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7章 逆鳞（2/2）

同时，谢凡心底在不知不觉当中，也生出了一股连他都没有察觉到的想要屈服的念头。

赤炎的话让谢凡陷入了两难抉择之中，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面对如此艰难的抉择。似乎无论他选择哪一种解决方式，后果都不是他能够承受得住的。

谢家绝对不可能接受一个有大污点的人做少主，若是他在这么多人面前跪下了，以后这头就再也抬不起来了。可若是不跪，就算头颅昂得再高，那又有什么用呢？

最后，谢凡骨子里仅存的一点世家嫡子的傲气还是占了上风。左右自己的少主身份都保不住了，与其跪着苟且偷生，今后在众人的唾弃中求生存，他还不如赌上一把，至少能有尊严地站着迎接死亡。

凌默一直观察着谢凡的一举一动，自然没有错过他眼神的变化。当即，凌默衣袖下的手指动了动，随后才轻轻拍了拍赤炎的脑袋，嗔怪地说道：“小火，你是怎么说话的！对谢公子说话，怎么能这么没有礼貌呢？”

凌默的话，对已经决定要放手一搏、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谢凡来说，就像是最后的救命稻草。也正是因为凌默的表态，让谢凡那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求死成仁的勇气，瞬间就土崩瓦解了。

死亡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是极其可怕的存在。对于像谢凡这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生活顺风顺水的人来说，这种感觉更甚。

因此，勇气散去之后，谢凡便再也生不出对抗众人的心思了。他在心里不停地暗骂自己太多嘴了，恨不得用力狠抽自己几个耳光子。估计现在赤炎再让他选择，谢凡一定会假装矜持一会儿之后，直挺挺地跪地求饶。

赤炎跟凌默签订了灵魂血契，这几年又一直同吃同住，自然对凌默的意图心领神会。它的眼珠子乌溜溜地转了两圈之后，低着脑袋，一脸委屈地说道：“小默儿，我这不是太生气了嘛！”

“唉~，为了这样的人生气较劲，这不是降低了自己的格调吗？小火，这样不划算的买卖，以后可不能再做了。”凌默一本正经地教训道。

凌默的话虽然连半个脏字都没有，可却狠狠地踩了谢凡一脚。谢凡还指望着凌默高抬贵手，因此，对于凌默的讽刺，他是既不敢怒，又不敢言，低眉顺眼地低头扮着乖巧。

“凌姑娘，刚才是在下失言了，还请凌姑娘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我一般见识。”谢凡低声说道。对死亡的害怕，让谢凡彻底低到了尘埃里，再也没有了世家公子哥儿的傲气。

命都没了，要傲气、要脸面留给谁看呀！想明白这个道理之后，谢凡秉承着好死不如赖活着的理念，讨好地对凌默挤出了一个笑容。

现在的谢凡，与刚开会的他简直有天差地别。当初那个虽然沉默寡言、略显木讷，可实则冷静睿智、价值观世界观还算正常的少年，不过是短短十来天的堕仙宫之行，就彻底变了模样。