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西平遗言（2/2）

李儒笑道：“王成？呵呵，现在还在辽东戍边！如今时机已然成熟，我们当速速行事。除却马腾之后，西凉便已不足为惧，我们立刻发兵攻下天水。彼时，就算王成回来，无立足之地的他又能翻得出多大的浪来？接下来，凉州这盘鱼肉还不是尽入泰山大人口中吗？”

董卓闻言，哈哈大笑，说道：“好，好，真是天助我董卓成就大事矣！我还有急事要办，你即刻准备诱杀马腾的事宜！”李儒闻言称是，董卓复又转入内宅，继续上“马”。

正月二十六，马腾于西平太守府内，先是有前去长安追马休马铁的家将回报，“二位公子被缚入雍州刺史府”。

接着，又有长安来使，传董卓话说，“马休马铁二位贤侄在长安刺史府作客，我想请马老弟去长安叙叙旧。”。

马腾闻了长安来使之言，眉头一紧，甫又展开，教下人安排来使先行休息，马腾教人找来马超说话。

“孟起，我要去趟长安。”马腾淡淡的说道。

马超问道：“父亲为何要去长安？”

马腾勉强的笑笑，说道：“你的两个弟弟在董卓那里作客，我想去把他们接回来！”

马超闻言，“腾”的一下从座上站起，急问道：“三弟四弟出事了？”

马腾见马超这般沉不住气，本想发怒，但还是压下火，说道：“孟起，你坐下，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马超坐下后，思索了一会，说道：“父亲，你不能去，董卓摆明了是想害您，您要是去了，不是等于羊入虎口吗？”

马腾摇了摇头，说道：“你的两个亲弟弟在董卓手上，我要不去，董卓必然会对他们不利的！”

马超沉思了一会，使劲皱了皱眉，说道：“父亲，您去与不去，三弟四弟看来都是凶多吉少了，不如我们即刻发兵长安！”

马腾苦笑了一下，说道：“如果现在发兵，那就等于即刻判了你两个弟弟死刑。董卓出兵迎击我们以前，必然会拿你两个弟弟祭旗。”

马超当即说道：“恕孩儿直言，父亲若去，只不过是让董卓多一颗祭旗的人头而已！”

马腾闻言，有些释然，哈哈大笑道：“孟起，你长大了！不过，等你有了儿女之后，便会理解我此时的心情。都说大丈夫不计较儿女私情，但是看来为父并非丈夫！让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死掉，我实在做不到。有如今的危局实是我麻痹大意所致，你成兄在赴辽东之时，一再叮嘱于我，要小心提防董卓。但是没想到，千小心万小心，还是被董贼抓到了把柄。而今我救不下你三弟四弟，便只能陪他们一块去死！”

这番言语虽非“英雄”之语，却胜“英雄”之语。想来那些为了江山社稷可以舍弃身边一切的“英雄”们，听到马腾此番的言语，必然会笑马腾是个妇仁之人。但在我看来，真正该感到汗颜和脸红的应该是他们！妻离子散之下，空有江山何用？

马超闻言，知父亲去意已决，泪如雨下，跪倒在地，抱着马腾的大腿说道：“父亲，您不能去，您去了，我该怎么办？娘和小妹该怎么办啊？”

马腾突然之间像老了几十岁的样子，眼中含泪，但是强忍着不肯落下。轻轻的抚着马超的头，马腾说道：“超儿，我走之后，西凉诸事就全靠你打理了，你娘和禄儿也全靠你照顾了！董卓害我以后，你不可起兵复仇，与你三叔韩遂谨守凉州，莫教董贼图之。待你成兄从辽东返回之后，他必然会为我报仇的！彼时，你要对他言听计从，如事为父一般，你可听明白了？”

马超闻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马腾把眼泪憋了回去，继续抚着马超的头，“意味深长”的说道：“超儿，你妹妹今年十六岁了，可惜我不能看着她出嫁了！”

当晚，马腾把妻子、马超、马云禄叫到一起，简简单单的吃了一顿便饭。马腾于饭间平静的向家人宣布，翌日赴长安接两个儿子回来。马云禄娘俩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马超则默然的把头低下。

第二天一早，马腾便即随长安来使往赴长安。因为抱着必死的信念，所以马腾未带亲随。只是临走之前，教人往武威去给韩遂送了一封“遗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