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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0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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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悲歌

“好。”杨真沉默片刻后终是点头应承他可以拒绝但他知道两人之间法力的巨大差距一招分胜负也许对他来说是更好的选择。

他心念既定心神渐渐晋入古井不波的玄道境界抽离本识的道心笼罩了他灵魂每一个角落法力随着无上剑诀飞凝聚归宗他整个人渐渐镀上了一层金色光辉那金色明离的光芒中透着无数道墨紫色电芒显得有几分妖异。

全场顿时窒息了下来无数昆仑弟子都瞪大了眼睛生怕一不小心就错失了精彩之处。

“九穷天极银河倒悬万剑归真……”

楚胜衣念动真诀御剑飞空而起徐徐向上飞升一道由小到大、由浅至深的蓝色光芒从他脚下蔓延开去同时滚滚云烟从他身外周遭凭空如浪涛卷出天地顿然为之风云色变他整个人彷佛踏着长鲸跃出云海一般上悬虹彩和朝阳从下仰望若天神凌日眩目至极。

就在这时一道金色狂澜冲天而起迎上了倒悬银河一般的璀璨光柱两道惊天剑诀闪电交接。

轰!一声震天巨响银河溃散化做漫天蓝色剑光爆散开来万剑齐铺天盖地地飞射向那道凝滞的暗淡金色光团。

万道剑光穿云蔽日裂空清啸矫若惊龙蓝色光芒耀极了半边天。

就在这时伴随着一点锐金光芒化做狂龙飞涨龙吟声刺穿长空万道惊蛇乱攒瞬间撕破了蓝色的天幕织就漫天金色飞芒宛若那天外飞仙夭矫之龙穿云荡海轰击着锋芒毕露、万道劲箭一般的剑气光影。

满天异彩在半空炸开金蓝狂芒乱闪绽放出无数莲彩惊雷声连绵不断声声巨响震耳欲聋狂蛇惊电横空乱舞罡风肆虐。

观战昆仑弟子无不脸色大变峰会至此以来是最为激烈一战擂台云坪上的云烟被激扫四方狂卷直欲淹没斗阵外的重重人墙。

好半晌平息下来只剩下一道蓝色光芒与一道金色光芒相抵在半空而相斗两人各执一角缓缓飘落了下来。

楚胜衣落地平稳白色衣袍轻舞俊朗的身形潇洒而从容而对面杨真却是披头散衣衫破碎脸色苍白如纸嘴角已经溢出一丝丝血迹好不容易才站定身形。

两人斗法仍旧在继续两柄仙兵在天空倏分又合飞纵如闪电灵动如蛇蝎最后两道光芒再度纠缠在一起。

“噗——”杨真沸腾的气血再压制不住冲胸喷出漫天皆是血雾他打了个闪几欲扑倒就在众人以为他即将认输之时他又死死站定了原地手里紧紧捏着剑诀不放。

蓝色光芒牢牢占据了上风在楚胜衣肃杀的面容下很快将金色光芒压到了杨真上空不住迫下每落下一分杨真嘴角血浆流溢更快几分。

此时只要他收起剑诀一切自然落幕。

然而他却始终不肯放弃他心中存着那最后一线希望他不愿也不肯放弃那唯一的希望。

“师弟快认输吧不要打下去了。”这时场外一个女子的声音带着哭腔传来。

“认输?”本神智模糊的杨真听到这个铭入骨髓的女子声音顿时一道怒火从他胸腔燃烧到了天边本已枯竭的法力又从四肢百骸窍穴中钻了出来凝聚到剑诀当中。

认输?我杨真凭什么要输?不——我不甘心啊!

杨真在心里狂吼彷佛受伤狂的野兽眼中只剩下了唯一的对手和不屈。

天诛再度金芒大放本已压到杨真顶空不远的蓝芒顿时一寸寸回抵了上去此时楚胜衣也无奈杨真的坚持催动法力念动真诀星河剑一声雷霆清啸光芒大戚蓝色汪洋直将杨真灭顶。

场外玉霄峰一众个个面如土色萧清儿嘴里喃喃眼角两行清泪悄然滑落而下紧挨在她身边的萧月儿手里紧紧抱着小白龈牙紧咬欲碎。

突然不知是怎地好像萧月儿捏痛了小白这小狐狸竟然闪电飞扑了出去冲入了擂台空中。

众人只见一道白光蓦然横空冲入了两道纠缠的光芒之间白色光团如莲荷绽开强大古怪的法力迸射冲天顿时将蓝色光芒卷上了半空金色光芒获得了缓息之机。

场外哗然一片纷纷张望究竟是谁违背比试规则从中插手。

楚胜衣一见不好再度引动万剑诀再不留手万道蓝芒再度漫天洒落如光雨河瀑一般天地浸染成惨蓝一片。

白色光团和金芒瞬息被蓝光吞没轰!闷雷声起天地一片华彩纷散四射接着三团光芒又纠结在了半空异彩纷呈。

突然间白色光团染了层血色光芒再度大盛。

天地窒了一窒彷佛引动了那最后一丝平衡万丈冲霄光芒轰然炸了开去天地白茫茫一片。

杨真如稗草一般卷飞了出去滚落到擂台边缘上身衣衫尽碎精赤的上身满是血痕状极凄厉。

刚才究竟生了什么竟一时无人能说个明白只晓得有场外人出手破了局不少人还愣那惨烈的景象当中几乎所有人都忘了为胜利者喝彩。

楚胜衣缓缓召回震飞高空的仙剑带着几分惊骇几分不忍平息下体内沸腾的气血正准备接受主持长老的胜利宣判。

“我没有输……”杨真缓缓翻身站了起来踉跄了一下还是站定了脚跟“你等等……小白被你杀死了你不该的……斗法才开始……才开始——”他最后一句几是狂吼出声嘶哑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擂台四方所有人都惊呆了。

不知失落何处的天诛散着淡淡的光芒又自行飞回了杨真身边绕着他周转轻轻地颤栗着上面隐约有一丝丝血芒泛动。

伴随着他凝重的脚步楚胜衣神色不自然起来有些犹豫地望了望擂台外主持长老处却迟迟没有等来判决只有立定脚步静观局面。

他心中不管如何胜局已定只是心中在疑惑刚才究竟是谁出手刚才若非那一插手他只怕还真无把握那一击下去杨真会是如何境况当时他已经无有余力。

云台上凤岚急声对萧云忘道:“你还不阻止他都这样了真不要命了吗?”

萧云忘眉头紧锁沉声道:“刚才好像是只狐狸冲了上去……”

凤岚惊呼道:“是他身边那只白狐?那……”

萧云忘摇低声道:“只怕那一击下已经粉身碎骨形神俱灭了。”

紫霆真人神色冷峻地看着场中忽然转头看了萧云忘一眼欲言又止垂叹一声最终还是决定安心看下去。

擂台上杨真缓缓走回场中突然止步蹲下在轻烟流逝的云坪上抓起了什么原来是一缕白色毛还带着点点血斑他的手突然剧烈颤抖了起来。

就在两个时辰前他从万兽谷准备出小白突然再度脱胎幻形好不容易凝形成女婴模样结结巴巴了半天却只为了告诉他一句:她想要帮他。

在那一刻杨真忘记了一切世间恩怨和不平只有着那平生未有的感动。

所以他带着小白狐的祈福来迟了。

他拼死也不愿意退缩因为他知道就算所有人都不看好他放弃了他却还有一只小狐狸默默关注着他支持着他。

正因如此哪怕是妄求他也要去争取那渺茫的胜利!

然而在适才拼死一刻就在无法抵挡、行将崩溃一刻在白纤情的主导下两个狐妖拼却了一身修为破了楚胜衣雷霆一剑那弱小的身子在那一击中却灰飞烟灭。

那一瞬间他痛不欲生他不知道是为了小白还是为了白纤情这只狐妖只觉得心神刹那间有着无尽的悲恸和不舍那不明不白的痛让他灵魂欲窒让他愤怒满腔最后所有愤怒化做一念那就是击败眼前的对手。

“杨师弟到此为止吧。”楚胜衣终于主动出声。

主持长老并未依从他们比试前的约定或者判定有人扰局令杨真失利比试仍旧将继续下去场外众人已是茫然一片不晓得一场斗法怎会变成这样。

“你刚刚杀了人是人是两个人!”杨真晃悠着走了两步指着那白衣飘飘的男子血红着双眼咆哮道。

楚胜衣怔住了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杨真不敢相信他说出的话场外轰然闹成一团议论纷纷。

天诛彷佛感受到了杨真越来越暴戾的情绪也颤栗了起来琥珀色的剑体渐渐被血色光芒包围当中夹杂着深沉的黑色电芒。

彷佛远古洪荒凶兽苏醒重降人世滔天怒潮一般的凶暴煞气自天诛上激荡开去擂台外所有人呼吸渐渐沉重起来怔怔地看着场上异变。

“真儿快住手!”萧云忘的声音终于高高传了下来他已经看出杨真神智陷入失常状态打算强行动九曜飞仙诀御诀、剑诀、阵诀三部中最后的阵诀。

杨真对师父的命令置若罔闻御起天诛徐徐飞空而起双手掐动阵诀拼命提聚着金丹内的元气金红色光芒笼罩了他通身上下若魔焰一般飞腾不休黑紫色闪电环绕四周炸开看上去如同魔王降世一般。

随着他每一道阵诀打出从体外亿万毛孔聚集的天地元气入不敷出金丹在紫府内疯狂运转了起来打着转倾泻着他辛苦修炼而来的本命元气。

金丹对一个修道人来说不啻是生命本源是步入长生天的明证寻常修道人非得百年之功不可得。金丹更是仙道大门真正洞开的起点在金丹本源中性灵孕育成长进而造化元神聚元孵化成婴脱肉身束缚终有一日可达与天同寿的境界。

面壁一年当中杨真因丹田异常消失重修《原始天章》将初成的金丹温养凝固下来如今浑浑噩噩中不顾一切强行抽取本源之力代价是极其可怕甚至是难以挽回的。

杨真手捏剑诀蹑步虚空脚下星步回转腾挪驱使着天诛洒出一道道金色光剑人影如魅剑光如电在天空织就了一片灿烂玄奥无伦的周天星阵。

随着剑光星阵的完成云霄斗阵弥漫的七彩氤氲散往四面八方如潮水一般退去在巽字擂台上空露出一片明净的深蓝天空一股庞大纯净无比的压力横空降世。

楚胜衣见状无奈只得再度动九凝归真诀这次他惊骇地现剑诀中云起诀根本无法动完全为天空凛然的无形力道迫散只得祭剑当空御诀防守。

就在萧云忘准备强行出手阻止时天地倏然顿了一顿彷佛静止了下来。

风止息了。甚至云坪上的云烟也凝固了。

所有人都极目仰望天空甚至一座座云台上本神态悠闲的前辈耆老也个个神色肃然翘等候着惊天剑诀的动完成。

天际一阵银芒大戚一道银色光辉从天宇深处垂直落下落在九曜星阵之上沉闷的隆隆声起银色光辉顿时压倒了金色剑芒强大无边的法力波动弥漫开去。

整个云霄斗阵的昆仑门下几乎同时感觉到身形和法力被一股天外大力压制甚至惊动了不少太昊峰木行府上闭关潜修的长老远近无数人的神念和目光落在那团灿烂的星核上。

楚胜衣此时如芒刺在背悬崖半途进退不得只觉得毕生以来从未有此威胁在前他不禁张望师父所在方向。

云台上紫霆真人终于忍不住对萧云忘道:“萧师弟这飞仙诀竟有如此威力只怕……”

萧云忘一振衣袍飘空而起摇头道:“都是我的错但愿还来得及……”

话音刚落人已经消失在空气中。

就在这时虚空中传来一声惨厉至极的绝望吼叫回荡在云霄斗阵天外同时银色光柱消失在天穹只剩下那九曜星阵流转虚空。

杨真修为远不到火候却强行以本命元气动九曜飞仙诀借来宇宙星辰之力转瞬就令他肉躯濒临瓦解的境地紫府金丹不负巨力重压轰然丹碎将未的剑诀顿时失去了指引须臾间降下的无穷浩瀚星力轰击在九曜星阵之上来回流转寻求泄。

而作为天地桥梁的杨真纵然有天诛的分担乾坤印的守护却始终是血肉之躯眼看就将粉身碎骨在即。

一道细长的白亮经天长虹倏然出现迅穿插游走虚空分割瓦解初具雏形的九曜星阵隆隆声中漫天银辉云散而去。

最终萧云忘抱一名满身是血的**男子飘落下了擂台只说了一句:“玉霄峰认输。”

场内外一片宁静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

楚胜衣木然而立星河剑浮空散的蓝光在这一瞬间暗淡无光一如他的主人此刻失落的心情。

虽然胜了他却找不到胜利的喜悦。

何况他真的胜了吗?

对诸峰各脉弟子来说这是一场难忘而罕见的比斗却也莫名其妙的比斗开始得灿烂结束也悲壮这是一场没有胜利者的比试。

只是杨真这个后起少年的名字从这一天起让整个昆仑派上下都牢牢记在了心中。

日落西悬云霄斗阵染上了一层格外灿烂的霞色彷佛也知道峰会到了**。

北角坤字擂台外整个太昊峰上的昆仑派中人几乎都聚集到了此处可说是人山人海也不为过。

此乃争夺峰会魁的最后一轮对决斗法双方分别是丹阳峰乐天太昊峰楚胜衣两人一路过关斩将会师绝顶。

此时擂台外分成了几个阵营对决双方分别是道宗和丹阳宗门下道宗一方自然人多势众丹阳宗人丁稀薄而向来丹阳宗与各宗关系都不错连法宗一方在内纷纷顺势倒向丹阳宗这样一来场外对垒阵营倒是势均力敌。

斗法已经进行了半个时辰双方各出奇技谁也难占据上风。相较之下拥有火麒麟助阵的乐天显得从容不少这场比试开始前他就放出话来定要将楚胜衣斩下马来为杨真报一箭之仇!

而道宗弟子却也大肆在比斗前后声讨乐天凭借神兽出战大是不公要求掌律堂主持公道。自然法宗在这样的形势下站在了丹阳宗一边斗法如期进行。

若论修为楚胜衣无疑略占上风只是天不遂人愿上一轮对决他遇上了玉霄峰的冷锋这在峰会闯出冷血名号的杀神隐隐挟带着为师弟报仇的壮烈意气拼尽全力展开了一场激烈无比的斗法最终楚胜衣为胜利付出了巨大代价元气大伤不及恢复就迎上了刚淘汰天外峰夺魁热门玄道的乐天。

一声低沉的兽吼由低至高轰然升起咆哮九天场外窒了一窒顿然彩声雷动顿时压下道宗的喝彩声。

擂台上蓦然火光冲天而起乐天驾驭在火麒麟之上人剑合一当空祭起丹阳宗焚阳裂天剑诀无数道炽白火剑环体飞纵在人兽周遭翻飞上下。斩阳剑如初阳东升放射着无穷热力染红了整个天地。

楚胜衣此时元气大亏已经支持得颇为吃力难以动大耗真力的道宗无上剑诀只能以云气雾幻之法维持守势为主。他身形闪电游移在云雾当中人随剑走星河剑化做水幕在云烟中起落成波抵挡天穹扑下的无穷炽热。

“水火同极变变变……”乐天长吟出声他咒声刚落滔天喷涌的火舌由红转白再转青由热转寒整个擂台彷佛到了天寒地冻的燕辽北方极地顿时将下方挪移不定的蓝色波涛冻结云烟尽散楚胜衣现出了真身。

青玄色寒气笼罩擂台同时当中火红一团正是那火麒麟仍旧奔放着无穷的炽热寒热两个极端的法力内外轮转神奇无比。

本有几分担忧的紫霆真人见状垂叹一声无奈回头对一旁面有喜色的紫干真人道:“看了丹阳宗出了个了不得的奇才竟修成了这不传之法。”

紫干真人眯了眯细眼慎言道:“天儿无非仗了这火麒麟的势若论真实修为还是不及师兄门下。”话虽这么说他脸上志得意满的笑容连瞎子都看得出来。

当中特意前来观战的掌门真人一元也赞赏道:“一阳师兄看来后继有人他在海外也当告慰了。”

云台上举手谈笑间场中已经生了变化。

楚胜衣一声清啸人剑合一化做一道蓝光冲了上天一式最平凡的长虹贯日迎上了乐天的水火同极。起初蓝光如同如细芒渐形渐大最终如插天巨剑在风雷轰鸣中裂天刺日而出。

万道玄青寒芒从周边八方包抄轰然迎上蓝色惊虹轰然一声雷动九天异彩大戚风暴一般的罡风寒气瞬间席卷整个擂台。

紧接着一团赤红火焰若雷膨胀如狮如虎耀极长空转眼倾覆整个苍穹。

所有人都知道胜负已经分明了。

当!钟声长鸣昆仑峰会丹阳峰弟子乐天破天荒为丹阳宗在两百年后第一次夺得了峰会魁之位。一直以来为道法两宗轮流把持的峰会席位置终是给夺了去。

持续七天的昆仑峰会终是宣告落幕了。

丹阳峰上下举宗庆贺道法两宗默然之时玉霄峰一众却是一片愁云惨雾先是杨真受重创昏迷不醒而后杀进四强的冷锋在力拼楚胜衣之后最终因修为悬殊以不轻的伤势落败。

第七章废人

昊天殿内落日的最后一抹余晖斜斜落入殿内堂下七名诸色袍服的昆仑弟子依次列队在下重伤昏迷不醒的杨真自然不在列中。

两旁席位上各脉掌座真人都一一列席听候掌门真人主持峰会嘉奖。

在紫干真人取出一个玉盒交诸堂上后一元真人始站起一扫堂下诸人正色道:“尔等乃峰会胜出精英中的佼佼者也是我昆仑未来的栋梁眼下九州岛大有风云际会之象你们正是未来昆仑年轻一辈的领袖之才千万要戒骄戒躁万里之行你们才刚刚迈出第一步。”

堂下诸子纷纷领命受教。

一元真人向侧席略一示意一德真人接着站起道:“峰会一如以往第一名将获得一件上品法宝本次法宗从历代法藏中取出重宝回天鼎这是仅次于神农门密传神农鼎的炼丹圣宝丹阳宗弟子乐天以炼丹之法入道本座乐于成全望你好自为之。”说罢从袖中取出一只古香古色的巴掌大铜鼎六耳三足看上去不甚起眼。

紫干真人席下促声疾言道:“天儿还不上前谢过这可是法宗看家密宝。”

乐天正了一正衣袍在诸子羡慕的目光中大步上前答谢领过。

一德真人又说了一些嘉奖勉励之话刚回坐席下紫桑真人忽然插口道:“老夫有一事不解不知丹阳宗门下为何学得剑池宗不传心诀?”说话间他目光更落在侧席剑池宗席位上那里端坐了一名古铜肤色方额虎鼻落腮大胡子的魁梧大汉。

在场剑池宗掌座紫龙真人是个性子火烈之人只是平素寡言少语斗法比试之时他就满腹疑窦此时更是动容七分拿眼瞪住了乐天师徒看有何说法一股刚煞火燥之气直扑两人而去。

场中众人目光顿然齐齐落在刚退回列中手上把玩回天鼎的乐天身上谁知他竟斜睨了紫桑真人一眼反道:“师叔如此说法弟子倒有一问:剑池宗、丹阳宗都是昆仑派一员何分你我?难不成紫桑师叔以为昆仑派祖师传下的‘百宗同一道法相辉’是句空口白话?”

紫桑真人老脸顿时有些挂不住却也不便作闷了个哑巴亏。

紫干真人却一脸凛然叱道:“天儿不得无礼!”他心底下却暗笑不止他这徒儿胆大妄为的性子连他这师父都敢顶撞何况你外宗之人。

乐天乖乖领命一声他自知师父明叱暗袒之举收敛笑容双手敬天一脸坦然道:“一泰长老当初传弟子心诀之时就嘱咐弟子将心法扬光大莫要落了一阳师伯祖的光辉弟子想来剑池宗前辈都不计较门户之别且不说我两宗亲如一家何来见怪?”

这一番话说到了在场大多昆仑长辈的心里尤其席间一些闲散旁听长老更是暗自点头称许为一泰所托有人感到欣慰。

紫龙真人见乃本宗仙去长老所传他本心思纯正平生只营炼器之道也不作多想撇撇嘴闭上两眼不打算问个究竟。

一场小风波就此消弭无形当中紫干师徒都暗底下松了口气。

一元真人坐回堂上阅遍门下清了清嗓子道:“本次丹阳宗承圣宗送出的一枚不死实炼制出一炉天品造化丹合共出了十八粒去除准备赠送修真界来访同道十粒峰会前八名一人正好赐下一粒。”

堂下不少人早知晓这一结果但也忍不住生一声惊叹如此大手笔以昆仑派这等道门圣地也是近千年来不曾有过之事有些人不免为掌门真人送出旁门十粒有些肉痛。

七名弟子各自上前由紫干真人从旁分的造化丹嘱咐了服用之法峰会奖励这才告了一个段落杨真的一份在萧云忘示意下则由冷锋代为领下。

一元真人看着堂下七人道:“你等回去后好生炼化这造化丹必可提高修为为应劫而备在不久之后你们将正式下山修行担负要务切莫辜负我昆仑派上下冀望都去吧。”

七名弟子施礼后纷纷退堂而去。

一元真人这才神色郑重道:“来访各道如今且在少昊峰做客趁这峰会几日基本已摸清出各自意向他们逗留之期将到关于会盟之事我昆仑势必要有个决断各宗有何见教?”

紫干真人起身低眉道:“但凭掌门真人和法尊做主丹阳宗无不遵从。”

剑池宗紫龙真人蓦然睁眼嗡着声息道:“剑池宗没有意见。”说罢又闭目养起了神。

紫霆真人起身道:“我等有救世承危之心但各道却少有追随冀尾之意只怕将有一番周折不若以不变应万变顺其自然为上策。”

紫桑真人立时站起反对道:“阳岐山势态分明我等怎可错失眼前良机坐等妖魔两道坐大到时候我辈损伤惨重岂不是后悔晚矣?”

一元重重叹息一声看了一眼默然不语的一德真人挥挥手道:“先这样罢你等不可怠慢各道尽心尽力就是不可强求我昆仑派作好一应准备眼光放远些莫要拘泥眼前。”说着看了堂下紫桑真人席位一眼起身离席而去。

峰会结束了九州岛风云才起。

半月后玉霄峰西边精舍游廊外一名绝色绿裳女子心不在焉地掩门而出一名中年男子在游廊柱廊处回望过来露出探究意味。

“还是老样子满嘴胡话就是不肯醒来。”萧清儿一脸忧愁道。

“这样啊。”伯云亭一脸失望神色忽然又绽出些微笑容道:“他今日又说什么梦话了?”

萧清儿脸一红目光飘忽在外面水池上道:“满口情儿情儿的也不知道在叫谁。”

伯云亭脸上露出古怪神色笑道:“清儿和情儿在梦里不知道能否分清呢。”

“大师兄你又来……”萧清儿不满地娇嗔。

“怎样了?”水榭上萧月儿也无精打彩地走了过来看看门廊外两人。

伯云亭回头照实说了萧月儿登阶上了游廊一屁股坐在栏杆上突然惊叫了一声又站起来如梦方醒道:“情儿情儿白纤情他难不成是在叫白姐姐?”

“白纤情?”伯云亭一头雾水拿眼瞧着萧月儿大为不解。

萧清儿倒是明白了过来一时说不出什么滋味道:“难道师弟因为白姐姐的死愧疚于心所以……”

萧月儿不以为然道:“他可不止叫过情儿的昨天我还听他叫了某人的名字我可是听得很清楚的。”

萧清儿为了拉拢与妹妹的关系故意讨好道:“是啊他再叫上月儿就好了我们月儿日夜守在一旁没辛劳也有苦劳嘛。”

伯云亭知这两姐妹有事瞒着自己也不多问只叹息道:“师弟这样子不知是醒来的好还是不醒来的好。”

两女皆怔了怔忽然都明白了伯云亭的话。

峰会杨真最后一场斗法不顾一切动对他来说尚属于禁法的无上剑诀金丹碎灭更是将一身经脉俱毁可说是一身修为尽丧更失去了从头再来的机会。

**对道家来说乃是得证仙道的无上肉筏性命双修之理也源于此地。

如今的杨真正是不折不扣的废人一个。

自峰会结束到如今将近大半月他依旧昏迷不醒半死不活萧云忘想尽了办法求得不少灵丹妙药甚至请得一些精擅医术的长老也无济于事。

轰!一声闷雷炸响不远新近辟成丹室的耳房处一阵黑烟冲天冒起。

萧清儿和伯云亭相顾一眼都无奈苦笑游廊尽头一个满面焦黑、头凌乱的褐袍男子狼狈地现身跟在他一旁的还有一只活蹦乱跳的六耳猕猴。

“乐天!”萧月儿半晌反应过来跳了跳脚恶狠狠地扑了过去。

“啊呀呀又过火了这回天鼎脾气太难伺候了。”乐天抹了把脸拍了拍一旁同样灰头土脸、正龇牙咧嘴的六耳一人一猴相映成趣。

“炼丹你还是滚回丹阳峰跟你师父学上十年八年再出来丢人现眼不迟。”萧月儿毫不客气地嘲讽道。

“饶了我吧月儿姑奶奶我舍下老本把造化丹贡献出来如何?”乐天把玩了一下手中一个古香古色的三脚小铜鼎回袖收起。

“少显摆了爹说了这东西对师弟没用再说了冷木头也有呢夺了个峰会第一就了不起啦?”萧月儿扁了扁嘴就是不买帐。

“爹回来了咦……”萧清儿打断了两人的斗嘴。

玉霄池云桥上两僧一俗落了下来领头的正是萧云忘另两人则是天佛寺菩提院座普济大师和门下灵宝。

性急的萧月儿见普济收回了把脉的手不由急问道:“和尚大师我师弟怎样了?”

居室内木榻前围了一屋子人当中最醒目的就是一老一少两个和尚还有躺在软榻上沉睡中的青年人。

普济大师看了看一脸企盼的萧月儿竖掌胸前善意地微笑道:“施主莫急令师弟昏迷之故三言两语实在难以尽述。”

萧月儿见不得老和尚不愠不火的模样还要追问忽觉怪力涌来就给她身后的萧云忘带了开去。

普济大师沉吟片刻这才悠悠道:“杨施主肉躯遭受法力反噬经脉俱毁五脏六腑伤势虽大抵愈合但元气已是大创不过这并非他昏迷的根本缘故……”

见普济顿住了话萧月儿在后忍不住又急了:“快说啊老和尚别卖关子了。”

一众人这回倒没怪她萧清儿伯云亭甚至乐天都拿眼瞪着这天佛寺的老和尚。

普济大师回头看了看杨真苍白到无一丝血色的峭拔脸颊此时平静地像个睡熟的婴孩。

他微叹一声神色有些奇怪道:“杨施主他似乎陷入了我佛家轮回寂灭之海无生无怖无悔无垢但按说以施主的修为境界是万不可能遁入我佛门传说中的至高涅盘转生境界但老衲反复试探却只得了这么一个结果故此犹豫好生不解。”说罢目光转向了若有所思的萧云忘。

萧云忘却皱眉道:“此子一日多有变化有时候平静如渊有频率象蓬勃有频率象紊乱不堪有时若那垂死之人这又如何解释?”

“对啊这些天我师弟有时老爱说胡话怪吓人的。”萧月儿一旁不甘地补充道。

萧清儿有些惧怕地道:“大师我师弟他可还有救么?”

普济大师闻言苦着眉头思索片刻道:“待老衲一施我天佛寺神光日照**试它一试。”

萧云忘闻言目闪喜色他心知天佛寺比之道门尤其擅长心神净修之法于是恭敬道:“如此就有劳大师了。”说罢就要将屋中一众赶出去却见普济大师微笑着阻止。

这原本旁窥别门异道之法乃修真界的大忌只是普济大师却是脱之人不含俗见。只见他合掌念诵一声佛号后立定榻前瞑目片刻眉心射出一道淡淡的、如同晨曦一般纯净的金红色佛光照定在杨真饱满的额头上。

盏茶工夫过去普济光亮的头上渐渐冒出淡淡的白色氤氲室中众人屏息静气不敢惊扰分毫。突然躺在榻上的杨真身子抽搐了一下只管是微弱的一下众人却是大为惊喜心中百般企盼迫不及待地等着杨真醒转。

过了好一阵普济唱了一声佛号收功回身回顾众人只听他道:“快则三五个时辰慢则三两日杨施主必定醒来只是……”说着他长长叹息一声“我师徒会多逗留几日到时再来看看。”

他话还未完室内几人已经喜不自胜欢呼出声。

彷佛从最深沉的黑暗深渊中飘浮起来无神无念渐渐地他感受到了肉躯酸软无力动弹不能甚至连睁开眼睛也告乏力。

心神深处依旧在雷鸣电闪轰雷阵阵无数混乱的记忆来回飘荡浑浑噩噩当中神智虽渐渐清醒却茫然一片甚至不晓得自己是谁。

依稀在耳边听到有女子喊着:“有动静了师弟他有动静了……”

没过多久凌乱的脚步声传来一个两个是两个人奇怪为何自己知道是两个人?

彷佛因为这一丝好奇打开了他的力量复苏之门他费尽力气睁开了沉重的眼皮眼前刺眼的光线令他又闭了闭眼良久才适应过来眼帘重新打开了一道缝隙。

“师弟!”、“师弟你醒了?”几个惊喜的声音嘈杂传来同时他眼前几个人影隐约在晃动着却怎也看不分明。

师弟?她们在叫我?这又是哪里……杨真迷惑了陷入沉思的他只觉心神一阵无限疲惫眼前又昏昏陷入黑暗朦胧一片。

隐约当中他喉咙里流入一股温热的甘泉直入肺腑一阵舒畅又鼾睡了过去。

当他再度醒来的时候他现自己有了一些力量足以支撑他睁开眼皮的力量眼前黄蒙蒙一片好不容易才看清楚眼前一切。一盏油灯在榻前条案上微弱的燃烧着案上伏了一个绿裳女子正熟睡着一张娇艳的脸庞在昏黄的灯光下有几分憔悴。

杨真动弹了一下身躯各处一阵剧烈的酸痛传来四肢虚弱无力不由轻声呻吟出声这一出声顿时惊醒了伏案守候的女子。

“啊!”萧清儿揉了揉眼立时扑上了榻前两手紧紧抓上杨真的手激动道:“师弟你没事了你没事了……”她反复重复着这一句彷佛不知道如何倾泻自己的喜悦。

“你是……谁?”嘶哑而微弱的声音顿然如一盆冰水将萧清儿浇了个透心凉。

“师弟我是你清儿师姐啊你不认得我了吗?”萧清儿好不容易从呆怔中恢复过来摇着杨真被褥外的一手神情急切万状。

杨真眼睛眨了眨一动不动盯了她半晌依旧目含迷惘之色道:“你是谁我又是谁……”说着他一阵气促无力眼神茫无焦点。

萧清儿又努力问了一阵仍旧是茫然无果只得服侍杨真喝了些水推开前窗透气正准备唤人前来却听“啪!”一声一道人影推门而入一阵风奔了进来。

又是一声惊呼响起来人是个紫裳女子她欢喜无度地盯着泛眼瞧着她的杨真好半晌才颤声道:“师弟……你醒了?”

杨真目芒挣扎起来脑海里无穷的记忆翻滚着直盯着萧月儿半晌又缓缓移到回转榻前的萧清儿面上他面容忽然扭曲呈痛苦之色“啊——”猛然捧头仰天大吼一声。

他这一声沙哑响亮的大叫顿时惊动了整个玉霄峰。

片刻后聚集了一屋子的人都围聚在榻前。杨真在萧清儿的服侍下和衣半坐半卧此时他似乎已经恢复了几分神智但久久不肯开口说话只是直直地看着众人。

萧月儿半晌打破静寂道:“师弟他是不是傻了?”她这话一出口几乎所有人都怒瞪了她一眼。

凤岚却淡漠道:“他一身修为尽废从头只怕也再无可能若是就此丧失神智也未然不是一件好事。”

“娘!”萧清儿轻轻地埋怨了一声。

凤岚看了她一眼冷然道:“这小子那日如此拼命还不都是为了你这不是冤孽是什么?”

萧清儿两眼一红直摇头道:“师弟是为了那白狐之死才如此不顾一切……”说着却也说不下去扭头别过一旁轻声啜泣。

凤岚看了正在榻前为杨真检视的萧云忘一眼道:“真是这样吗?为娘只点醒你这么多事已至此多想也无用。”

萧云忘把脉良久为杨真疏理了一阵气血仍旧无法令他开口说话只得罢手。

伯云亭试探着问道:“师父不若去请天佛寺普济大师前来看看如何?”

萧云忘环顾众人落在伯云亭身上摆摆手道:“你去长老院一趟吧。”

伯云亭抽身离去后室内陷入了一片死寂气氛压抑到了顶点。

过了好一阵萧云忘收拾心情吩咐道:“你们都出去吧让他好生调养丹阳峰送来了一些养神补气的丹药可以给他服下。”说罢起身将众人驱赶了出去。

见萧清儿顿足不肯离去萧云忘回头看了一眼叹息道:“如此你就留下照顾他吧他现在的状况需要静养一段时日不要苛求他。”

房门刚合上萧清儿就软坐在榻前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斜躺榻上的杨真因失去功力原本神彩奕奕的双目也骤然失去了光彩披散着的头半掩着面目一副神魂天外的光景颓唐寥落。

过了好一阵萧清儿轻袖拭去泪痕抬起螓定定地看着眼前这张曾朝气蓬勃、英挺峭拔的脸庞谁想如今竟落得如此光景悲从中来愈加无法抑制心中的伤痛。

她幽幽道:“师弟只要你肯清醒过来师姐什么都答应你好不好?

“师弟只要有一线希望师姐都会帮你爹都说你天资绝世悟性奇高在他门下谁都比不上你可不要让大家失望了……

“乐师兄他也帮你求药炼丹去了大家都在想办法一定能帮你恢复修为的。

“师弟你说话啊不要这样不理人好不好?”

就在萧清儿口干舌燥颓然放弃之时杨真漆黑的双瞳开始一点点聚焦然后落在眼前女子身上低低地叫了声:“师姐。”

“啊!”萧清儿大喜过望紧紧一把抓住杨真“师弟你清醒了……你真的没事了?”

见杨真轻轻点了点头萧清儿双眸再度泪花滚滚哽咽着说不出话。

“别哭了是我不好师姐。”杨真伸手欲安慰她手到半途却无力落了下来。

“师弟你还虚弱多躺一会儿别动……”萧清儿慌忙扶住杨真躺回去她突然想起什么起身道:“师姐先去告诉他们……”

“不必惊动大家了。”杨真一句淡漠的话打住了萧清儿的步伐。

萧清儿垂安静地待在榻旁两人沉默相对过了好一会儿杨真望了望窗外道:“师姐我一定昏迷很久了罢说说峰会怎样了。”

第八章养伤

傍晚时分箫清儿刚将峰会落幕前后多日的事情交代结束晋济师徒再度登临玉霄峰见杨真醒来却支开了箫清儿等人要求与杨真单独会晤.

箫清儿以为普济大师将施展天佛寺密法为师弟疗伤所以也来曾多想与闻讯赶来的一众玉霄峰人退走只留下他们师徒.

普济大师向身后的灵宝点了点头灵宝冲杨真竖掌笑了笑径直推门而出最后室中只剩下两人.杨真安躺在榻上认真打量了一下普济大师雪眉瘦面宝相如昔一双眸子明净而深邃似能洞察世情.普济同样也在打量他半晌他微笑道:“杨少施主当年侥幸生还正是得天造化施主以为呢?"

“大师有话不妨直言我杨真原是乡野之人小命本早该在八年前让老天爷取走了如今不过是打回原形罢了."

普济竖掌观心淡然一笑道:“杨少施主悲观了老衲观你如今状况确实不容乐观只是事无绝对道门尝言:生机泯灭死灰复燃破而后立道而后成。我佛门也是异曲同工无生自无灭生机往往就在那绝处一切因缘如是如是应如是啊."

杨真苦笑道:“大师何必劝慰小子我如今这伤势只怕只有那传说中的仙丹才有回天之力当一个寻常人也没什么不好待过些日子我就下山去寻一个营生过完下半辈子此生足矣."

普济深注着杨真片刻再度唱颂佛号微微垂目叹息道:“想不到杨少施主如此豁达明性正是我佛门有缘之人."

杨真摇头失笑:“小子乃是六根不净之人做不了那出家人大师就不用点化我这顽石了."

普济双长合十道:“杨少施主乃昆仑圣道弟子老衲纵有心也无可为呵呵.老衲此来一是有一间二则是给施主一点启示."

杨真目泛奇光突然笑了起来终是道:“大师可是为小子当年死而复生之疑而来?"普济目中一亮道:“正是请施主释疑."

杨真神色一正道:“想必鬼神偷天之说是蒙骗不过大师法眼小子索性就直讲了当初是菩提树或者说是七宝妙树灵根救了小子一命."

普济老脸浮上一阵惭愧之色晴然道:“杨少施主如此坦白老衲倒是愧煞了只是事关我天佛寺菩提院重宝失落老衲不得不私心一问还请杨少施主包涵一二."

杨真眉头苦皱摇头道:“大师先别谢小子不管是菩提树还是那七宝妙树还是那上古难究是非的恩怨小子只想问一句此神物当归谁有?"

普济一怔久久无言最后苦涩道:“老衲无法言故只循本心老衲倒要问一句菩提树灵根可是归位昆仑圣宗?"

杨真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神树灵根不全至今无法恢复旧观大师有以教我?"

普济脸色一变道:“当年血魔道妖人劫走灵根老衲师徒一路追到昆仑山下却仍旧给那妖孽舍宝而逃想来他是早有周全谋划那日放走的不过是残余神树灵根.”说到这里老和尚低低叹息了一声分外无奈.杨真正色道:“正是如此小子想来当中定有非同

小可的阴谋魔道妖人取其何用自是不明不过神树落得如今状况落到任谁一方怕也是得无所用吧?"

普济脸色沉重起来赞同道:“杨少施主说得在理老衲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当初此妖并未将灵根斩尽如今云顶山上那菩提树若非老衲和几个长老轮流以灵力栽培只怕早就枯萎灭尽现今也不过是苟延残喘."

杨真仪笑非笑地盯着普济道:“大师此行莫非想从圣宗带回神树灵根?"

普济神色一凉露出尴尬之色连念佛号这才道:“杨少施主过虑了事关重大老衲也作不得主事已至此老衲只能回山见教了."

杨真早知有此结果微微一笑表示理解.

普济再伸手皇过杨真的手探视一阵道:“杨少施主承你实言相告老衲也如实一言我天佛寺有一上古密法一一《罗汉金身》修到极处无生无灭金刚不坏施主如今道体状况若是经我天佛寺密法洗伐皮囊再炼就此法少则十年多则一个甲子大有可能回复旧观不知施主意下如何?"

在普济想来杨真本该满面欢容的面上却波澜不惊只听他淡然道:“大师好意小子心领了小子蒙师尊不弃领入仙道一日身为昆仑弟子定当一日守持昆仑法碟."

普济沉默片刻颇为惋惜道:“如此老衲留下一言如施主心回意转云顶山菩提院随时扫榻以迎老衲师徒这就告辞了."

杨真无力起身只得虑执一礼目送普济离去.

待人闭门远去他突然颓然躺倒榻上苦笑无言.

外面玉霄峰一干人等送走普济师徒很快就围满了一屋子人连峰会结束后一直静关疗伤的冷锋也赶了来站在人后虽仍是冷冰冰的但他眼中的喜色还是出卖了他.

杨真微微起身环顾众人只道了一句:“杨真从此是个废人师父诸位师兄、师姐不必操心了.”声音平淡无波仿佛说的旁人一般.

伯云亭激动道:“师弟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无论如何你都是大师兄的小师弟."

箫月儿却大刺刺坐到榻上凶巴巴道:“你这光景哪都去不了呢想离开玉霄峰门都没有师姐我第一个不让你走."

箫清儿站在人后对箫云忘道:“爹究竟有没有法子让师弟伤势痊愈?"

箫云忘看着众人齐齐盼望着他苦笑道:“王母峰有一物也许有用……”

杨真居然笑了笑界面道:”师父是在说不死实罢其实弟子曾有缘服用过不死核精华弟子修为突飞猛进正是因此而来.但以弟子目前的伤势只怕无济于事反暴殆天物何况不死实只蒂结了三枚弟子再没有这天大的福分."

众人皆是一片恍然大悟的表情箫月儿甚至嫉妒地掐了杨真一把.

凤岚轻嗤了一声不屑道:“这修真界能人异士无数来必没有别的法子."

箫云忘闻言神色一动与凤岚双目交会脱口道:“岚儿是说……”

凤岚神色一紧断然道:“不行休说此法要求苛刻殊难修成且一时半会儿上哪儿给他找炉鼎?"

箫清儿姐妹俩齐声撒娇不依箫月儿道:“既然爹娘有法子不说来听听怎么不行?"

箫云忘微一沉吟道:“偷天换日之法非是没有只是真儿金丹破碎百脉俱毁元气尽散如此严重的伤势在修真界干年过往也属罕见要从长计议.只要有一分希望我们就不会放弃真儿你安心养息就是.”最后一句是对榻上不能动弹的杨真所讲.

众人急切杨真却淡淡道:“弟子一时冲动自食恶果有负师父厚望做回个凡夫俗子也心甘情愿."

几天后杨真被强迫灌下的灵丹妙药大概起了神效他元气大创的身体大为复苏能随意四出行走再不愿躺在榻上让人照料.

只是大病初愈的他原本精实的身躯落得形削骨立迎风欲去.

他整日就待在玉霄峰山外某个角落呆不是看着山外就是盯着雪林中的小兽一看就是大半天不免让人更加多了几分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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