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会饮（2/2）

我看到一个黄衫女子站起身来，她笑意盈盈，像晨光映照中初放的睡莲。梅生的描述并没有夸张，我甚至不知道怎样用语言来表达她的美。

我有点发呆，一来因她的容貌，心想着她难道是天仙不成？二是看着有点熟悉，似乎在哪里遇见过。

梅生悄悄在后面推了我一下，我这才省悟过来。那黄衫女子道：“宋先生、孙先生请坐罢。对了，我叫胡芸，叫我小芸也可以。”

我心头一惊，小芸，这个名字我听说过，可是在哪儿，在什么时候呢？

桌上已摆了七八样精致的菜蔬，胡芸端起酒壶为我们斟酒。这酒倒在纯白如玉的瓷杯里呈琥珀色，浓香扑鼻。

“我就不喝酒了。”梅生摆手说道。

“这是自家酿的，陈了有十五年，不喝就可惜了。少喝一点，不会醉的。”

斟好酒，胡芸举杯说道：“今日有点失礼，这酒店的菜很平常，碗儿碟儿也粗糙得很。改日到我家里去，我将亲自为二位先生下厨。”

“你太客气了，今天来倒是觉得很冒昧，失礼的是我们才对。”

“宋先生过谦了，若蒙不弃，喝了酒，我们便是朋友了吧？”

“这个自然！其实，我更想跟你姐妹相称呢，但不知我们哪个大些？”梅生问。

胡芸笑道：“我也很想这样呢，来，干了这杯，我们就是好姐妹了。”

酒入口中，齿颊生香，入得胃中，便有一阵热气升腾，浑身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来，实在是舒坦得很。

“果然是好酒！”梅生笑着对我说，“只怕我们复东，哪里寻得到这样的美酒？”

“妹妹请客，自然是姐姐出酒了。”

“你怎么知道我就比你小呢？”

胡芸微微笑道：“我当然比你大了，事实上我已经很大了，只是你没看出来罢了。我甚至比这位宋先生还要大些呢！”

我起身说：“胡小姐的年龄在下不便询问，其实朋友在一起只要相知相得，何必分别大小。我敬胡小姐一杯。”

“宋先生敬酒实在让我惭愧。我家小弟小妹，让先生操心了。”

“这都是教师的本份，说不上操心，其实他们都是很好的学生。”

梅生也点头称是。

梅生问起她的情况，胡芸并不隐瞒，告诉我们，她的父母皆已作古，有一长兄，长期在外做生意，所以家里的一切都是她作主打理。至于远离城镇，她解释说，那是为了躲避仇家，也是迫不得已。

梅生连问为什么，胡芸说：“这个，说来就话长了。有些事情我也说不太清楚，过几日，到我家去，让我叔叔讲给你们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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