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归京(1)(2/2)
过了一会儿,穆少白,自沉默中抬起头望向花好,神色严正不含半点笑意,青春飞扬的脸上少有的透出一抹与实际年龄迥异的威严,他看着花好,目光期许,口气更是不容质疑,“好儿,你跪下给师叔祖磕几个头,一则,也算感谢师叔祖在天有灵救了你我二人一命,再则,师叔祖一生未收弟子,既然你发现了她的遗体破解了遗言,就说明你与她有这份师徒的夙缘,也不用拘泥什么辈分上的次序,就尊她为师吧,也算了却了她最后的遗愿。”
花好从未见过自家师兄除了温润如玉之外的神情,今日竟在短短的几个时辰里,看到了嗔怪,恼羞,和此时的霸道决然。
她神色一凛,想也没想的跪了下去,依言乖乖的行了拜师之礼。
礼毕,花好直起上身双腿使力刚准备站起来,不想,刚刚还齐整如新的蒲团突然嘭的一声闷响,在花好眼前生生裂开,随后又变戏法似的吐出一颗丹药和一轴拇指粗的素绢。
花好讶异的咦了声,连忙拾起丹药及打开素绢,渐渐的清丽好看的杏眼中泛起一层水雾。
在花好看素绢的时候,穆少白也把脑袋凑了过来,歪着头就着花好的手将素绢中的每个字,字字不落的看在眼里,临了,两人同时收回目光幽幽的叹了口气。
“好儿,你就按师叔祖说的,把这丹丸吃下去吧。”片刻的沉默之后,穆少白貌似平淡的看了花好一眼,心中却思潮云涌,一时有些艳羡,毕竟那是师叔祖一身内力所化的内丹,吃了不但功力大增,就是这面貌恐怕至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任何改变,这种机缘并不是人人可得的。一时,又模模糊糊的对自己师门这种遵循缘法的习武方式感到迷茫。更加弄不明白,对师门中修的不同技艺的同门是该道其幸运还是不幸!毕竟像师叔祖这样,因为是其武学的首练者,要想传徒弟武功,只有自己死了散功成丹方可延续师门的香火。
就如同自身是一个炼丹的药炉,辛辛苦苦的滋养了一生,临了也就是为他人做嫁衣裳的份,而自己的弟子却不必再受此苦楚,只要放开心怀教授即可,而所收的弟子再变成煨药的丹炉,再做嫁衣裳,以此类推无限循坏。也难怪她的性情会孤僻不喜与人交集。
穆少白又看了花好一眼,心想,这呆头呆脑憨直的丫头倒是个福缘深厚之人!
花好听了穆少白的话,心中却有些抵触,那毕竟那是人家一生心血的凝结,自己怎么能就这样轻易的坦然受之,而且还要变成永远也不会老去的妖怪,她忍不住又想到了彼时白发苍苍的儿孙们绕膝的情景,心中更加纠结,亦不能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