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步——以前写的武侠(1/2)
雁来的时候,并非清爽的秋天,而是寒冷的冬季。
那时我还在边城。
孩提时唯一还记得的东西,只有父母的笑,一起胡闹的伙伴以及边城狭长的街道。
当然还有那场火,突如其来的大火。
县老爷说,这叫飞来横祸,天灾。
我不懂什么叫天灾,只晓得那冲天的火苗吞噬了我家房子,也吞掉了爹和娘。
我站在燃烧的房门前,望着翻卷上天际的浓烟,只觉得那火光血红而妖异。
我惊恐地哭泣,在天寒地冻的夜晚,感觉不到任何温暖。
是你,用剑斩断了房梁,是你冲进屋去,抢出了我父母的尸骸,我却只知道拉着你的衣袖不住抽泣,喊着妈妈。
我竟不知去望你一眼,看看你这救命恩人的模样。
你把我拥入怀内,温柔地用袖口抹掉脸上的泪痕,却残忍地告诉我:哭泣,已无济于事。
你很残忍,明明给我希望,却再用力推我一把。
你知不知道,那一刻,我唯一能倚靠的只有你。
你不过大我十岁,却已是名满江湖的女剑客,慧剑门的传人,而我只是一个不知晓江湖为何物的孩子。
我跟着你上了路,憧憬着你口中所要闯荡的江湖,你的背影在我眼中化作触碰不到的怀抱,尽管你从此再未对我笑过一次。
你客居在漂泊的旅途上,始终匆匆忙忙走着,许多年,我啃过你怀中暖过的窝头,喝过你用泉水煮的夹生米粥,却始终见不到你暖暖的眼神。
记得,第一次我恳求你教我学剑的时候,你是怎么默默拒绝了我。
你不肯说,你心中是多么舍不得我背上你那负重一生的重担。
我却天真地想替你挑下一切担子。
我恨你,恨你对我若即若离。
我开始偷偷记下每一次你出招的模样,也包括你半夜悄悄练剑的影子,我发狂般以为自己可以令你大吃一惊,却在那个不堪回首的夜晚令你莫名心寒。
我不过是看到那个自以为是的侠客对你指指点点,倍感愤慨,背着你出手把他揍了个痛快,你却当众撕下我的面罩,狠狠甩了我一巴掌。
你的手掌竟那般冰冷,冷得像是那晚寒冬的积雪,我看到你不可思议的眼神中含着泪光。
那一刻,我几近崩溃,不明白错在哪里?
我大声说着恨你,逃离那个让我此生再也不想回首的地方。
我躲在外面迟迟不肯回家,任他天寒地冻,任他二月飞雪,我决定跟你赌气,你不愿看到我做的事,我统统做给你看。
我就像个任性的孩子,胡天胡地,直到你又一次将我找到,狠狠甩了我第二巴掌。
这一回,我没能躲开你的怀抱,被你紧紧搂着,避不开那泪水打湿我的鼻梁。
我惶恐了,那时我是真把你当成唯一的亲人。
你的认同,远胜我的一切。
我说,回去吧,我再也不闹了。
你却把我按到在地,掌心按在我的额头上,问:真的想学剑吗?那么跪下喊我师父吧。
师父?我终于知道该怎样称呼你的名字,你却赐给了我一道沟壑。
我跪在地上仰望着你,那一天悲喜交加。
慧剑门传女不传男,我却成了百年来第一位男弟子,为了改良你那一贯阴柔的剑法,你煞费了苦心。
每一晚我看着你苦思第二日的功课,心里却想着从此与你并肩驰骋江湖的快意。
日子,真的过得很快,不知何时你的发丝已平添一抹鬓白。
那一夜,你不以为意,斜插了朵梅花,掩盖那抹素白,还笑问我是否老的像个阿婆了,我却望着镜中的你不知所措。
你破天荒在我面前饮了酒,醉后的你脸上飞起让我难忘的腮红。
师父,你在为什么而心悸?
我惶恐着问你,你却摇头,叹息自己是个女儿身。
你已是名满江湖,却追寻不到自己的云端。
那一刻,我很想将你揽在怀里,还你我欠下的呵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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