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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天气寒冷，但灵隐阁的弟子们却并不因为气候的转换而乱了作息，每天一早天还未亮，许多弟子就已经穿戴整齐去后山练功了。

芊芊的房中长留着一两位师姐日常照看她，因她一直昏睡不醒，平日里也只能熬点汤汤水水勉强灌进去一些。

三个月一晃而逝，芊芊原本就白皙的面颊上分毫血色都没有，呈现出一种略显病态的苍白。她身子也瘦削了不少，脸颊都有些微微凹陷，一双纤弱的小手骨节越发突显了。

孤月打了盆热水过来帮芊芊擦洗身子，去月在一旁帮忙。

去月望着芊芊那副虚弱的病容，心中叹息连连，她帮芊芊撩开衣袖方便孤月用布巾擦拭，对孤月随口感慨了几句，“今年中秋的时候我还同芊芊师妹一起在东都赏月赏烟花，眼看着过几日就是除夕了，却不曾想芊芊师妹却一病不起。”

孤月不禁想到数年前自己曾经与诸多师妹们说起过她第一次见着烟花时候的情景，那时候她的小师妹听得最入迷，亮闪闪的眼睛里不知有多向往。

时间过得这样快，仿佛只是几日的功夫，她的师妹们就都长大了，她最小的师妹不仅自己亲眼见着了烟花，还因为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而伤了自己的心神，如今病倒在床榻上昏睡不醒。

孤月淡淡的笑了笑，“你们觉得烟花好看么？”

去月连连点头，“当然好看！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东西，芊芊也十分喜欢……”提到芊芊，去月脸上又显现出几缕惆怅，“听说今年除夕萧山城里也会燃放烟花，芊芊她那么喜欢看放烟花，可惜今年怕是看不到了……”

“是啊！”孤月也叹气，“若是芊芊师妹平安无事，我或许还能求着师父准许我们一起下山去瞧瞧烟花，如今芊芊病得这样厉害，只怕大家都没什么心思去玩乐吧！”

擦拭完身子，孤月端着水盆出去倒水，去月拎了个四角方凳坐在床边用手撑着脑袋打着瞌睡。

去月实在有些困倦，自从芊芊病倒之后，她晚上一直睡得不太好，往往是刚入睡没多久，便到了练早功的时间，她又得赶紧起床穿衣洗漱出门练功。反而是在这里守着芊芊的时候，她还能有一些空闲时间打个盹小憩一会儿。

床榻边，去月撑着下巴睡着了，而床榻上，掖在厚厚的冬被里瘦削的手指轻轻动了几下，接着，紧阖了三个月的一双眼睛突然睁开，初时还有些不适应房中明亮的视线，刚睁开又猛的阖上，再又是微皱着眉心连连眨了数次眼睛，这才将不适应缓解了过来。

芊芊一双眼睛一如往昔般黝黑透亮，却没有什么神采，想开口说话，嗓子却像粘在了一起，撕痛了半晌，终究一个字也没能说出口。

她侧过脑袋看向床边，去月师姐已经睡过去了，一只手撑不住脑袋的重量，咯噔一下伏在了床边，她却没有因此清醒，呼吸声反而有些重了，想必也是累极了才会如此。

出去倒水回来的孤月进门第一眼就看到了床榻上醒过来的芊芊，她几步便跨到了床边，喜不自禁，“芊芊师妹！你终于醒了！”

芊芊想要起身，但全身软绵绵的提不起半分气力，孤月连忙上前将她扶起来，倚在床头靠稳。

这时，伏在床边沉睡的去月在孤月的说话声中惊醒，她抬头看到的便是芊芊那一张苍白的病容，她闭上眼睛用力揉了揉眼皮，再睁开，这才确定她不是在做梦，她的芊芊师妹终于醒了！

去月猛的冲过去一把抱住了芊芊，声音几乎哽咽，“师妹！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你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