尸体的身分?"

魏元君遥望皇城外的绵延大街小巷:“那尸体血肉模糊隐约有赵无稽的模样但精血干枯紫府被毁死亡足有一个时辰以上唯一可肯定的那是我太一门人没有留下任何其他线索."

杨真正待说话一个瘦黄的少年气喘吁吁地跑到两人跟前手里拿着一封火漆密函:“这位大爷有人让我交东西给你们."

魏元君接过密函少年一声不响转身就跑转眼就消失在横街.

杨真当机醒悟过来:“原来他们用了最笨但也是最聪明的办法."

魏元君拆开密函两眼一扫当即道:“走!"

两人在城中展开缩地成寸的法术过街越巷直奔城南而去盏茶工夫后他们出现在城南十里长亭南下三百里就是居庸关.

在长亭内他们又见到了一个少年这次直接告诉了他们一句话:“西行三十里."

这次杨真没有放过这少年只是盘问了一阵那少年却只说有人给了他五两银子在长亭逢人就说这句话一直到天黑.

魏元君叹息一声原本的安排已经失去用场对方这般安排显是防止他带上大队人马想来对方定有暗中监视手段.

在西行约莫数十里后一缕魔气从下方起伏的山峦中飘来.

两人小心戒备落下却在那魔气溢出所在见到一块丈高石碑横断面看上去光滑一新当是开辟出来不久上刻狂草两字“向南”.

“魏师伯对方看来是引向我等前往那阵法陷阱若那血魔道的人没有骗我们对方天魔宗为的魔道卞力应该去了中南山只怕魏师伯被困一刻就是他们攻山之时."

杨真轻轻一掌按在石碑上然后离手几乎刹那石碑连同内里小阵法一并化作奋粉“而且他们布置了这样手段断是有十足把握将师伯困住甚至……”

魏元君看在眼里微一思索自是知道这少年以自己的方式显示自己的实力他领道:“本座别无选择若不去对方定知道自己阴谋败露人质定然难保性命最令本座无法容忍的是祸根依旧埋在本门深处."

杨真突然抬头直视魏元君道:“魏师伯若信得过师侄师侄可代魏师伯一行如此可确保万无一失."

“这怎么行?”魏元君大‘原他虽是倚重杨真但若非他下定诀心借此良机给魔门重重一击以重振门风也来必有这等冒险决定.

“不魏师伯误解了晚辈的意思.”杨真诡秘地笑了笑道:“晚辈打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在商讨一番后杨真最终说服了魏元君在一个隐秘的洞穴中准备了半个时辰后两人分开行动一明一暗继续沿魔道留下的路引追踪下去.

当先在明一人在绵延的深山和山林中被牵引兜转了两个时辰在日落西沉的时候来到一处山水怀抱的阴湿林野之地浓郁的魔气在疏朗的林中弥漫.

“太一掌门真人真是好胆识本人搜魂真君黎彦卿.”沙哑的苍老声音从林中深处传来如游魂一般缥缈不定让人无从捉摸.

魏元君出奇的沉默一个纵身飞落在一枝树梢上忽然挥手就打出了一道雷火符只见一道符咒金光闪耀一掠半里林子上空一团紫色火光喷涌裂空而下.凉天动地一声巨响轰然炸开.

几乎一瞬间方圆十数丈的林地凭空消失了只留下一个巨大的坑冒着阵阵青烟让人直冒寒气.“好手段太一门紫霄神雷?”搜魂真君的气息微不可察的急促了几分.

魏元君墨袍飞舞一言不驾风直掠林中某个方向f

以找到了目标接着扬空又一道雷火符打出一声巨响后又在山林中留下一个大坑.

“老夫小看你了本欲公平一战可.借老夫手头的人质不答应.”搜魂真君声音又从另一个方位飘来.一道朦胧的黑影在他前方闪了一闪又遁入林中魏元君盯死目标在后面穷追不舍如此几番后一片乱石岗从林中一角露了出来.

“要你徒儿皇贵门新炼一炉九转金丹来换.”一个模糊不清的黑影倏忽立足一个巨大的石笋顶端上他手里提着一个披头散的人.

魏元君在乱石岗外默默望着一切漆黑的瞳孔不住游走收缩猛然内里精电一闪他抖手射出一道金符这谈却风声呼啸直击那团人影而去.

那人身上黑气大盛在符咒临身前间不容地扔下手中之人瞬间飞遁出数十丈开外.然而奇怪的是那雷火符并来像之前一般产生惊天动地的效果只是闪了个火花就成了灰烬撒在那昏迷不醒的人身上.魏元君趁此机会一阵风般掠了上去一把提起人质就在返身退走的刹那一阵天地倒转的感觉袭上他身心.

“魏掌门你上当了!”一阵狂笑肆无忌惮地传来.

整个乱石岗猛然一震无数乱石轰天炸起一团纯净无比的灰色光芒围绕魏元君当空立身所在空间笼罩开来形成一个巨大的漏斗漩涡两人被牢牢吸摄在中心无法动弹.

强大的旋转法力将四周的乱石卷空粉碎转眼就将地面磨成了平地只剩下一团平稳的漩光在大地上飘浮着伸缩着扭曲着仿佛一个无底黑洞凭空从大地深处钻了出来.

而那无底黑洞中央盘踞着两人一跌坐一睡躺身躯都在颤抖仿佛在极力抗拒着什么.“真是可.借呀一代盖世英才就此陨落.”一个青面人悠然出现在阵外.

“师弟师兄来救你了.”在青面人对面本该死亡的赵无稽出现在阵外一脸狰狞笑容.“轮回子午阵全面激就算是散仙也来必坚持得到明天太阳升起你们师兄弟无多的机会好好亲热一番老夫先失陪了.”青面人看也不看对面赵无稽一眼黑气淹没全身待魔气散尽后人已经不见了.赵无稽立身环顾一周再无一人放宽心来盘膝坐下随手吸取过一块石子抛向阵中.没有任何声响那个石子仿佛流沙撞上了一堵铁壁随风尘散得一干二净了无痕迹.

“师弟啊不是师兄不帮你这阵法威力实在莫测师兄是无能为力呀要是师兄不慎陷了进去谁为道德太一门当家作主?"

似乎没有听到赵无稽一个人的挑衅魏元君没有任何回应只是那人影越来越透明越来越模糊.“师弟怎么不说话?门中长老有三人支持师兄只待师兄坐上那宝座定给师弟你立个长生牌放到祖师祠堂以告慰先祖."

“赵师兄本座尚且健在何时轮到你祭告先祖?”终于有声音回应赵无稽只是那声音却出在他身后不远处.

赵无稽魂飞魄散地看着身后出现的那人满眼不可置信浑身开始抖他回头再看了阵里一眼却现那“魏元君”还在其中.

“觉得奇怪?”魏元君一把揭下蒙面黑巾面无表情地看着赵无稽浓郁杀气不住聚集“本座实在想不到你如此丧心病狂为了谋位竟勾结魔道谋杀同门夺取祖宗千年基业你有何脸面去见历代先祖?"

“不不可能一一”赵无稽脸色涨红如猪肝粗大的脖子上条条青筋如跳狂吼着扑向魏元君.魏元君冷漠的脸上只有无尽怜悯和悲哀他头顶一道火光喷出转眼就升腾成一条巨大如岩浆一般火色金钟罩无限扩大向赵无稽圈罩了下去.

强烈的威胁鞭打在赵无稽的灵觉上他蓦然惊醒化作一道青光折身往西飞遁一条狂猛的火龙喷着火舌卷了上来.

青光反折向东又是一道火龙袭来音光再折向北赵无稽绝望地现正面一条巨大的火龙从地面升腾而来四爪火光如焚将空气燃烧扭曲.

他抬头望天心若死灰三条火龙相互缠绕着扑了下来同时他感觉到脚下炽热滚烫起来竟是泥土化了熔岩.

他知道他完了彻底宪了.

他没想到从头到尾命运都在别人掌握之中即便他身上没有伤势就算他在巅峰状态也无法对抗魏元君这个师门中杰出的天才何况他有九龙神火罩这强大神器.

老天何其不公!赵无稽恶毒地骂了最后一句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魏元君收起九龙神火罩来到那轮回子午阵前神念透了进去仿佛陷入了汪洋之中幸好没过多久一道微弱的意念就找上了他.

“魏师伯幸不辱命."

“本座没想到魔道有如此手段这阵法前所来见……”

没等魏元君说下去杨真急促地打断:“中南山那边快开场了先不要管我."

“不行!本座若丢下你将来如何向云忘交代?让本座尽力一试……”

“不……”杨真再次打断他斩钉截铁道:“这阵法晚辈见识过我身上有一件上古法宝能对抗它事不宜迟魏师伯不要再管我了这里我自有办法."

魏元君犹豫了其实他何尝不心急如焚纵是他暗中安排要当了门内防备甚至反击手段但他仍旧怕有意外.

太一门千古基业和眼前状况究竟孰轻孰重?

在杨真再一改坚持后魏元君丢下一句:“师侄等我.”余音未了人已驾着一道香虹飞土了灰暗的苍宵.而谁又知道此时阵中的杨真已经面临油尽灯枯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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